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墨跑后,侯莫陈氏直接吩咐芈氏将宋绾唤到她屋里,让她去请李神医。
宋绾道:“李神医说过不治,本宫有心无力。”
无论侯莫陈氏怎么说,宋绾都说无能为力。
侯莫陈氏哽咽问道:“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婆母病魔缠身?”
吴语上赶着帮侯莫陈氏,端起长辈架子:“当初,公主未过门时,主母可是亲自擦拭前庭后院,生怕公主染了尘,主母这么关心在意公主,可是公主婚后连最起码的请安都不来,如今主母病重,公主不愿意出手相助,公主这样狭隘自私不孝,恐怕……”
“来人,传驸马。”宋绾直接打断吴语的话。
没一会儿,容剑就推着谢辞砚进来,这原本是沈箐的房间,但九年了,谢辞砚还是第一次踏入这里,一切物是人非。
谢北柔道:“公主让这个煞神进来,也不怕让母亲染了晦气。”
“这是本宫的驸马。”宋绾语气坚定。
宋绾问:“请问驸马,本宫可曾在夫家无礼过?”
谢辞砚眼尾微微上挑,噙着几分莫测,道:“殿下温柔娴雅,不曾无礼。”
适才来的路上,容剑就一直警告谢辞砚,要说公主温柔娴雅,否则,宋绾饶不了他。
当年,谢辞砚母亲的事,在帝京传得天花乱坠,吴语多多少少也是听了些,所以即便宋绾在场,她也不把谢辞砚放在眼里,对他心存鄙夷。
吴语道:“他一个刚刚回来的煞神,也能做谢家的主了?这是谁教的公主殿下,是死了的明昭皇后,还是被火烧死的……”
吴语话都没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宋绾给了她重重的一记耳光,“本宫的母后,陛下的明昭皇后也是你一个臣子之妾能妄言的?”
吴语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
就连一个小小的妾室都能说出这样的话,可想而知,谢府这一群女人,平素没少在背后对别人评头论足
宋绾道:“来人,吴氏污蔑驸马是煞神,诽谤本宫无礼不孝,对明昭皇后出言不敬,把她舌头割了。”
“是。”容剑和几个侍卫几瞬就把吴语拖了出去,在场的几位妾室目瞪口呆。
没一会儿,就端着吴语的舌头进来,“殿下,这是吴氏的舌头。”
“喂狗吧!”宋绾声音利索平静。
芈氏百般佩服宋绾,这吴语本就是因为会唱曲才被谢书看上的,她虽刚刚及笄,但架子可不小,仗着谢书宠爱,时常不把她放在眼里。
如今好了,吴语无语终究不能再语。
谢北墨出了谢府后去找上官玥问清楚,却被告知上官玥还在刑部。
他在外面静了一会儿,他一直安慰自己婚期将近,上官玥还在刑部忙着,她的心怀百姓是众所周知的,这样好的女子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聚寿丸之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要他们离心,如果他不相信上官玥,这不让有心之人得逞了去。
谢北墨安慰好自己后又迅速回了谢府,当他进来时,正好撞见到容剑把舌头端出去,他一脸震惊。
侯莫陈氏哭得呼天抢地,也不怕宋绾旁边的谢辞砚了,上前拉着宋绾,求她务必要让李阳来给自己治病。
谢北柔道:“公主,母亲都求你了,你就忍心不答应?”
宋绾着实想不到,侯莫陈氏会过来求她,软硬都来,道德绑架,什么把戏都会。
“宋绾,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母亲?”谢北墨匆匆而入,将侯莫陈氏扶过去,“母亲,求她做甚,这件事蹊跷,玥玥那么善良,你要相信她。”
“你现在这样子,正中某些人下怀,我是朝中新贵,玥玥是本朝第一位女官,你还怕我们请不来一个李阳?”
“那去!”谢辞砚薄唇轻启,语调阴鸷平静,令人毛骨悚然。
谢北墨心里一颤,但又迅速恢复平静,吼着谢辞砚,“谢淮,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宋绾声线不高,睥着他,反问:“为什么没有资格?他是本宫的驸马,皇亲国戚,侍郎大人这样吼他,置本宫于何地?置天家颜面于何地?”
谢辞砚听到这话,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谢北墨火冒三丈,对着宋绾道:“好,很好,是你亲口说的,他是你的驸马,宋绾,我们到此为止,你别后悔。”
谢辞砚:……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宋绾对不起谢北墨呢。
谢北墨说完,像个英雄扶着他要死不活的母亲进去。
芈氏看爽了,先是王氏,再是吴氏,殿下真厉害。
谢北柔和其他妾室怒不可遏,但谢北墨都走了,她们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宋绾真的会杖责也真的会割舌头。
谢北墨安慰侯莫陈氏:“母亲,这种时候你应该冷静,聚寿丹的事肯定是意外。”
“如果你现在着急,就会让有心之人得逞,让你和阿玥生了隔阂,等我们完婚,就去请李阳来给你看病,你不要担心,有我和阿玥在,你不会有事,以后你只管安享晚年就行。”
谢北墨的一席话,确实安慰到侯莫陈氏,她高悬的心慢慢放下来,拍着谢北墨的手,“你说得没错,她这样做,就是想让我们婆媳生隔阂闹矛盾,看我们的笑话,我不能急,不能中了她的计。”
“玥儿一个女官都亲自来看我,她的懂事我也是有目共睹的,我相信她,我不能急。”
此刻,侯莫陈氏只记得上官玥来看她,全然忘记宋绾为她请大夫付医药费的事。
宋绾一行人回到青云阁,谢辞砚薄唇微挑,“殿下生得这般好看,竟然会拔人舌头,也不怕夫君害怕?”
宋绾扫了他一眼,“你生得好看,但外界名声恐怖,也不怕日后的妻子害怕?”
谢辞砚眼里噙着几分狐狸的狡黠,道:“那我就以色诱妻,让她沉沦。”
宋绾没好气道:“本宫以后的驸马要是害怕本宫,本宫也割他舌头,让他困在恐惧中不能自救。”
宋绾说完就跨入房间,下人把门关上。
谢辞砚眼角的笑意不曾散去,回了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