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林的夜雾如纱，缠绕在林羽与柳依依腰间的灵矿袋上，赤铜灵矿的微光透过粗麻布袋，映得两人脚下的落叶泛着斑驳的金红。柳依依抱着装满灵草的药篓，时不时偷瞄身旁沉默的少年——他手臂上的伤口已被金疮药止住血，道袍撕裂处露出的肌肤下，竟隐隐有金属光泽流转。
“林墨，你看！”柳依依突然指着前方，只见青玄宗外门的石牌坊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我们快到了！”
林羽点点头，握紧了腰间的短刀。自从在矿洞展现实力，柳依依看他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探究，但终究没再追问。他能感觉到，淬体五层的力量在体内奔涌，每一步踏在落叶上，都能听到细微的骨骼噼啪声——那是玄铁灵力与暗系灵髓融合后，肉身正在发生质变。
“站住！”
冰冷的声音从石牌坊阴影处传来，四道赤红色身影骤然闪现，为首者手持火焰纹盾牌，筑基一层的灵力波动带着灼热气浪：“青玄宗的杂役，把灵矿交出来！”
是赤焰宗的追兵！林羽瞳孔一缩，将柳依依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对方腰间的令牌——正是赤焰宗外门执法队的标志。看来之前逃跑的弟子终究还是搬来了救兵。
“找死！”一名赤焰宗弟子挥着链锤砸来，链锤上的火焰符文灼烧着空气，发出滋滋声响。林羽侧身避过，短刀反撩，刀刃上的玄铁灵力与火焰灵力碰撞，爆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嗯？淬体五层？”为首的筑基修士惊疑不定，他没想到一个杂役竟有如此修为，“难怪敢杀我赤焰宗弟子！”
林羽不答，脚尖一点跃至半空，短刀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直刺对方咽喉。筑基修士连忙举盾格挡，却听“咔嚓”一声，盾牌上的火焰符文寸寸碎裂，短刀擦着他脖颈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好快的速度！”赤焰宗弟子们大惊失色，纷纷祭出法器。林羽却如入无人之境，淬体五层的肉身强度远超筑基初期，链锤砸在他背上只发出沉闷声响，反而被他反手一掌拍飞。
“林墨小心！”柳依依突然惊呼，一枚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爆炎弹”从侧面袭来。林羽猛地转身，左手探出抓住弹体，玄铁灵力疯狂涌出包裹住火焰，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爆炎弹在他掌心炸开，却未能伤其分毫。
“怎么可能！”赤焰宗修士们面如死灰，眼前这个杂役简直是怪物。林羽眼神一冷，不再留手，身形如电穿梭在人群中，每一次出手必有一名弟子惨叫倒地，被他指尖的金色光芒吸干灵力。
为首的筑基修士见状不妙，转身欲逃，却被林羽一脚踹在背心，整个人撞在石牌坊上，口吐鲜血。林羽缓步走近，指尖金光闪烁：“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是……是外门长老……”筑基修士颤抖着说完，便被神诀吸干了最后一丝生气。林羽收回手，看着地上四具干尸，眼中没有丝毫波动。赤焰宗屡次纠缠，看来不给出点颜色，他们是不会罢休了。
“林墨，你……”柳依依看着他冷酷的模样，下意识后退一步。今晚的林墨，与灵田里那个沉默寡言的杂役判若两人，他身上散发的血腥味与金属气息，让她感到一丝陌生的恐惧。
林羽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收敛气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布巾擦去手上的血迹：“师姐别怕，他们是赤焰宗的杀手，不杀他们，我们就没命了。”他故意露出手臂上未愈合的伤口，语气带着一丝疲惫。
柳依依看着他手臂上狰狞的伤疤，心中的恐惧渐渐化为担忧：“我不是怕……我是担心你被宗门发现……”她从药篓里翻出一个玉盒，“这是‘敛息丹’，能掩盖修为波动，你快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气顺着喉咙而下，林羽明显感觉到体内狂暴的灵力被压制下去，境界重新伪装成淬体四层。他心中微动，这柳依依看似天真，实则心思缜密，难怪能在丹鼎峰崭露头角。
两人将赤焰宗弟子的尸体拖入密林深处，用落叶掩盖好痕迹，这才匆匆返回外门。杂役房的梆子声刚敲过三更，林羽悄悄从后窗翻入，却发现自己的床铺旁坐着一个黑影。
“你回来了。”低沉的声音响起，是老杂役阿三。他手里拿着一盏油灯，灯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眼神锐利如鹰，“黑木林好玩吗？”
林羽心中一凛，表面却装作惊讶：“阿三伯，您怎么还没睡？”
阿三放下油灯，从怀里掏出一块焦黑的碎布：“这是今天执法堂在乱葬岗找到的，上面的火焰纹……好像是赤焰宗的标志。”他盯着林羽，“你身上的血腥味，和这碎布上的气味很像。”
空气瞬间凝固。林羽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刀，只要阿三稍有异动，他不介意再添一条人命。然而阿三却突然笑了，露出一口黄牙：“别怕，老头子我在青玄宗干了三十年杂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凑近林羽，压低声音：“三十年前景天峰大战，我也见过有人用类似的手法杀了金丹修士……记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说完，阿三便转身躺回自己的床铺，不再言语。
林羽站在原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个看似普通的老杂役，竟然知道这么多秘辛？他默默躺上床，却毫无睡意。阿三的话如同警钟，提醒着他在青玄宗潜藏的危险。
第二天清晨，林羽被一阵急促的铜锣声惊醒。杂役们纷纷跑到演武场，只见执法堂的弟子们手持画像，正在逐一核对身份。画像上的人赫然是他在黑木林放过的赤焰宗弟子，旁边还标注着“使用邪术杀人”的字样。
“都看好了！见到此人立刻上报，赏百枚下品灵石！”执法堂执事高声喊道，目光锐利地扫过人群。
林羽混在杂役中，低着头，心中却在盘算。赤焰宗竟然将他的画像送到了青玄宗，看来是想借刀杀人。他悄悄运转敛息丹的药力，将气息压到最低，同时用障目泥调整了面部轮廓。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白色身影出现在演武场，正是苏若雪。她手中也拿着一张画像，美眸扫过人群，最终落在林羽身上，停留了三息之久。林羽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道袍。
“苏师姐，您看这……”执法堂执事恭敬地问道。
苏若雪收回目光，淡淡道：“加强巡逻，杂役区也要仔细排查。”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林羽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直到苏若雪离开，林羽才缓缓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青玄宗的怀疑名单。必须尽快提升实力，脱离杂役身份，否则迟早会被查出来。
午后，林羽正在灵田浇水，柳依依突然跑来找他，手里拿着一张告示：“林墨你看！青玄宗大比要开始了！外门弟子和杂役都可以参加，优胜者能进入内门呢！”
告示上用朱砂大字写着“青玄宗五年一度外门大比”，比赛分为淬体境和炼气境两组，前三名可直接晋升内门，获得宗门资源倾斜。林羽的心跳骤然加速，这正是他脱离杂役身份的最好机会！
“依依师姐，这大比……淬体境也能参加吗？”他装作惊喜地问道。
“当然啦！”柳依依眼睛发亮，“我听说这次大比的裁判是内门的长老们，只要表现出色，说不定能被哪位长老收为弟子呢！”她凑近林羽，小声道，“以你的实力，拿个淬体境第一肯定没问题！”
林羽心中冷笑，淬体境第一？他的目标远不止于此。但他还是露出犹豫的表情：“我只是个杂役，恐怕……”
“哎呀你怕什么！”柳依依拍着胸脯，“有我呢！我帮你报名！对了，你还差什么修炼资源吗？我那里还有些‘淬体丹’，你拿去用！”她不由分说，塞给林羽一个小瓷瓶。
看着柳依依真诚的笑脸，林羽心中微动。这个少女虽然身份尊贵，却没有丝毫架子，屡次在危难时帮助他。他接过瓷瓶，认真道：“多谢师姐，大比上我会尽力的。”
“这就对啦！”柳依依满意地笑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哦！”
看着少女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林羽握紧了手中的瓷瓶。青玄宗大比……看来是时候展露獠牙了。他抬起头，望向青玄宗内门方向的主峰，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林豹，执法堂，还有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们，准备好迎接我的挑战了吗？
夜幕再次降临，林羽悄悄潜入乱葬岗。这一次，他没有选择一阶妖兽，而是将目标锁定在一头盘踞在尸窟中的二阶“腐尸鹫”。他需要更多的力量，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比，来应对苏若雪那洞察一切的目光。
识海中的金色卷轴缓缓展开，映照着乱葬岗的月光，也映照着少年眼中燃烧的野心。青玄宗大比，将是他林羽，从黑暗中崛起的第一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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