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柔恼羞成怒,“你……你一个婢子也敢对主母出言不逊。”
“本宫看你的舌头比吴语小姨娘的长一点。”
宋绾声线不高,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威胁。
谢北柔下意识的赶紧捂住嘴。
宋绾可不是只会说说。
她真的会下令拔她的舌头。
“我们走。”宋绾拂袖而去,染晴紧跟着。
宋绾速度极快。
谢辞砚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心里闪过多种情绪,那种被丢掉的感觉波涛汹涌袭来。
谢家人看着被抛下的谢辞砚。
觉得他像个笑话。
“驸马怎么不走啊?是不会走吗?还是没地去?”
宋绾背影才消失不久,谢北柔捂着嘴的双手就放下,语气里是满满的嘲讽。
谢北墨不屑一笑,宋绾过去只喜欢过他,这煞神除了这张脸还行,其他没什么比得上他。
这样的谢淮怎么可能能吸引得了宋绾这样的女人?
喜欢过人中龙凤的人怎么可能对有表无实的泛泛之辈提得起兴趣?
而且宋绾那么好面子,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丈夫是个残疾人?
之前也只不过是接受不了他与上官玥,又没本事抗旨,才勉强嫁给谢淮。
看谢淮这孤家寡人的样子,着实有点可怜。
但是没办法,他不能再心善了。
否则会影响他和上官玥的感情。
谢淮是一定要离开谢府的。
谢北墨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宋绾就疾步进来。
谢辞砚看着重新进来的人,眼里倏地亮起。
宋绾径直来到谢辞砚身后,没好气道:
“愣着干嘛,我们回家啊!”
她亲自推着谢辞砚往外走。
我们回家?
她语气十足不耐烦,却能拨动他的心弦。
这句话也击碎谢北墨适才所有的想法,这与他以为的怎么不一致?
看着宋绾慢慢推着谢辞砚离开的背影,适才那句‘我们回家’瞬间化作隐形的利剑隐隐约约刺着谢北墨的心。
终于分家,他和上官玥以后就能举案齐眉。
但他的心怎么像少了一块。
不大不小但总觉得很重要。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
容剑和染夜还有另外两名侍卫容笛和容阵用大推车推着成箱的嫁妆出来。
李嬷嬷身前挂着锅碗瓢盆,身后背着米缸,手中还拿着几把刀。
染晴则背着之前被打断腿的小青。
小青一手提着灯,一手拿着一只鸡,那是李嬷嬷要给公主炖的,也不能留下。
宋绾推着谢辞砚没走多远。
侯莫陈氏就连滚带爬的跑出来,靠在门口叫住他们,“不许走,除非把嫁妆留下。”
谢北墨一行人追出来。
谢北墨附身扶着侯莫陈氏。
侯莫陈氏嘴里一直叫着:
“把嫁妆留下,不然我就去告你们,说你们不孝。”
谢北墨几乎是怒吼着制止,“母亲,你这是做什么?我刚才说的话还不清楚吗?”
侯莫陈氏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谢北墨,“你闭嘴。”
继续指着谢辞砚和宋绾,“今夜分家,公主要留下八成嫁妆,你若不留,别想离开谢府。”
谢北墨尴尬又难堪,“母亲,你这是做甚。”
谢北墨根本阻止不了。
侯莫陈氏继续怒吼道:
“自从你嫁来谢府,先不说从未给我请过安,还直接让李神医断了我的药,让我病情加重。”
“你嚣张跋扈,打断我府中姨娘的一双腿,还命人拔了另外一位姨娘的舌头。”
“把我谢府搞得鸡犬不宁,就想全身而退,没门,就算告到御前,我也有理。”
合着她的病都怪宋绾。
谢北墨很崩溃!
谢家是帝京的新贵,他是寒门表率。
他的母亲应该是一个即便出身不显赫但也知书达理的夫人。
却是这种为了抢人家嫁妆哭得吵得口水满天飞的妒妇。
他拉起侯莫陈氏,“母亲,别说了。”
他真的好想把侯莫陈氏的嘴巴捂住。
宋绾朝着侯莫陈氏一笑,雪夜里的笑,似梅,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芈氏开口提醒道:“这嫁妆留在谢府恐怕会影响北墨的仕途。”
谢家终于有个清醒的提醒。
但侯莫陈氏已经被嫁妆蒙蔽双眼,她恶狠狠的白了芈氏一眼。
谢北墨看向谢高,希望他能让侯莫陈氏闭嘴。
但谢高也默认侯莫陈氏的做法,没有说什么。
侯莫陈氏压根没听进去芈氏的话,吼着吩咐:
“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把他们赶出去,把嫁妆留下。”
妾室们听到发话,像一群饿狼扑向宋绾的嫁妆。
这时,门口传来高呼,“圣旨到!”
众人脸色骤变,妾室们纷纷跪地。
谢府不大,侯莫陈氏还没来得及吩咐下人设下香案,禁军就冲到正院。
赵盼疾步而入。
谢北墨几步上前下跪,“臣刑部左侍郎谢北墨接旨。”
赵盼满脸微笑,“大人起来,圣旨不是给你的。”
谢北墨有点尴尬。
赵盼刚要说圣旨是给谁,侯莫陈氏好像已经猜到圣旨的内容,开心道:
“莫不是太子殿下心悦北柔,让陛下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