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车之中,一辆猩红跑车如离弦之箭,遥遥领先,将对手远远甩在身后。
轻松写意地掠过一个个弯角,最终率先冲过终点线。
人群中再度爆发出欢呼,夹杂着输家愤怒的咒骂,有人愤然撕碎手中的赌票,狠狠扔向地面。
红色跑车缓缓停下,猫仔推门跳下车,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哇,不愧是尖东车神,真有你的!”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西装男子走上前来,顺手抽出一叠钞票,“喏,这是你今晚的奖金,数数。”
“多谢龙哥。”猫仔看也不看,随手塞进衣袋。
“后天晚上七点,我去接你,别放我鸽子。”龙哥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半开玩笑,却暗藏警告,“否则我让贵利祥上门收数。”
“放心,我一定准时到。”猫仔脸上堆起笑容,连连应承。
人群渐渐散去,猫仔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
刚拐过一个街角,忽然一只手掌搭上他的肩膀。
猫仔心头一紧,反手擒住那只手臂,身子一沉,借力往后一摔,将对方狠狠掼在地上。
对方摔得七荤八素,在地上大声嚷嚷起来。
“猫仔你个衰仔!是我啦!”
猫仔定睛一看,眼前之人竟格外眼熟——竟是许久不见的沙皮。
“沙皮哥?怎么是你啊!”猫仔又惊又喜,连忙伸手将他拉起。
沙皮揉着腰,龇牙咧嘴,“开个玩笑而已,用得着这么狠吗?”
“哇,沙皮哥你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猫仔笑着赔罪,伸手想查看他伤势,“要不要紧啊?别伤到筋骨。”
“你个扑街,我腰壮得很,每天晚上都要操两个。”沙皮一脸得意,“喂,你那伤好了没?让沙皮哥帮你验验货。”
“哎呀不要啦,沙皮哥!”
两人打闹一阵,猫仔故作随意地问道:“沙皮哥,你最近去哪儿了?好久没你消息,江湖上都在传你抢押款车失手。”
“x你妈!”沙皮狠狠一拳砸在栏杆上,“都怪叶继欢,本来已经得手了,他居然黑吃黑,害死了一帮兄弟,我也被关进赤柱。”
“那你现在是……”猫仔惊讶地看着沙皮,声音低了几分。
“我刚从牢里出来。”沙皮轻叹一声,“算了,往事别提了,我有要紧事找你。走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
猫仔略显无奈:“喂,去哪儿啊?远不远?我有车的。”
“靠!你怎么不早说!”
话音未落,沙皮已拽着猫仔快步前行。两人上车疾驰,最终停在一家KtV门前。
猫仔望着门口人流如织、灯火通明的景象,满脸惊讶地转头问:“不会吧,沙皮哥,你还敢来这种地方?不怕警察抓你啊?”
“放心,这地盘稳得很。”沙皮满不在乎地摆手,“要说被通缉的人,里头排着队呢,我还轮不上号。”
猫仔瞠目结舌间已被拖进大门。沙皮递出一张千元钞票,立刻有名穿着暴露的女服务员迎上,领着他们穿过喧闹的大厅,直奔最深处的一间包房。
女服务生关上门,转身在角落按下机关,一扇暗门悄然开启。
门后是向下的阶梯,尽头处闪烁着光影,嘈杂的音乐夹杂着人声扑面而来。
拾级而下,别有天地。
宽敞的舞池中,无数装扮前卫的男女疯狂扭动身躯;四周卡座里,情侣或依偎或纠缠。
有男有女,有,也有同性相拥。
更有甚者,并非成双,而是层层叠叠,如同人塔。
猫仔几乎看傻眼——现在都这么玩了吗?
角落里几人鬼祟交接,悄悄传递着小袋物品,随即迅速隐入人群。
见猫仔愣神,沙皮大笑:“怎么样?头一回见吧?多来几次就习惯了。,开个包厢,叫几个姑娘过来,你也一起。”
“对不起先生,我只负责带路……”
沙皮二话不说,又抽出几张钞票塞进她胸前缝隙。女服务生顿时换脸:“我马上安排。”
“瞧见没?”沙皮得意地搂住猫仔肩膀,“在这儿,只要有钱,啥都能干!”
二人穿行大厅,刚拐过弯,迎面撞上三人。
“瞎了眼是不是?走路不看路啊!”
“找死吗你!”
沙皮立刻回骂,骂了两句,双方却突然怔住。
“嗯?你不是那谁?”沙皮猛然认出对方——前天还在赤柱监狱对骂过,没想到今夜竟在此重逢。
“哟,这不是沙皮哥嘛。”那笑肉不笑,“我还当是谁这么横,刚放出来就来享乐?”
“放屁!老子出来两天了,日子爽得很。”沙皮冷哼一声,斜眼打量对方,“鸡雄,你这么嚣张,莫非也是越狱出来的?”
鸡雄脸色一僵,气势瞬间弱了几分,悻悻道:“我今天才出狱。”
“既然出来了,就好好做人,别学人逞能。”沙皮转身欲走。
“哎,沙皮哥,别急着走啊。”鸡雄忽然伸手拦住去路。
“干什么?”沙皮眯起眼睛,手已摸向腰间。
“别激动,我刚才还跟豪哥提起你,他说想找机会见见你。”鸡雄笑着开口,“真巧碰上了,既然有缘,不如去我们包厢坐坐?”
沙皮本无意赴约,正要推辞,忽觉两侧腰间已被冰冷枪口抵住——对面两人已悄无声息拔出了枪。
“请吧。”鸡雄轻笑一声,转身朝里走去。
沙皮与猫仔被迫跟随,进入一间包厢,抬眼便见一人踞坐沙发,姿态倨傲。
“豪哥,今天真是吉利,出门就遇上老熟人。”鸡雄兴奋地上前,“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沙皮,他以前的老大是叶继欢,劫过运钞车那位。”
被称为豪哥的男人缓缓抬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沙皮与猫仔,眼神锐利,偶尔闪过一丝寒光。
“沙皮哥是吧。”那人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走上前,伸出手道:“久仰大名了,我叫张子豪,圈里都喊我一声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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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哥?”沙皮略带迟疑地伸手与他握了握,“在赤柱那边,鸡雄提过你一嘴,今日得见,也算有缘。”
“关于沙皮哥的事迹,我早有耳闻,如雷贯耳,一直想结识,可惜始终无缘。”张子豪笑着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今儿能在这碰上,真是缘分使然,不如坐下喝一杯,交个朋友。”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挥:“上酒!”
鸡雄立刻小跑过去,从桌上拿起一瓶xo,倒满两杯,双手捧着递到张子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