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绾先是一头雾水:“你见过谢辞砚?”
拓拔子婳:“昨日入城时,人潮如织,本公主一眼就看见他,他就像神山上的神狐,本公主深爱之。”
宋琳也没有拐弯抹角:“本宫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喜欢的男人,只能是她的,若有人阻拦,本宫自会为她清理门户。”
宋绾看向拓拔子婳:“你就见了他一眼,谈何深爱?”
宋琳不悦:“听闻你和谢北墨青梅竹马,你却突然转身嫁给他大哥,像你这样薄情寡义的女子,就知道何为爱了?
“放过谢辞砚,成全本宫的女儿也算两全其美。”
宋绾:“我知不知道爱是另外一回事,但舅舅终生未娶,用实际行动告诉我,喜欢一个人,不管对方身在何处,心里都会牵挂着她。”
宋绾在密室里看见了很多苏钦写的关于宋琳的诗,字里行间都是汹涌澎湃的爱意,她才知道舅舅喜欢宋琳。
苏钦竟然终生未娶?
宋琳这一路上只知道苏家走水,所有人都葬身于火海。
至于苏钦的婚姻大事,她没有打听过,一来是身份有别,二来是不想听到苏钦与其他女人的任何事。
宋琳眸色顿住片刻,心猝然乱了一下。
宋绾道:“舅舅时常念叨,如果和他的心上人成婚的人是他,那孩子是不是也与我一般大了。”
宋绾睥向宋琳:“舅舅一介文官,却每日习武,还说日后他定要北伐直上,打得外敌俯首称臣。”
“他甚至还教我识北原文字,我猜他喜欢的女子应该是北原人或者在北原生活的中原人。”
“要是那女子恰好与安北长公主认识,舅舅也还活着的话,此次她便可以随你们回京,他们二人也就可以相聚。”
“那我就有机会目睹,让舅舅等了一生的女子是何等的风姿。”宋绾叹了口气,“真可惜了,不过我猜她大抵是个胸次开阔,颖悟绝伦的女子。”
宋琳听得出宋绾话中的意思,但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好像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
年少的心动最难忘,尤其在听到他为她终身未娶,再加上自己这些年来的不易,尘封已久的心还是动了一下。
她想起十八岁的少年眉眼弯弯,笑着对她说:“微臣日后非公主不娶。”
宋琳和明昭皇后在文学上见解不同,明昭皇后作诗赋词总是压她一头,但她与苏钦却是两情相悦。
造化弄人,她赴北和亲,生了三个孩子,二儿子甚至都有两个小孩,如今她也算儿孙满堂,他却终身未娶。
听宋绾的口吻,她和苏钦的关系肯定不错,他应该对她视如己出。
如今若要让自己的女儿抢宋绾的夫君,那就等于纵容自己的女儿欺负他的女儿。
宋琳故作恝然,“本宫还是那句话,本宫的女儿喜欢谁,那谁就是她的。”
拓拔子婳道:“反正我就是喜欢他,你要是不同意,我自个儿找皇帝舅舅说去,就当是为了两国和平,他也会同意我的。”
拓拔子婳夺门而出,向汉秋宫跑去,正巧遇见晋帝去御书房。
拓拔子婳很有礼貌的给晋帝行了个北原礼,“子婳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晋帝见到这么活泼可爱的少女,恍惚间又想到当年的明昭皇后,他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免礼了。”
拓拔子婳未平身,抬眸看向他:“陛下,子婳有一事相求,陛下答应子婳,子婳才起身。”
“哈哈哈哈。”晋帝道:“你且说说是什么事。”
拓拔子婳想起谢辞砚昨日一身月白锦袍坐在轮椅上的模样,眸中潋滟星光:“子婳看上一个中原男子,想让陛下为子婳赐婚。”
晋帝道:“原来是想让朕为你做媒,好!朕允了,你先平身。”
拓拔子婳平身,“多谢陛下。”
晋帝笑问:“你喜欢哪家公子,朕好给你赐婚。”
拓拔子婳:“平昭长公主的驸马!”
晋帝的笑僵住,须臾才道:“谢淮是有妇之夫,难不成你想做他的妾室?”
拓拔子婳道:“我是北原最尊贵的公主,我不做妾。”
晋帝眸色微暗:“那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正妻啊!”拓拔子婳道:“反正平昭长公主喜欢的是她弟,他们之间又没有感情,让他们和离,让谢淮娶我,不仅是成人之美,还能促进两国的和平。”
“成人之美?”晋帝道:“谢淮和你认识?”
拓拔子婳:“不认识啊!”
晋帝道:“那就不是成人之美,谢淮和平昭夫妻和睦,你再看看其他公子,反正帝京最不缺的就是有才的世家公子。”
拓拔子婳嚷嚷着:“我就要他,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我对他就是一见钟情。”
宋绾和宋琳赶来。
宋琳人未到声先道:“子婳!”
拓拔子婳回身,挽住宋琳的手,嘟着嘴:“家家。”
见宋琳没反应,拓拔子婳摇晃着她的手臂,口吻撒娇:“家家,子婳就是喜欢上一个男人,家家一定会帮子婳的对不对。”
宋绾给晋帝行过礼。
宋琳拍着她的手:“成婚是大事,你还年轻,家家还想留你在身边多陪家家几年。”
“我不,我就要他,家家。”见宋琳沉下脸,拓拔子婳哼了一声,跑着离开,压根不管宋琳在后面大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