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黄昏,墨绾院大厅。
缕缕夕阳透过窗棂,照在桌上的铜镜里,铜镜折射着夕阳,将光打在面前那一道相拥的人影上。
谢北墨的手不安分的在上官玥后背游走。
虽然他今日差点被气死,但还是不忘赴约。
因为墨绾院没有人看守,上次着火的只是一间屋子,其他地方完好无损,两人时常来这里寻求刺激。
久而久之,他们心里只有刺激,甚至都忘了这是宋绾的院子。
以前是每隔七日就来一次,最近是每隔两日来一次。
“玥玥,最近发生太多事,幸好有你在,不然我肯定会被宋绾气死。”
或许是谢北墨手感好,上官玥一脸的享受,时不时娇嗔,“谢府可曾说了,何时娶我进门。”
陛下只是赐婚,让两家择良辰吉日。
谢北墨挑起上官玥的下巴,“我打算三个月后就娶你过门。”
上官玥原本还一脸享受,听到这话,直接从谢北墨怀里抽离出来,背过他,向前几步走去。
如今上官止死了,这消息顶多能封锁半个月,再往后可就难了。
上官玥本打算半个月内把婚成了,后宣布上官止的死讯,这样她不用守三年孝期,外界也不会知道上官止真正的死因。
从前,只要是两人单独在一块,上官玥就对自己格外热情,现在却直接从自己怀里抽离,谢北墨有点不解,问道:“怎么了,玥玥?”
上官玥闭上眼睛,不再犹豫,直接使出杀手锏,“我怀孕了。”
谢北墨一听,心里高兴坏了,从背后抱住上官玥,“玥玥,你说什么?”
上官玥转过身去,眸子异常的坚定,“我说,你要当爹了。”
“多久了?”
“大夫说两个月多了。”
两个月前,宋绾的生辰,在墨绾院办宴席。
谢北墨和上官玥第一次在这里有了夫妻之实。
此后两人经常背着宋绾在这里私会,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上官玥怀孕了。
谢北墨高兴的把上官玥揽入怀里,“太好了,我要当爹了。”
上官玥抬头望着他,眸子清澈见底,可怜兮兮,“所以,你不想早点给孩子一个家吗?”
谢北墨连连点头,“想,当然想,半个月内,我定然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进谢家,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
谢北墨可霸道了,但他似乎忘了,他母亲还在病榻上。
谢家这些年来积攒的财富都用在宋绾和谢辞砚婚礼上。
上官玥眼珠一转,有了其他想法。
虽然谢淮在云峰,但如今他是驸马。
宋绾那么好面子,肯定会马上接他回来,上官玥可不想在自己婚宴上见到谢淮。
一方面觉得他晦气,另一方面也怕他。
曾经欺负谢辞砚的地痞流氓,就是九岁的上官玥雇去的。
也不是谢辞砚得罪过她,只是觉得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瘸子被打,那画面肯定很精彩。
于是上官玥也跟着一起去躲在角落里。
却不料亲眼见到谢辞砚活生生把那些人的头扭下来,那画面至今清晰得让她心里打颤。
上官玥贴心问,“婆母怎么样了,身体可好些了?”
一说到这个,谢北墨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原本你来看过,她已经好多了,但是谁知宋绾竟然不让李神医再卖药给母亲。”
谢家拖欠李阳医药费的事,谢北墨是只字不提。
“我虽和她是莫逆之交,但我不是拈酸吃醋的人,本来打算生下这个孩子就给她,也好安抚她,没想到她却一气之下嫁给你兄长。”
上官玥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婆母也是长辈,她这样有违孝道,委实过分了些。”
上官玥贴心道:“那我明日进宫给婆母请个太医。”
宫里的太医不是随便能请的,但上官玥是右相的小女儿,姐姐是筱贵妃,这等身份,自是请得来的。
谢北墨又感激又高兴,他何德何能得如此聪明又贤惠孝顺的娘子,紧紧的抱着上官玥,
“玥玥菩萨心肠,宋绾自是比不上的,我先替母亲谢过玥玥了。”
“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只是……”上官玥故意顿了顿,“我觉得婆母这病来得蹊跷,会不会是谢家着了什么邪乎的东西。”
谢家邪乎的莫过于谢淮。
谢北墨怎么没想到这点,母亲的病一直不见好,多半是这邪物害得。
“我怎么没想到这,还是玥玥想得周到,我等会儿就派人去云峰,谢淮别想回帝京克谢家人。”
上官玥连忙阻止,“不可以,他再怎么说也是兄长,你若真派人去云峰不让他回来,也是怪可怜的,况且如今他是驸马,公主也一定会护着他。”
谢北墨拍拍她的肩头,“你啊就是太善良了,连谢淮这种卑贱人你都可怜他。”
谢北墨说着眼里渐渐暗沉下来,“至于宋绾,我知道她最爱面子,我现在已经料到,若谢淮真的回来,她肯定会与谢淮相敬如宾,不过她做那些都是做给我看,想让我嫉妒谢淮,可我偏偏不会如她的意。”
上官玥抬眸望着谢北墨,眸光迷离,主动踮起脚尖堵住他的唇,撬开他的齿。
谢北墨身体又开始躁动起来。
吻到深处,谢北墨将上官玥抱到桌子上,两人身上的衣物逐渐被彼此褪去。
这时,躲在偏厅的宋绾先过来打探情况,她来到正厅侧门外,侧耳听着里面的情况。
里面是桌子摇晃的嘎吱声,还有女人的娇喘声和男人的闷哼声。
看来他们已经步入主题,宋绾向偏厅候着的染晴和容笛摇了下手。
染晴背着老鼠,容笛牵着狗,来到侧门,在宋绾的眼神示意下。
染晴解开袋子,先将老鼠全部从侧门放进去。
很快里面传来上官玥的尖叫声,“啊!老鼠!”
就在这时,宋绾又给容笛打了个眼色。
染晴将侧门敞开,容笛一条一条的解开绑在狗嘴上的绳子,将狗从侧门放进去。
很快里面传出犬吠声!
“啊!有狗,谁放的狗!”以及谢北墨惊吓声。
没几瞬,在一声声犬吠声和惊吓声中传出门被惊慌打开的声音。
上官玥和谢北墨衣衫不整,惊慌失措的跑出大厅。
趁着现在,宋绾示意染晴进去将两人的衣服全拿出来。
上官玥被老鼠吓得不轻,现在又被狗追着跑,她的尖叫声都带着哭声。
几条疯狗,一直追着谢北墨,因为过于害怕,他来不及管上官玥,仅穿着犊鼻裈就冲出墨绾院。
上官玥见状大喊着谢北墨的名字,但谢北墨压根没回头。
旁边还有两条狗虎视眈眈的凝视着她,她身上只穿着肚兜和裤子,双手捂着胸口,想往大厅里跑,但一回头,大厅门还有老鼠不断跑出来。
上官玥吓得腿软,捂着胸前,低头就往墨绾院外跑。
两人在大街上狂跑,大喊救命。
很快引来街上行人的目光。
街道两侧的人家,有的本来已经关门,但听到惨叫声忍不住打开门,探头查看情况。
只见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被狗追着。
天都没黑,衣衫不整,要么是无媒苟合的奸夫淫妇,要么是偷情龌龊的男女。
有的百姓两眼震惊,有的百姓已经胡乱拿起东西,狠狠砸向谢北墨和上官玥。
负责将宋绾马车驶去其他地方的染夜和容剑也看见狂奔跑来的两人。
染夜大喊了一声,“那不是刑部谢侍郎和刑部上官侍郎吗?”
她喊完与容剑立马转入街角。
街道两侧指指点点的百姓瞬间目瞪口呆。
谢北墨和上官玥?
其中有一个百姓认出谢北墨,他大喊道:“确实是谢侍郎!”
谢北墨和上官玥又觉得丢脸,又怕身后穷追不舍的狗。
最后两人双双跳了河……
容剑和染夜将马车驶到墨绾院。
染晴和容笛笑得差点直不起腰。
宋绾面色倒比较平静,上了马车。
回到青云阁,宋绾就吩咐:“让李嬷嬷今夜不用备去火的莲子羹,本宫先去准备东西,明日进宫。”
谢北墨和上官玥落水后游出水面,总算躲开那些狗。
但两人衣衫不整,不敢出来再惹是非流言,所以就躲在桥底下,两人抱着浮木。
河水有些冰冷,上官玥瑟瑟发抖。
上官玥质问:“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就跑?”
谢北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丢下上官玥,他那时的心里只有害怕,什么都没有。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谢北墨有些心虚:“我最怕狗,你又不是不知道。”
上官玥一想到那些老鼠,止不住颤抖。
墨绾院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老鼠和狗?
上官玥皱着眉,“是宋绾为了报复我们,放的狗和老鼠?”
“不可能。”谢北墨脱口否定,“宋绾当初学个女红,三个月了才学会穿线,她那么笨,怎么可能会想到这样的法子报复我们。”
谢北墨补充道:“她从小到大嚣张跋扈惯了,即便没有封号,都一直觉得自己是宫里最尊贵的公主,
她那样好面子,若真想报复我们,会直接利用自己公主的身份为难我们,她不会阴着来搞我们。”
上官玥觉得就是宋绾所为,但是太冷了,她没力气再说什么。
一直到夜深人静,两人才敢上岸,偷摸回墨绾院拿衣服,但发现衣服都不在。
衣服不见了,会是被狗叼走了吗?
来不及细想,谢北墨先带着上官玥从小路抹黑回上官家。
上官玥从上官家的狗洞钻进去,一路夺过夜间巡查的家丁,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谢北墨回到谢府,也是狗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