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想找什么东西就越找不到,就算它放在你面前你也会视而不见。
林宇听着熏儿在卧室里翻箱倒柜的声响——那声音混杂着书本碰撞的哗啦声与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忽然想起那个奇妙的生活秘诀:在这种时刻,你不妨换个人来帮你找,也许很快就会找到。
他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屋内,视线扫过凌乱的沙发、散落的抱枕,最终定格在茶几角落——那里摞着几本封面磨损的习题册,最上方那本的封面上,还留着他们高中时用黑色水笔画的歪扭笑脸涂鸦,笑脸旁边用铅笔写着极小的\"熏儿专属\",
那是高三晚自习时他趁老师转身偷偷画下的,如今铅笔痕迹已有些模糊,却仍能辨认出当年青涩的笔触。
\"小不点儿,你该改名了,叫小笨猪了!\"林宇的笑声里带着宠溺,他探身拿起那摞书,指尖触到习题册边缘卷起的毛边,能感受到纸张因长期翻阅而变得柔软,
\"书就在茶几上!\"阳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在书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恰好照亮某页露出的荧光笔标记——那是熏儿习惯用来划重点的桃红色,在白色纸页上格外显眼。
\"讨厌!\"熏儿跺着脚从卧室冲出,额前碎发因刚才的忙碌而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几缕发丝黏在皮肤上,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我忘了刚才为了挡住我妈视线,特意把书拍在茶几上了!\"她佯装生气地瞪着林宇,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那泪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却在接触到他促狭的目光时败下阵来,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从耳廓蔓延到脖颈,\"还不是怪你今天……今天做那种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羞怯。
“怪我什么,今天可是某人主动地哦。”
“哎呀!林宇!”熏儿的手闪电般捂住他的嘴,指腹触到他下巴上细微的胡茬,那触感让她心头一跳,触电般缩回时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碘伏瓶,棕色液体在玻璃茶几上漫开,形成不规则的纹路,沿着茶几边缘缓缓流淌,\"你再说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她的脸颊绯红,眼神里却藏着一丝笑意。
两人打闹着开门朝外走去。
\"你要讲道理好吧,是谁说?\"林宇故意压低声音,身体前倾靠近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颈侧,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我喜欢被你抱着,喜欢你的手抚……”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笑容从脸上瞬间消失,瞳孔猛地收缩,聚焦在楼道尽头逐渐清晰的身影上。
可背对着林宇锁门地熏儿,并没有注意到他此时的异样,依旧自顾自地嘟囔:\"你再说以后决不让你碰我……!\"她的手指在门锁上转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听到没有!”
她见林宇不说话,以为林宇生气了,转念又说,“ 总之,就算是我愿意,这种事上,以后不许你取笑我!”
“ 听到没............”熏儿换上一副气鼓鼓地表情,转身欲去揪林宇地耳朵。
然而就在她转过身,看清眼前人的瞬间,整个人同样僵成了雕塑。
从此时二人的表情上看去,他们还真是有些夫妻相。
阳光从楼道门里斜射进来,在三人身上投下交错的阴影。
挡住林宇和寻儿去路地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熏儿母亲。她手里紧攥着那本刚取走的结婚证,目光如炬,将面前两人交叠的影子和熏儿泛红的脸颊尽收眼底。
毕竟熏儿母亲是比林宇他们年长一些的,再加上多年在事业单位的摸爬滚打,让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怒。
但那紧抿的嘴角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怒:“进屋!”
熏儿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脚尖无意识地蹭着地面,却没有动弹。
“我说,先进屋!”
林宇见火药味有些愈发浓郁,没有选择沉默,而是直接站了出来,微微将熏儿护在身后。:“阿姨好,我叫林宇,熏儿的高中同学。这次休息回来看看她。”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看看她?”熏儿母亲冷笑一声,眉毛高高挑起,眼神像锋利的手术刀般将他上下打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刚才也在吧?”
“这......”林宇不知道熏儿的母亲是怎么发现的,但他想起熏儿刚才依赖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迎上那道锐利的目光,“是的,刚才我们确实在里面。”
“但是,阿姨!我们没有做出格的事情!这个我向您保证!”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急切的辩解。
“我不需要你的保证!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事情。”
熏儿母亲推开林宇,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把将女儿拽到身前,声音因压抑怒火而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开门!进屋。”
熏儿死死咬着嘴唇,低着头不动,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眼睛。
此时的她既感动于林宇的挺身而出,又害怕让母亲和父亲失望,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不好的女孩。
她本就因为补习的事情让父母操碎了心,而现在又被母亲抓到自己早恋。
一时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毕竟她还是个没有任何社会经历的小女孩。
其实很多事情在我们慢慢长大后就会发现,没那么严重。所有的一切我们认为的难以解决、痛苦,不过都是我们自己的定义罢了。
在足够长的时间线上,任何事情都微不足道。
熏儿母亲看着一动不动的女儿,此时真的有些生气了,“我还是不是你妈了!开门!”
熏儿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泪水汹涌而出,砸在林宇手背上,滚烫而急促,像断了线的珠子。
撕心裂肺的哭声在楼道里回荡,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林宇和熏儿母亲瞬间都慌了神,一个手忙脚乱地掏纸巾,一个僵在原地手足无措想着自己是不是那句话说重了。
十分钟后,熏儿家客厅里。
十分钟后,熏儿家客厅里。林宇坐在单人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对面的熏儿肩膀还在微微抽搐,眼泪浸湿了校服前襟,形成深色的痕迹。
而熏儿母亲坐在正中央。
“说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熏儿母亲将钥匙重重拍在茶几上,震得水杯里的水泛起涟漪 ,“ 要不是我忘拿包了,还真不知道!叶熏儿啊叶熏儿!天天在我和你爸面前那么乖!你,你!”
“真是气死我了你!”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失望与痛心。
熏儿低着头,哭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而林宇,则一直观察着熏儿母亲的表情,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审问。
如他所想,
熏儿母亲不再看熏儿,而是转过头,盯着林宇,“你小子!你来说!敢骗我一个字,我立刻就去找你的家长!”
林宇看了看熏儿,后者微微点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林宇抬起头,只是熏儿母亲递来的审讯的目光,“阿姨,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宇,是熏儿之前高中的同班同学。”
“我们高中时就,就对彼此有好感了。”
听到这里,熏儿母亲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林宇的脸:“今年过年时,熏儿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因为你?”
\"哎呀,妈!\"熏儿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母亲,却被母亲瞪视:\"让你说不说,现在插什么嘴?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们做父母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母亲的语气严厉,却藏着一丝无奈。
林宇接过话头,声音里带着歉意:\"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去了海市后对熏儿关心少了,让她伤心了。我今天来是道歉的。\"他看向熏儿,眼神里充满了愧疚,\"我不该忽略你的感受。\"
“哎呦,我听这个意思是,你又想起我们家女儿了?想来就来,想不理就不理?”熏儿母亲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嘲讽,
“我现在请你,离开我们家!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和熏儿的事情,我们不同意!包括她的父亲!”她的手重重拍在沙发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阿姨,我,你听我....”
“这位林宇同学,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要让我去找你的家长!”
“我是真的喜欢熏儿......”林宇急切地说,身体向前倾了倾。
“妈,我也想和林宇在一起,而且我已经长大了!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熏儿突然抬起头,泪水还在脸上流淌,眼神却带着一丝坚定。
“够了! ”熏儿母亲猛地站起身,“你的事我们等你爸晚上回来后慢慢说!”
“送客!”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熏儿母亲已经下达了逐客令,林宇不好再赖着不走。
他看了看哭得依旧厉害的熏儿,很想上去安慰她一下,但是在熏儿母亲像刀子得眼神中,不得不退出了大门。
防盗门\"嘭\"的一声关上!巨大的声响在楼道里回荡。
林宇站在门口,能清晰地听到屋内传来熏儿压抑的哭声,那哭声断断续续,充满了委屈与无助。他现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犯难。
恰在此时,林宇电话响起,陌生号码,林宇想都没想直接挂断。
没等他把电话放进口袋里,电话又响了起来。
林宇不耐烦的接了起来,“喂?”
“你,你好,是林宇,林先生吗?”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
“我是,你是哪位?”
“那个, 林先生,我是今天您在4s店里服务您的销售,许小舞。”
“哦,是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林先生,我,我想感谢一下您,请您吃个饭,您看方便吗?”
林宇看了看紧闭的防盗门,门板冰冷,隔绝了屋内的一切。似乎眼下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不如去看看许小舞这边,也许会有进展,把好感度先提上去,拿上奖励再说。
“行吧,咱们去万豪广场。”林宇直接订好了地点,他不想单纯吃顿饭,商场里可以消费,而消费是他目前知道提升女生好感度最快的方式了。
“可以,林先生那我们一会儿见!”
“好的。” 说罢林宇离开了熏儿家。
另一边,长程4s店经理办公室。
许小舞挂了电话后,看向对面坐着的人,那是一个比许小舞成熟一些的女人,身段婀娜,一双桃花眼生的迷人,微微翘起的上唇上涂着淡粉色的唇釉,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
“小舞,人家答应了吗?” 出口的声音温婉动人。连声音都如此好听。
“嗯,姐,他说去万豪广场。” 许小舞扣下手机,咬了咬嘴唇。
“好吧,用姐姐陪你去吗?”
“不用了吧,第一次单独见面就带上家人,这不合适吧?”许小舞咬着嘴唇,想起林宇递钥匙时指节分明的手,那只手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而且我想……想自己试试。\"
这时,刚才那名经理推门进来,他穿着熨烫整齐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看向许晴时脸上堆起笑容“哎呀,许晴,你什么时候来的,还让你跑一趟。有我在,你还不放心。”
许晴看了眼走进来的侯勇,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侯勇是她二姑介绍的相亲对象。两人见过几面。
许晴不太喜欢这个男人,总觉得他过分的殷勤。
但是碍于面子,还是交往了试试。
“晴儿,要我说这个男人肯定有问题,这一上来就莫名其妙的送小舞一辆车,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黄鼠狼给鸡拜萘年,没安好心!”
“侯勇!” 没人的时候,小舞就直接叫出了这个追自己姐姐男人的名字。
“你说谁是鸡呢?”她的脸颊因为生气而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