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墨被容笛带去监察司,他污蔑宋帆和误闯私宅的事也被传出去,一时之间朝野议论纷纷。
宋绾离开裴府时,裴洛跪地,“殿下,对不起!”
宋绾:“宋帆说是想要保护本宫才杀了他们,那你又是何原因助他毒死苏家全家?”
裴洛表情沉重,有些为难,他本以为杀了李小蓝后,故意去公主府,制造他不在东宸街的假象,宋绾就不会查到他们头上,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即便现在不告诉她两年前的真相,她早晚也能自己查出来。
裴洛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是苏大人。”
宋绾转过身来,诧异问:“苏钦?”
裴洛:“苏侍郎憎恶苏相对明昭皇后和你做的那些事,他想借太子殿下之手杀了苏相。”
宋绾:“你们的目标只是苏相?”
裴洛点了点头。
苏钦与宋帆明面上没多少来往,但私底下相交甚深,可又心怀鬼胎。
苏辄是苏氏的家主,苏钦不得不听他的,可他又是个重感情的,他与苏絮娘关系最好,他内心深处厌恶苏辄不择手段对他最亲的姐姐做那样的事。
可他终究是苏氏子弟,不好出手,就假意接近宋帆,想借他之手除掉苏辄。
因此他对宋帆也格外好,不仅教他北原文,就连他的密室也带宋帆去。
那间密室还有一条密道直通东宫,这是苏辄完全不知道的。
宋帆在与苏钦的来往中,就猜到宋绾落水的事是苏辄所为。
有一次,他从东宫走密道去密室,正好听到苏氏父子的对话,那一次他知道云县还有一位“太子”,宋绾还有一个亲弟弟。
但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次要的,宋绾于他而言是最好的姐姐,他只想为她报仇。
苏钦让裴洛协助宋帆给苏辄下毒的事,宋帆完全不知道。
当年裴洛偷走苏家上百两银子刚走到郊外,就遇上劫匪,是太子的车队路过,宋帆让侍卫救下他,所以宋帆只当裴洛是他的人,他不知道裴洛与苏家还有那一层关系。
苏钦的计划里是借宋帆之手毒死苏辄,就连裴洛都以为宋帆只会对苏辄下手。
但谁能料到宋帆连整个苏家都想杀,于是在苏家的水井里下了毒。
没想到上官玥会找人在那晚纵火,宋帆完美隐身。
宋绾深吸一口气,出了裴府。
容剑问:“属下万万也没想到是太子殿下。”
宋绾也没想到,她怀疑每个人,唯独没有怀疑过宋帆,但没想到竟然是他。
心里紧缩疼痛,让她有些难以呼吸,险些站不稳,好在被容剑扶住,“殿下小心。”
宋绾:“本宫无碍。”
“殿下为何不抓了太子?这样就可以拉上官氏下水。”容剑问。
宋绾:“ 就算他一口咬定是上官家指使他做的,顶多上官家受到牵连,上官氏旁支和其他世家也会安然无恙,这头猛兽得在养养,才能攻击更多人。”
容剑:“殿下,公主府东院那位就是太子口中您的弟弟?”
宋绾没有回答他,只是嘱咐容剑,“保护好他。”
宋绾来到监察司大牢,对谢北墨进行了简短审讯。
谢北墨将他收到的信交给她,在听到是宫里有个太监给他的信后,宋绾便转身离开大牢。
她不过是走个过程,既然已经拿到该拿的东西,对于谢北墨接下来所言,她不想听。
宋绾端坐于长案之后,案上堆积着众多卷宗,整整一天,她都未曾翻动过,她的脑海都是宋帆。
她一直认为天真纯善的弟弟,竟然是毒害苏家人的元凶。
一想到他为了保护她,甚至连她的母后也一并毒害,她心里又堵又矛盾。若不是为了她,他会变成那样吗?
或许,他从来不是什么天真纯善之人;亦或许是从小到大的各种礼法束缚着他,才使得他骨子里的叛逆愈发强烈。
宋绾扶额,闭目,可泪水还是湿润眼角。
这些年来,她身边没有一个人不在骗她,有些超过她能承受的范围。
相比这些,谢辞砚为骗取她同情装瘸根本算不了什么。
东宫。
宋帆刚从密道回到东宫,他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剥离人体。
穆宏也是面色凝重,“殿下,平昭殿下还是不忍心将你抓起来,去陛下面前邀功。”
宋帆:“她在裴府扇那一巴掌的时候,孤就该知道她不会抓孤,孤做那样的事,还对她说那样的话,那一掌是在告诉孤,她从来没有因为她那个弟弟就将孤视为敌人,是孤让她寒心了。”
穆宏:“平昭殿下将谢侍郎抓去监察司,日后就不会有人再怀疑苏家一案的主凶是殿下。”
宋帆苦笑一声,“可是以后,孤就没有阿姐了。”
他毒死她的母后,他们之间有了跨不过去的鸿沟。
谢北墨被宋绾抓去监察司的消息传入后宫。
正在御花园里赏花的筱贵妃,摘了一朵花,将花瓣扯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淡淡吐出几个字,“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