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墨直接去刑部大牢。
上官玥面无表情的坐着,透过小窗,看着外面的天。
谢北墨气愤走过去揪起她的手质问:“你竟然是假的,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他觉得上官玥欺骗他,觉得她格外恶毒。
八岁的她为了荣华富贵顶替别人的人生成为上官家的小姐,夺走本该属于顾汐祉的人生。
十六岁的她玥谋划那么多走水案,害死那么多人,谢北墨实在接受不了自己为一个冒牌货,辜负殿下。
谢北墨咆哮道:“你个贱人,你不仅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竟然还是假的!”
“伤天害理?”
上官玥另一只手扇了谢北墨一巴掌。
“你从未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过我,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你这么恶毒还想让我站在你的角度考虑你?”谢北墨捂着脸,“我立马休掉你。”
“随便!”上官玥语气带着威胁:“你现在休了我,外界只会说你只是看中上官家的势力才求娶的我,违抗陛下圣旨私自休我。”
“陛下赐婚的是上官家的小女儿,不是你。”谢北墨冲她怒吼。
“果然,你爱的只是上官家的势力。”
上官玥眸色异常平静,笑得格外渗人,“口口声声说要为寒门争口气,字字句句说你与他人不同,到头来还不都是为了巴结权势。”
谢北墨蓦然怔住,上官玥的话语如重锤般敲在他的心上。
他向来最讨厌攀附权势的行径,一知道上官玥并非上官家之女,他便心生休妻之念。
他本不应如此。
上官玥的言辞犀利如刀,“口口声声说看不惯世家大族,却又心心念念想让谢家成为世家大族。
谢北墨,你并非厌恶世家,而是厌恶自己并非世家吧?”
她的话很让他难堪,但她说的又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上官玥毫不留情揭他的底,“你那么自负,要是没有我,你能成为谢侍郎?”
谢北墨上前双手掐住她的脖子,“你闭嘴。”
“你气什么?”上官玥寡味苦笑,“你当初爱宋绾,也只不过是喜欢宋绾公主的身份。
后来喜欢我,也只是因为我是上官家的女儿,是本朝第一位女官。
至于你爱刘清欢,也只是因为刘清欢有钱。”
“难道没有我,你就不会与其他人暗度陈仓,背地苟合?”
“你……”谢北墨紧紧掐着她的脖子,眸子气得发红,似要将她掐死一般。
狱卒急忙上前,拉开他,“谢侍郎不可,您不能杀她。”
谢北墨怨气满腹,转身离开,他要气疯了,回到谢府,见到官兵将谢家人无情的赶出来。
原本立在灵堂的棺材被上官行一刀劈开,谢高本就残缺的尸体被砍成两半。
刘清欢早带着自己的婢女回刘府。
谢书带着府中人跪地求上官行放过他们。
上官行语气凛若冰霜,“留下侯莫陈氏,你们可以滚出鸿案相庄。”
谢书和众人纷纷跑出府,谢北墨要上前,也被谢书拉着往外走,“不想死,就别冲进去。”
谢北墨就眼睁睁的看着门被关上,地上躺着的侯莫陈氏还在向他无力伸着手。
谢家人无路可去,只能先去刘府,刘清欢无奈收留他们。
谢北墨没跟着,路上找了个酒肆喝得烂醉。
他好想找人倾诉,他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
可发现自己没有什么非常要好的朋友……
长公主府。
容笛给谢辞砚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李林给他上好药,他躺在床上,心里翻涌各种情绪。
容笛端着药进来,“驸马,先喝药吧!”
“不喝,滚!”谢辞砚冷冷道。
“不是,大师兄你什么意思,我跟了殿下五年,殿下都没对我发过火,别以为你是驸马,你就可以随便对我发火。”
谢辞砚没有力气跟他吵。
四容中,谢辞砚是大师兄,容剑是老二,容阵老三,容笛是最小的那个。
谢辞砚从前对他最好,虽然经常打他,但他最不怕谢辞砚。
容笛端着药上前来到床边。
语气安慰:“这不还没和离吗,殿下还是在意你的,二师兄说昨日殿下看见你被谢北墨私自带去水牢,出来后她直接打了谢北墨一巴掌。
殿下为了找证据救你,跟着暗卫们一起在雨夜里挖证据。
殿下是个女生,最近又才刚知道九年前莫须湖她落水是苏相亲自设计谋害的。
她自认为最疼她的外祖那样害她,她心里肯定很难受,但她还是坚持住,也继续选择留下我们。”
九年前莫须湖一案,李嬷嬷今日才告诉他们几个。
害殿下的竟然是丞相?
当年莫须湖一案,谢辞砚也查过。
但那些人做得太干净,他什么都查不到。
谢辞砚剑眉蹙着,“选择继续留下你们?”
容笛:“九年来左相派李嬷嬷染晴和小青她们一直在她耳边吹嘘她当喜欢谢北墨,当为他学习女红。
不许她接触朝堂之事,还一直高捧她,为的就是把她养废,好控制她,让她成为一颗听话的棋子……”
容笛将李嬷嬷告诉他们的,悉数说给谢辞砚听。
“这五年来,丞相吩咐我们要随时禀告向他禀告殿下的行踪。
当时以为只是丞相关心殿下,现在想来细思极恐。”
这时,外面传来宋绾的脚步声。
容笛将药放在桌上,叮嘱:“别跟殿下怄气。”随后退下。
宋绾走进来,先看了眼他,再看向旁边没有动过的药。
谢辞砚想从床上坐起,宋绾只能过去扶他。
她拿了个枕头给谢辞砚靠着。
宋绾坐在床沿,拿过桌上的药,舀起一勺,吹过后要喂他。
谢辞砚漆眸中情绪复杂,薄唇微启,喝下药。
两人沉默不言,直到宋绾喂完想起身出门。
谢辞砚一把将她拉坐在床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薄唇强势地贴在娇艳柔软的旖唇上。
宋绾怕弄到他的伤,往后躲。
谢辞砚:“你嘴也不硬啊,怎么就不能好好跟我说一句话?”
宋绾:“是,本宫确实想利用你得到父皇的信任。”
“本宫之前问你,你会不会跟他们一样骗本宫,你说不会,但其实你腿早好了,可你还不是一直骗本宫。
也是,你是苏相带回帝京的,自然与他们一样会骗我。”
殿下何时知道他的腿早好的?
殿下曾说他屁股翘,久坐伤肉,但那会他说的是坐久了屁股自然会翘。
他随口一说,未曾料到殿下就确定他腿早好了。
谢辞砚眸底潋滟一层心虚,拉住她的手,抱住她。
“我不是有意要骗你,我只是想让你多关心关心我。
至于苏相是他说带我回来保护你,我才答应,但后来我被安排到皇后身边,我自幼爱慕殿下,我不会骗殿下。”
“自幼爱慕我,那你还掐我脖子,差点没被你掐死。”略带责备的声音落在他耳边。
“那不是殿下要跟我和离吗,你又不好好跟我说发生什么,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要跟谢北墨重归于好。”
宋绾:“游船上,我本来想跟你解释,但你一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对不起。”他抱紧了些。
下一瞬,宋绾直接问:“你和明王什么关系?”
殿下就猜到了?
谢辞砚也不隐瞒,“他是我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