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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末世:我的生存日记 > 第17章 偏移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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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星电话在工具袋里震动时,我正和天虎合力拖拽一段锈蚀的钢筋。屏幕上跳出小怡的名字,信号因地表电磁干扰而断断续续:“姐……西、西海岸的考察团到了!里面有个女的叫苏星遥,就是陆伯父世交的女儿!当年如果不是苏星遥持意要在国外发展,他们俩说不定已经结婚了。”

我握着绳索的手猛地一紧,钢筋重重砸在地面,惊起一片粉尘。三天前,也就是地下城的道路建设开工的两个月后,陆海天提起“工程进度由于技术问题受到了阻碍,世伯女儿要来帮我们渡过难关”时,我并未放在心上,此刻却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

联合会议室内,当那个身着白色工装、长发用铂金簪松挽的女子转身时,我才明白小怡口中的“漂亮又骄傲”是何种模样——她的眼神像西海岸的阳光,炽热而直接,落在陆海天身上时,融化成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海天哥,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拼。”苏星遥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熟稔,自然地接过陆海天手中的工程图纸,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腕,“当年伯父总说你是工作狂,看来一点没变。”

陆海天笑了笑,竟没有像往常一样避开肢体接触:“工程紧张,不敢懈怠。你刚到,我带你去休息区喝点东西?”他侧身示意,语气里的关照让我喉头一紧。以往每次考察团来访,他总是让后勤人员接待,从未亲自引导。

接下来的日子,苏星遥的存在像一枚细密的针,扎在我生活的每个缝隙。

陆海天开始在细节上“特殊照顾”她。一次联合例会,空调温度偏低,苏星遥轻咳了两声,陆海天立刻示意后勤调高温度,还把自己的备用外套递给她。而我坐在他另一侧,因连日地表搜寻而感冒,他却只是匆匆叮嘱了一句“多喝热水”。

更让我不安的是用餐时的场景。食堂供应限量的鱼罐头,陆海天习惯把鱼腹最嫩的部分留给我,这是我们从病毒危机时期就有的默契。但苏星遥到来后,那片带着油脂的鱼肉总是先出现在她的餐盘里。“你在西海岸长大,应该爱吃这个。”陆海天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只是尽地主之谊,却让我握着勺子的手微微发凉。

小怡的卫星电话成了我的“预警器”也不知道她人都没在这哪里来的实时新闻:“我自有我的办法。”她很得意:“我得帮你看着姐夫。”

“姐,姐夫帮苏星遥调试地质雷达,手把手教的那种!”“姐,姐夫给苏星遥送了她最爱吃的能量棒口味!”每一条消息都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底激起层层涟漪。

地表公路施工遭遇罕见的高温天气,我和刘军他们运回一批耐高温涂料时,正撞见陆海天和苏星遥站在工程图前讨论。柔和的灯光在她发间镀上一层金边,她指着图纸的手不小心碰到陆海天的手臂,两人都没有躲开。

“这种涂料在85c以上会软化,”苏星遥蹙眉,“我记得宋教授当年研发过一种添加海藻纤维的改良剂……”

“对,我也记得。”陆海天立刻接话,他说着话顺手帮苏星遥理了理有点乱的发丝,动作自然得像重复过千百遍。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旁观者。我每日在地表奔波,皮肤被晒得黝黑,指甲缝里满是泥土,而苏星遥永远整洁优雅,随口就能说出陆海天家人的喜好,轻易便能获得他下意识的关照。这种对比带来的无力感,比地表的高温更让我窒息。

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甚至在陆海天的父母邀请苏星遥来别墅吃饭的饭桌上主动提起“海天哥小时候总来我家吃饭”时,还能扯出笑容回应。但我仍然能感受得到陆母眼中的那一丝丝遗憾。

深夜里,我总会盯着身边熟睡的陆海天发呆,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温柔,却只看到被工程压力刻下的疲惫。

他每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常常带着苏星遥惯用的、淡淡的海藻香水味。一次我帮他整理外套,从口袋里掉出一个精致的金属盒子,里面是西海岸特有的珍珠糖——那是苏星遥上次带来的“家乡特产”。

陆海天看到后只是随意地说:“苏星遥给的,你要不要尝尝?”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分享一块普通的糖果,却让我想起我们刚在一起时,他会把我爱吃的都夹到我的碗里。

小思鬼精鬼精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背着陆海天悄悄对我说:“妈妈,苏星遥阿姨看陆叔叔的眼神,像你看陆叔叔的样子。”他一直没有改口,我也没有强迫他。但此时孩子的童言无忌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极力掩饰的不安。我抱着小思,看着窗外模拟的星空,第一次对这段感情产生了怀疑。

我的心开始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倾斜。

交通纽带的建设有条不紊地推进,陆海天和苏星遥的交集也愈发频繁。在一次隧道塌方的紧急事故中,我带着搜寻队运送加固材料赶到时,看到陆海天正焦急地询问苏星遥的安危——她为了抢救设计图,被困在临时避难所里。当救援人员将她带出时,陆海天第一时间冲上去检查她有没有受伤,那份急切远超对其他被困工人的关心。

“我没事,海天哥。”苏星遥脸色苍白,却对着他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陆海天这才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揽抱起她,想带她去医疗区。这个动作让我浑身一僵,天虎似乎感受到我的情绪,低声发出不满的呜咽。陆海天这才注意到我,眼神闪过一丝复杂,解释道:“她刚受惊,我送她去检查。”

“嗯,你去吧。”我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静,转身投入到搬运建材的工作中。汗水混着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滴落在冰冷的钢材上。我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无法收回,而我还没有勇气面对可能的答案。

日子在陆海天对苏星遥不动声色的关照和我日益增长的不安中流逝。苏星遥到A市地下城的三个月后,地表公路即将完成第一阶段铺设。庆功宴上,陆海天作为城主发表讲话,苏星遥就站在他身侧,接受各城代表的祝贺。

“感谢西海岸专家团的支持,尤其是苏星遥工程师,”陆海天的目光在苏星遥脸上停留了片刻,“她带来的技术方案解决了多项难题。”

台下掌声雷动,苏星遥微笑着点头,目光与陆海天交汇时,充满了默契。我站在人群后方,就像地下城的普通居民,突然觉得自己与这场盛会格格不入。天虎用脑袋轻轻拱我的手掌,似乎在安慰我。

我突然想到,我与陆海天其实并没有举办婚礼,也并未特意对外公开我们两个人的关系,除了我们周围几个特别熟悉的人知道外,地下城的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我已经算是陆海天的妻子。他与苏星遥是自幼一起长大的,而我,如果不是这场天灾,连见到陆海天的可能性都没有。

宴会中途,陆海天终于抽空走到我身边,带着一丝疲惫:“累了吗?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不了,”我看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到熟悉的温度,“我想看完。”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又转身回到苏星遥身边,为她挡开前来敬酒的人。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有些距离不是地理上的隔绝,而是心与心之间的疏离,层次与层次之间的鸿沟。

我没有再看台上的场景,转身带着天虎离开。地下城的通道里,施工机械的轰鸣声依旧响亮,“希望田”的麦苗在灯光下轻轻摇曳。我不知道交通纽带建成后,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但我知道,我必须直面这份不安——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该再在沉默中自我消耗。或许,是时候找陆海天,好好谈一谈了。

今天是2049年11月25日 感恩节。我在日记里把这个日期圈上了深深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