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
“不是干妈的问题，是退货的订单太多了。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收到了六十个退货单，加起来要退的货几乎是最初的十倍。”
“你知道到现在为止退货的违约金已经赔了多少吗？”
王珠娴摇了摇头。
“已经三个亿了。”
王珠娴一听，吓得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赚钱，这是赔钱呀！
老王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珠娴一早就开始核对货物。
说实话，老王一接到电话就开始胡扯。
“哎呀，您再考虑考虑吧，要是退货的话，得赔三倍违约金。
之前订的一千万的货，退货就得赔三千万。”
老王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说实话，三千万对建筑公司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
现在建筑行业不景气，短时间里很难有转机。
电话那头的人着急地说：“三千万就三千万，你赶紧给退了吧。
要是不退，我就没命了。”
老王赶紧劝：“刘老板，您再想想，怎么会没命呢？咱们可以商量商量，钱咱们可以不要，但货咱们可以打折卖出去。”
老王几乎是在求他了。
其实他们的货没问题，就是对方坚持要退，还不止一个人，是十六个人联合起来退的。
事情来得太突然，让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以前大家来这里选货都抢着要，甚至不惜交定金，只要能做成生意，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事真让人头疼。
老王让他们别退了，他们却不听。
这足以说明事情不对劲。
“别退了，别退单了，我给你打七折，这是内部最低价了，完全是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
七折，能省下三四百万呢。
电话那头的刘老板听了这话，心里怎么可能不心动？但他现在身不由己，背后有人拿枪逼着他呢。
他再多说一句，背后的枪就要了他的命了。
他只能认命。
现在认命重要，还是三四百万重要？当然是认命。
“行了，不管咱们认识多少年，这个单我退定了。
货确实不好用，三千万我会直接打到你账户里，就这样吧，后会无期。”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转身一看，刘小明已经跪在地上。
二狗子看着眼前这一幕，竖起大拇指说：“放心吧，财爷，他会记住你的好的，他也一定会让你发达的。
这只是暂时的，不会长久的。”
刘晓明心里总算对二狗子的事情有了个定论。
“哎，对了，要是我发现你还跟秦天赐有瓜葛，我可就拿枪对准你的脑袋了。
我听说你老婆孩子就在隔壁学校，他们的小命能不能保住，全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刘晓明一听这话，心里头那个慌，连忙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各位大哥，大哥们好，我保证听话，绝对不和秦天赐有任何联系，真的，我发誓。”
现在他没了靠山，清楚要想在这种局面下混下去，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总算是把这些难缠的家伙给打发走了。
刘晓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他心里总觉得这事来得太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反正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呢。
要是真的一跑了之，或者什么都不管不顾，那他老婆孩子可就危险了。
谁心里都不好受，这种事又不止发生在他一家身上。
整个建筑市场的十六家商户，全都退货了。
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背后肯定有人捣鬼。
而且，这人是谁，好像也不难猜。
秦天赐听到消息赶过来，一看桌上堆满了订单和一沓沓现金，这些都是对方在一个小时内陆续送来的。
十几辆车一辆接一辆地开到码头帮这边，什么话都不说，茶都没喝一口，放下钱就走了。
就像是后面跟着什么鬼东西似的，挺吓人的。
直到秦天赐来了，老王他们脸上才有了点活气。
“全都退款了，这可怎么整？”
秦天赐从开始做建筑材料到现在差不多半年时间。
这半年里，他的厂已经从24条街扩展到码头帮、老虎帮，还有各个港口。
到处都能看到他们生产的建材，还承包了不少的大工程，比如体育馆、会馆之类的。
这段时间，整体发展还算可以。
现在已经开始接海外项目了，甚至打算跟三菱重工合作。
正是在急需资金的时候，通过大量发货，一下子拿到了不少启动资金。
这笔启动资金，后来翻了三倍。
要是普通人，肯定乐坏了，都不用自己去融资了。
但对于秦天赐来说，这只是让他名气上的压力更大了。
虽说建材质量不错，价格稍微贵了点，但大家还是能接受。
建材价格突然上涨，建筑成本自然跟着上涨，这很正常。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不想面对这个现实问题，直接选择退货。
十六家供应商全都退货，而且理由还含糊不清。
王珠娴听了只能苦笑：“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些材料商在捣乱。”
老王听了这话，不由得也摇了摇头，说：“确实是这样，但现在整个**的建材市场，就是我们一家独领风骚，其他建筑公司都跟我们签了长期的合作协议。
这事哪轮得到第三方来插手呢？”
建军突然大喊了一声：“难道是方圆建筑集团又卷土重来了？”
怎么可能嘛！就算方圆建筑真有本事东山再起，现在也没戏了。
毕竟到现在，方圆建筑下面的那些建材都被刘氏集团给收购了，大部分还被秦天赐拿去发展他自己的事业了。
要是想重来，至少也得有块地吧，现在地都没有，怎么重来呢？
秦天赐心里头大概已经有数了，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
元哥一看这形势，就把那十五家公司背后的大佬们都给召集到一块儿。
“天赐哥，你看这事越查越不对劲，好多线索都指着一个地方——少皇集团。”
一提到少皇集团，大家伙都愣住了，互相看着。
就连平时挺镇定的王珠娴也急了，拿起报告仔细看，发现这些建材公司还有它们下面的企业，跟少皇集团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十六家公司突然解约，说不定就是少皇集团在背后搞的鬼。
这也太巧了吧！
“不可能！这几天少皇一直跟我在一起，哪有时间干这事。
再说少皇集团也不缺这点钱，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哥叹了口气，说：“会不会跟黎天华有关？”
其他人对这事都不太清楚，老王的心思全在建材问题上，对黎天华的事根本不在意。
倒是王珠娴摇了摇头，说：“不太可能。
之前黎天华请他参加重要会议，他都没去，而且少皇集团的老总对黎天华也不满意，听说他们还在琢磨要不要继续合作呢。”
“所以我觉得这事跟少皇集团没什么关系。”
好在他们之间还算互相信任，王珠娴也不会趁人之危。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虽然元哥最后还是把矛头指向了少皇集团。
大家还是更愿意相信王珠娴说的话。
天哥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少皇集团不可能这么傻，把所有矛头都往自己身上引，这种低级手段他们可做不出来。”
王珠娴听出来这话是在骂人，但说的也是事实。
“那到底是谁干的呢？”谁能把所有人都摆平，在李瑶华身边搞出这么大动静，还第一时间把十六个集团的人都给停了？肯定用了不正当的手段。
这里头能用不正当手段的，不就只有财爷嘛！
“除了他，没人这么闲。”老王抬头望着天。
话虽这么说，可这事怎么处理还是个难题。
过了大半天，刘晓明把老婆孩子接到了马头帮。
他知道，要是想干点什么，家人的安全得放在首位。
他求着手下把家人接走，但自己没去家，而是去了码头公司。
刚到那儿，就看见老王也把老婆孩子带来了，“老王，我来了。”
老王的第一单买卖是刘晓明给的，一下子就转了几十万。
他俩关系铁得很，私下里总有聊不完的话。
可今天个刘晓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老王心里头别提多不痛快了。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别人退货也就罢了，你也来退货？我给你的都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才便宜你的。”
王珠娴赶紧在老王耳边嘀咕：“你说明白点，什么统一价友情价的？友情价到底是打了几折？”
王珠娴当着大伙的面拧着老王的耳朵。
“前几天你还口口声声认我做干女儿呢。”
但王珠娴毕竟是老王的上司，老王心里虽怵，还是得硬着头皮说：“没多少，就是打了个七折。”
王珠娴一听，眼睛立马瞪得溜圆，“好，怪不得最近账目总不对劲，少了几百万呢，你知道这钱是大伙的心血不？”
王珠娴本想教训刘晓明，可刘晓明急着说：“奶奶，咱这事回头再说，我现在有件大事得跟你们说，但你们得保证我老婆孩子在码头那儿安全。”
老王心里一直搁着这事呢，刘晓明是他朋友，居然也背叛了他，还给了他七折的优惠，结果却被王珠娴当众羞辱。
老王非得弄个明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