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天地翻覆
哪怕这个制度真正受益的只有前百分之十的人，在京海，这个数字就可能是百分之六十，甚至百分之七十，纵然你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可是这里是京海，全都是万里挑一。
“是啊，曾经我也想过离开京海去个二三线的城市的。”林昭昭说道，“京海不太适合我这种喜欢摆烂的人，在京海别说摆烂是罪过，在这儿普通都是罪过，摆烂就简直十恶不赦了。”
“也不一定，制度么，都是慢慢试出来的。”
林昭昭：“不过我倒是对于这个持有悲观态度，我觉得大概率以后都会这样了，这种制度可能会完善，但会更普遍，历史告诉我们，只要一个制度一定会损害一部分人，但同时只要维护了一部分的人的利益，那这个制度大概率可以存续很长一段时间的。”
“别那么悲观么，吃冰淇淋吗？”
“哪有？”
“咖啡里，我偷偷往里打的。”
林昭昭哭笑不得：“我都多大了......”
咖啡并不是冰的，只能算是常温，好在机场的空调打的够冷，冰淇淋的奶油化了一部分在咖啡之中，不太冰，也不太热，最后都会变成一杯奶咖混合物，谁也躲不掉。
林昭昭：“我还是会有点难过——虽然也知道没用，而且那些死掉的教授我也都不认识，也不是替他们难过，就是......”
“嗯，我在听。”
“就是感觉，时代的一个小小的振动，抖落下来的灰，就足够压死一大批人了，就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算了，总之不是不好的难过，是好的难过，会让我想起很多在历史之中被压死的人......果然不能读太多书，读的历史越多要哭的坟头越多。”
周予安很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咖啡杯，用勺子盛了一口冰淇淋递过去：“快化了。”
林昭昭正想着自己读的各种悲怆的故事，一时间心思不在这儿，嘴就张开了。
哎，归义军......唔，甜的。
哎，改稻为桑.....唔，不太腻。
哎......再来一口。
林昭昭刚回神，就看见对面几个学生挤眉弄眼的在旁边嘀嘀咕咕，她这才意识到冰淇淋是不会自己跑到嘴里的，周予安已经快要把那一杯冰淇淋喂完了。
学生不敢多说话，睡醒的安雨林可敢，遮住眼睛表示没眼看。
......
啊啊啊啊啊啊！
“我我我我自己吃。”林昭昭飞快的接过勺子。
“想明白了？”周予安扭过头看了一眼学生那边，那几人立刻正襟危坐，感觉眼前有个桌子胳膊能摞在一起听课。
“想明白了，先吃冰淇淋。”林昭昭担忧道，“不会等会儿没吃完就拉我们去登机吧。”
“没关系，如果要登机会有人来请我们的，我和他们说了要登机提前和我说。”
林昭昭：“嗯？不坐头等舱也行嘛？”
周予安：“不耽误。”
到头来飞机也没有延误四个小时，也没有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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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茹是一个星期之后找到的，当然了，在林昭昭这边是一个星期之后，别的地方未必。
期间柳茹打了电话给林昭昭，内容大概是痛骂李娇不做人，给她发了一大堆垃圾短信。
林昭昭沉默了半天，说：“妈，我都知道了。”
柳茹也没话说了，良久，她才说道：“你爸还不算丧良心，答应了会借给我.....”话还没说完，林昭昭就听见对面哭泣的声音了。
其实林昭昭知道，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无论是自己在另一个成年人面前哭泣，还是看见另一个成年人哭泣，本质上都是挺尴尬的事情，无论对面是谁，好像你变成一个大人了开始，哭泣就是应该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了。
她试着安慰了两句，发现没什么用，只会让她哭的更凶，对于柳茹，她好像总是意外的手足无措，只是道：“沈叔叔让我把地址给你......”
不知道柳茹到底听没听进去那个地址，因为淡淡是听见林昭昭这句话已然让她哭的更加崩溃：“你到底是跟谁一边的！你非要和他们一伙儿来羞辱我吗？跟你爸一模一样的白眼狼......”
林昭昭默默的把手机丢开，过了一会儿，听见那个声音似乎没那么吵了，林昭昭才拿起电话：“地址你听清了吗，他们找了你很久，事情已经差不多都解决了，无非是一套别墅，有些时候也要相信那句话说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
对面没有动静，林昭昭再拿起手机，对面已经挂了。
“所以怎么找到我妈的？”林昭昭问道。
沈知远：“我爸报警了，以失踪人口的名义，然后查了下监控发现她这几天都住机场附近的黑民宿，查的都不严。”
林昭昭哦啊：“......她答应了么？”
沈知远：“答应了，他当然能劝服柳阿姨——他能说服所有人。”
是啊，毕竟那栋别墅也是沈盛给柳茹买的，如今他要卖，以柳茹的性格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没闹么？”
沈知远：“......”
林昭昭坐在电脑前，干巴巴的笑了笑：“我了解她的，不闹才怪了。”
“哭了，哭了好几次，后来去签字的时候还......嚷嚷着身体不舒服来着，前两次沈盛还带人去医院了，没事，后来.....就直接带过去了。”
沈知远关于具体细节并不愿意多说，但光是想想就知道现场有多震撼了。
林昭昭：“挺好的，一个两个都天翻地覆吧。”
“一个两个？”
“唔，我也是听周予安说的，我爸——亲爸，也闹到警局去了。”林昭昭当乐子一样说道，“据说是因为李娇——哦，就是他现在的老婆忽然想不开去验伤，出鉴定报告，然后报警说她老公多次殴打家暴她，总之也闹得天翻地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