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五年过去了。
栖梧院里,左玄衣轻轻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抬眼望向坐在对面的女儿。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少女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怎么瞧着闺女比昨天更美了?
\"闺女啊,\"左玄衣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最近无不无聊?想不想下山转转?\"
这话问得实在没什么新意。
自从女儿及笄后,左玄衣隔三差五就要这么问上一回。
但今天,一向对下山兴致缺缺的姮妜却难得地抬起了头。
少女如今正值二九年华,容貌出落得越发精致。那双美眸清澈见底,肌肤赛雪,唇若点朱。
即便穿着最普通的素色衣裙,也掩不住那份超凡脱俗的气质。
有时候左玄衣看着女儿,都会不自觉地出神。
这哪像是凡间能存在的人,他不止一次担心闺女有天会变成仙女飞回天上。
\"最近山下是有什么节日吗?\"姮妜轻声问道,声音清洌悦耳。
往常父亲提议下山,多半是赶上元宵灯会或是端午龙舟这样的热闹日子。
但姮妜仔细想了想,最近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节庆。
果然,左玄衣摇了摇头,\"不是节日。听说尧州城来了个西域商队,带着好些新奇玩意儿。
还有杂耍班子要在城里连办三天庙会,都是过了官府明路的,热闹得很。\"
\"杂耍?\"姮妜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对对对!\"左玄衣见女儿似乎来了兴趣,连忙坐直身子,
\"就是阿十常跟你说的那种——有人能头顶着大缸转圈,还有人能从嘴里喷出火焰来。
可比咱们山上那些把戏有意思多了!\"
姮妜微微偏头,一缕青丝顺着肩膀滑落。
她想起阿十确实经常跟她描述山下庙会的热闹场景。
\"怎么样?想去看看吗?\"左玄衣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十几年来,闺女下山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虽说他一直担心闺女的安全,但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困在这山上。
况且...左玄衣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从女儿及笄后,他明里暗里提过几次选夫的事,可闺女对他们似乎都没有男女之情。
也许让她下山走走,多见见世面也是好事。
想到这里,左玄衣已经在心里盘算起来:等女儿下山这几日,他正好可以去物色几个合适的年轻人。
阿十他们虽然忠心,但到底太过木讷,不懂得讨女孩子欢心。
这次一定得找几个能说会道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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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可以和小姐一起下山,十几个侍卫愣是打了好几架,才最终选出了5个人选。
分别是三、五、六、八、十。
姮妜对自己父亲是起名废这件事很有感触。
毕竟,原本轻罗的名字是翠花。
数字就数字吧,总比铁牛二蛋的强。
山间的官道上,一辆装饰考究的马车缓缓行驶其上。
车辕上坐着一少年,听着马车内偶尔传出来的说话声,唇角不自觉上扬。
车厢内,轻罗小心翼翼地掀起纱帘一角,只露出半只眼睛往外瞧。那谨慎的模样惹得姮妜轻笑出声:\"轻罗,不必如此。\"
\"小姐,阿三他们说过,山下坏人可多了。\"轻罗转过身来,小脸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
这个从小在山上长大的丫头,第一次下山既期待又忐忑,\"对了小姐,尧州城的城墙真有七丈高吗?\"
姮妜正要回答,突然听见\"嗖\"的一声破空声。
\"砰!\"一支羽箭钉在了车窗边上,力道之大,箭尾都在微微颤动。
轻罗吓得一个激灵,却第一时间扑到姮妜跟前,利落地为她戴好面纱和幕篱。
同时右手摸向小腿,抽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刃。
马车外,阿三他们早已和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缠斗在一起。这些黑衣人武功倒不算太厉害,但胜在人多。
好在阿三几人都是沧溟山的好手,背靠马车组成防线,将姮妜护得严严实实。
眼看久攻不下,黑衣首领突然扬手洒出一片白色粉末。
几人连忙屏住呼吸,谁知这药粉竟能透过皮肤渗入,五人顿时头晕目眩,脚步开始踉跄。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剑光闪过。
只见一柄长剑旋转着飞来,瞬间划过两个黑衣人的咽喉。
鲜血飞溅间,一个戴着斗笠的青衣人从林中跃出,稳稳落在马车前。
那柄飞剑像有灵性般,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又回到他手中。
\"什么人?\"黑衣首领厉声喝道。
青衣人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只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打不过人家就用迷药,影阁的人何时这般不要脸面了?\"
话音未落,剑光再起。
黑衣人明明看到剑势,身体却跟不上反应,转眼间又倒下三人。
见势不妙,他当即吹了声口哨,剩余黑衣人立刻四散着逃入了林中。
青衣人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转身朝马车走来。
阿三强撑着想要起身阻拦,却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最后看到的,是青衣人停在马车三步之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