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风光虽然很美,但路也是真险,车辆在盘山路上行驶着,有时有一辆车从对面过来,陈朝阳甚至觉得两辆车子都要相撞了,但司机却能平稳地将车子开过去,陈朝阳在车上看得心惊肉跳。
经过近三小时的行驶,车子终于平稳地停到了县城的汽车站。陈朝阳从车上下来,居然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软了。东北的大山,第一次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这里还是长白山的边缘地带,陈朝阳确实体会到了个人在自然面前的渺小。
他找了个地方,将嘟嘟从空间里放了出来。带着小狗在县城里溜达起来,中午在县城的边缘地带,找了个的饭店,让饭店里的大姐帮他推荐两个特色菜。
那位大姐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笑道:“小同志,你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里都是些山里的东西,所以没有固定的菜单,今天有蘑菇,有飞龙,有土鸡蛋,还有一些山里的野菜,这样吧,说起来估计你也没吃过,我看着帮你安排两个菜吧。不过我们这里可没有猪肉,就连野猪也没有,你看行么?”
“大姐,你看着安排就行,我是第一次来宽甸。”
“还叫大姐呢?要叫姨了。好了,你等着吧。”女服务员笑呵呵地下去安排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一盘飞龙炖榛蘑,一盘红烧林蛙土豆就端了上来,主食是四个树叶饽饽。正常的树叶饽饽要用糯米粉小豆,外面包上苏子叶,放在锅里蒸好的。现在因为缺乏粮食,树叶饽饽里装着宽甸县特产的板栗,被人磨成了粉,加上一点小豆,风味也十分独特。
那女服务员笑道:“小同志,你要不要喝酒?我们这里有自己酿制的酒,都是用山丁子酿制的,味道酸酸甜甜,挺好喝的。”
“大姐,山丁子是一种野果么?”
“对,这是我们山里的特产的一种野果,吃起来挺酸的,但酿酒却是不错的。现在粮食短缺,这种酿酒的方法,还是满族人 传下的。据说当年的一些老猎户,进了山都要带上一点这种酒。”
陈朝阳笑道:“那大姐帮我拿一瓶吧。”
“哪来的瓶?我们这里都是论杯卖的,一毛钱一杯,酒的度数有20多度。”
“行,那就给我来一杯。”
山里的食物,做法简单,但极为美味。陈朝阳吃着飞龙,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话:高级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烹制。可惜这两样东西都不能喂给嘟嘟,倒不是他舍不得,而是飞龙和林蛙的骨头都过于细小,陈朝阳怕嘟嘟的喉咙,被骨头卡着了。
看着嘟嘟望向他的真诚眼神,陈朝阳笑道:“这些你可不能吃,骨头会卡住你的嗓子,等我吃完饭,有好东西给你吃。”小嘟嘟仿佛听懂了,将自己的前爪从陈朝阳的膝盖上放下来,老老实实地趴在他的脚下。
陈朝阳再次吃撑了,实在是东西太美味了,不知不觉就吃多了。就算这样,他也仅仅吃了一半。东北人的实在,从菜量上,体现得淋漓尽致。陈朝阳从书包里拿出饭盒,将剩下的菜都扒拉进去,跟服务员一算账,居然只要了4块8毛钱,没要粮票。
陈朝阳一边掏着钱,一边问道:“大姐,我想买点咱们这里的山货,拿回去孝敬家里的长辈,你知道哪里能买到?”
大姐一边收着钱,一边说道:“去供销社就行,除了没有卖肉的,其他的几乎都有。你如果想要林蛙,供销社也有一些,至于飞龙……就要去山边找那些猎户了。”说着又放低声音说道:“县城里有一处黑市,就在汽车站旁的农机厂大院里,你可以晚上去碰碰运气,没准还能买到野猪呢。”
陈朝阳拿出一个苹果,放在女服务员的手里,笑道:“谢谢大姐。”
走出饭店,陈朝阳先从空间里拿出一大块卤肉,撕成小块,喂给了嘟嘟,小嘟嘟也舔了舔陈朝阳的脚,表示了感谢。喂饱嘟嘟,陈朝阳就向大姐指示的供销社方向走去。县城的供销社,在一片低矮的平房里,如果不是门口挂着的牌子,陈朝阳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几间破房子就是供销社所在。
陈朝阳走进供销社,里面有两个女子,还有三个男子,几人都在嗑着瓜子聊着天,只有一个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陈朝阳转了一圈,问道:“请问咱这里有蘑菇、榛子等山货卖么?”
那个姑娘走了过来,说道:“有榛蘑,松伞蘑和猴头,榛子、松子,山核桃都有。”
陈朝阳递给女售货员两块奶糖,笑道:“大姐,我是首都来的,想给家里人带些回去。要的量比较大,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一眼。”
姑娘接过奶糖,笑道:“质量上你只管放心,这些东西都是刚刚收上来的。你等着,我给你抓点看看。”一边说着,一边从后面的几个口袋里,抓出了几把各种货物的样品。
几样货物看着都十分新鲜,而且个头都很大,这个时代都是公家采购,够不上标准的人家根本就不收,所以山民们都将最好的货物拿出来卖钱,不好的或是有瑕疵的,只好自己消化了。
陈朝阳问道:“大姐,这些山货都是啥价格?”
“榛蘑三毛五,松伞蘑五毛,猴头也是五毛,榛子是七分钱,松子是5分钱,山核桃是八分钱。还有板栗你要不要,这个略微贵点,要四毛钱。”
陈朝阳说道:“几种蘑菇一样给我来十斤,榛子和松子都给我来三十斤,山核桃要20斤,板栗不要。”
女服务睁大了眼睛,说道:“要这么多?你能拿得了么?”
陈朝阳笑道:“大姐,我家的亲戚多,我的朋友也多,就是这些,也不够分的。如果不是因为拿不了,我还要再添一倍的分量。”
这时,一个男售货员也走了过来,笑道:“小伙子,干蘑菇不压秤,10斤蘑菇可是好大的一包呢。”
“没关系,我们还有同志一起来的,他们在逛街呢,拿不了就让他们帮着拿。”
男售货员不再啰嗦,而是帮着去拿货物。七八分钟后,所有的货物都置办好了,光是蘑菇就装了三大包,榛子,松子和山核桃又是三包,陈朝阳从自己书包里取出两个麻袋,将这些东西都装在里面,付了账后,在服务员们惊诧的眼光中,拎着两个麻袋,走出了供销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