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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魏王李泰的绝望失意。

就连一旁的王府长史杜楚客脸上,那之前的笃定与阴狠也在此刻仿佛已经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惨白。

他脑中嗡嗡作响,只有那“二十万狼骑”、“朔州被围”的疯狂嘶吼在疯狂回荡。

二人此刻都非常明白,这下别说是太子冠冕狎妓的流言蜚语了,就是自己等人惊喜准备的阴谋勾当,此刻也已经彻底成了泡影!

城南别庄里那三个反复演练哭嚎的“苦主”,那封精心炮制的血书,那只“遗落”的绣鞋,还有那截伪造了挣扎痕迹的白绫……

如此种种在此刻想来,荒诞得令人作呕!

在这席卷而来的铁血烽烟面前,渺小如尘埃,可笑如蝼蚁!

罢了,看来是贼老天......这次压根儿就没站在魏王这边!杜楚客心中苦涩万分,只能如此去想以宽慰自己......

可是......这特娘的也太巧了吧!

怎么每次针对太子,都会莫名其妙的失败?

上次闯宫之事也就罢了,毕竟陛下明显偏心太子。

可这次......

“殿……殿下……”杜楚客的声音干涩发颤,试图抓住点什么。

“滚!”可李泰猛地回头,便双目赤红的骂着!

这家伙胖的都眯起来的眼眸之中,此刻布满了血丝。

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所有的暴怒和恐慌都化作这一个字喷薄而出。

精心策划的致命一击,还未发出便被这来自塞北的惊雷炸得粉碎!苦心孤诣营造的太子失德,以承托自己“贤王”形象的计划。

也在社稷危亡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李泰此刻仿佛都已经看到父皇冰冷失望的目光,还有那满朝文武

鄙夷的视线!

他非常明白,自己这三天以来的小动作。

父皇和文武百官不会看不出来。

但毕竟那死瘸子主动将脖子递到了闸刀之下,自己没理由放过!

可偏偏这个时候......薛延陀却大举入侵!

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魏王李泰此刻竟也对这薛延陀首领恨之入骨了都!

此时的书斋中,仿佛都只剩那象征北疆烽火连天的号角与嘶吼,在无尽回荡,好像要彻底淹没这所有阴谋和野心。

整个魏王府在书斋中那滔天的怨气之下,安静的都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

甚至连扫撒的下人,动作都轻盈盈的,不敢发出任何异响。

几乎同一时刻,这份浸透了驿卒生命最后热血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如同烧红的烙铁,被浑身浴血、气若游丝的驿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穿透层层森严的宫禁,最终带着沉甸甸的死亡气息,重重砸在了甘露殿御案之上!

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疏被震得簌簌作响。

“砰!”

李世民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笔架砚台齐齐跳起!

他猛地站起,冕旒玉珠激烈碰撞,也遮挡不住此刻那龙目之中瞬间爆发出的那如同实质的雷霆震怒!

“薛延陀!”

“.....尔敢!!!”皇帝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雄狮,在殿宇间回荡,带着摧毁一切的怒火。

他一把抓起那份被血浸透、几乎粘连在一起的塘报,目光如电扫过上面触目惊心的字句!

真珠可汗夷男亲征,狼骑如潮!

仆骨,同罗诸部皆有附逆,大军号称二十万!

朔州孤城被围!

告急文书字字泣血!

气的血压都蹭一下上升的李世民,又是猛地拍响御案......

“宣!”

“召三省六部主官,在京诸卫大将军,以及十六卫将军。”

“即刻入宫,两仪殿议事!”李世民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这简单两句话,仿佛瞬间将整个帝国的心脏推入了战时状态。

早就胆颤心惊的小内侍,闻言连滚爬爬地冲出殿外传旨。

本就在甘露殿中的长孙无忌此刻面色也凝重至极。

见陛下有了反应,更是立刻上前道:“陛下息怒!”

“当务之急,乃是调兵遣将,驰援朔州!”

“薛延陀倾巢而出,其势汹汹,朔州若失,北疆震动不说.....”

“怕是长安都危矣!”

“臣附议!”长孙无忌话音刚落,就见惊闻军中急报便立马入宫的房玄龄不经请示疾步入了甘露殿,花白胡须都因激动而颤抖的他匆匆朝李世民拱了拱手,便接着长孙无忌的话就说道:“陛下,那薛延陀贼军势大,需立即征调关中府兵,驰援北疆!”

“粮秣转运,军械调配,更是刻不容缓!”

殿内气氛瞬间绷紧,如同被拉到极限的强弓之弦,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君臣三人心头都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

一场猝不及防却关乎大唐国运的生死大战,已然降临!

而此刻,那些关于太子冠冕狎妓之类的龌龊流言,在这份以生命传递的血染军报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卑劣,如此不合时宜!

甚至如同那阴暗角落里的跳梁小丑发出的呓语。

瞬间被战争的铁蹄无情地踏成了齑粉!

东宫,承恩殿。

沉重的殿门被猛地撞开,一名小太监几乎是扑了进来,声音带着极致紧迫的嘶哑道:“殿下......边军急报!”

“薛延陀真珠可汗夷男,亲率本部狼骑并仆骨同罗诸部,号二十万大军,突袭朔州!”

“朔州城已被重重围困,八百里加急血书军报!”

“已疾驰入宫,呈递陛下!”

殿内,正对着悬挂的北疆舆图凝神沉思的李承乾,霍然转身!

手中那支用于标记的朱笔也“啪嗒”一声跌落在地,溅开几点殷红如血的朱砂,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格外刺眼。

他眼底因三日不眠不休而布满的血丝,瞬间被一种更锐利冰冷的光芒取代!

不过这巨大的震惊只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如同潮水般退去,化为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

整整三日......顶着污名浊浪在绝望中苦苦支撑,殚精竭虑的煎熬,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洪口!

一股积蓄已久的力量,从灵魂深处勃然喷发!

“好……好一个薛延陀!”

“好一个夷男!”李承乾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一般响起道,“来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