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桑梓炊烟里的龙鳞】
李家村的黄昏总是裹着麦香。土坯墙根下,老黄狗眯着眼打盹,远处田埂上,几个顽童正追着一只斑斓蝴蝶,笑声碎在被夕阳染成金红的云层里。这场景与二十年前几乎无二,只是村口那棵老槐树的枝桠上,新挂了两盏描金宫灯——那是前日黑冰台密探星夜送来的,据说是咸阳宫库房里存了十年的贡品,灯穗上的珍珠在暮色里幽幽发亮,晃得村正李伯直揉眼睛。
“祁儿他爹……不,陛下,您看这灯……”李伯搓着满是老茧的手,望着眼前一身常服却难掩龙威的嬴政,舌头有点打绊。三天前,当嬴祁带着一队玄甲锐士踏入村子时,全村人还以为是遭了兵灾,直到看见嬴祁身后那个面容与村西头老槐树下画像分毫不差的男人,才知道当年那个总蹲在井边帮冬儿打水的“赵政”,竟是扫平六合的始皇帝。
嬴政摆摆手,目光越过李伯,落在村口那条蜿蜒的土路上。路的尽头,嬴祁正牵着一匹白马,马背上坐着一位青衫女子。女子头上包着青布头巾,可露出的半张脸白皙如玉,鬓角几缕碎发被晚风吹起,拂过她微微颤抖的唇角。
“冬儿……”嬴政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二十年了,从邯郸城破到咸阳登基,从黑冰台密档里那句“王后薨于乱军”到嬴祁在骊山陵墓前的惊天发现,这两个字在他心底焐了二十年,几乎成了一道不敢触碰的疤。
冬儿抬起头,隔着数十步的距离,与嬴政目光相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看见他鬓角的霜白,看见他眼底深藏的疲惫与……狂喜。而嬴政看见她眼角的细纹,看见她握着马鞍的手指泛白,更看见她眼中那抹熟悉的、如同当年在邯郸陋巷里为他包扎伤口时的温柔。
“政哥哥……”冬儿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刚出口便被风吹散。她想下马,却被嬴祁按住了肩膀。
“娘,您慢点。”嬴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跳下马,转身将冬儿轻轻抱了下来。母亲的身体很轻,轻得让他心疼——这二十年,她究竟是怎么过的?那个自称“冬儿医师”的女人,在说出“武安君”三字时眼中的惊惶,还有那本藏在药箱夹层里、记录着墨家机关术与道家炼气法门的残卷,都像一团迷雾,缠绕在他心头。
但此刻,迷雾暂时散去。他看着父亲一步步走近,看着母亲眼中泛起的泪光,看着两人伸出的手在半空相握,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仿佛从未分离。
“爹,娘……”嬴祁低声唤道,喉结滚动。
嬴政猛地将冬儿揽入怀中,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嬴祁的胳膊,力道大得让两人都感到一阵刺痛。这刺痛却如此真实,让他确信眼前不是梦境。“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几滴滚烫的泪落在冬儿的青衫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老槐树下,李伯带着几个老人扑通跪下:“草民参见陛下!参见王后!参见太子殿下!”全村人闻讯赶来,黑压压跪了一片,磕头声此起彼伏。
嬴政这才松开手,扶着冬儿,对众人挥挥手:“都起来吧。李家村……以后就是皇家桑梓,免十年赋税。”他的目光扫过熟悉的村落,扫过那些既陌生又依稀认得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这里曾是他与冬儿短暂栖身的港湾,是他在成为始皇帝之前,唯一能感受到家的温暖的地方。
冬儿有些局促地整理着衣襟,对众人福了福身,低声道:“乡亲们快起,折煞我了……”她的目光落在嬴祁身上,满是欣慰与心疼:“祁儿,你长大了……”
嬴祁上前一步,握住母亲的手,又看向父亲:“爹,娘,我们回家。”
【贰·咸阳宫阙下的金印】
回到咸阳的路程走了七日。嬴政特意放缓了车驾,让冬儿能慢慢适应从乡野到宫廷的转变。车队行至函谷关时,黑冰台统领蒙毅率三千锐士前来接应,看见坐在嬴政车驾旁的冬儿,这位素来沉稳的将领竟当场失态,滚鞍下马,涕泪横流——他是当年随嬴政从邯郸逃出的旧部,曾受过冬儿不少照拂。
消息如同野火般在咸阳城蔓延。起初是“太子殿下寻回生母”,后来不知怎的就传成了“始皇帝迎回失踪二十年的王后,大秦将有大庆”。待到车队驶入咸阳宫正门朱雀门时,百姓早已挤满了街道,争相目睹这位传说中“亡而复生”的王后真容。
冬儿坐在车内,掀开窗帘一角,看着眼前巍峨的宫阙、繁华的街市,还有街道两旁密密麻麻的人群,指尖微微发凉。嬴祁察觉到母亲的紧张,伸手覆在她手背上:“娘,别担心,有我和爹在。”
嬴政握住冬儿的另一只手,沉声道:“冬儿,过去的二十年,是我对不住你。从今往后,这咸阳宫就是你的家,这天下……也是你和祁儿的天下。”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车队在咸阳宫前殿章台宫停下。百官早已在此等候,为首的丞相李斯、大将军王翦、御史大夫冯劫,皆是一脸肃穆。当嬴政扶着冬儿走下王辇,当嬴祁紧随其后,三人并肩立于丹陛之上时,整个章台宫前鸦雀无声。
“诸位,”嬴政的声音透过晨雾,清晰地传遍广场,“这位,便是你们的王后,冬儿。二十年前,邯郸乱军之中,朕以为已失所爱,痛彻心扉。幸得苍天庇佑,太子祁儿孝心感天,终寻得王后下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群臣,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今日,朕有两件大事要宣布。”
李斯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知道,随着冬儿的归来,大秦的权力格局必将发生剧变。尤其是太子嬴祁,在寻回生母、掌控黑冰台、又为始皇帝武道筑基之后,其声望与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第一件事,”嬴政抬手,身后内侍捧上一个金丝楠木托盘,托盘上覆盖着明黄绸布,“王后冬儿,德配天地,母仪天下,即日起,恢复王后尊位,入住咸阳宫椒房殿。所有礼仪规制,按始皇后之制操办。”
话音落下,百官轰然应诺:“臣等恭迎王后!”
冬儿微微屈膝,向众人颔首,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疏离。她似乎还未完全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尊荣,只是下意识地往嬴政身边靠了靠。嬴祁站在母亲身侧,目光锐利地扫过人群,留意着每一个人的表情——他看到了李斯眼中的精明算计,看到了王翦脸上的欣慰,也看到了几个六国降臣隐藏在恭顺下的惊疑。
“第二件事,”嬴政的声音陡然一沉,带着金石之音,“太子嬴祁,仁孝睿智,文武双全,辅佐朕治理天下,功绩卓着。今朕决意,将大秦帝国之‘王权’,分赐予太子!”
“分赐王权?”群臣哗然。这可不是简单的加官进爵,而是将皇帝的部分权力正式移交!
嬴政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揭开了托盘上的绸布。绸布下,并非传国玉玺,而是一方雕刻着九条五爪金龙的玉印,印纽之上,盘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螭龙,正是大秦帝国象征军权与政令的“龙骧印”!此印平日里由嬴政亲自掌管,只有在出征或重大国事时,才会交由心腹重臣暂持,如今竟要赐予太子?
“龙骧印,掌天下兵马调度,辖百官升迁黜陟,乃大秦王权之重器。”嬴政拿起玉印,入手温润却又透着一股凛然王威,“祁儿,你上前一步。”
嬴祁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顶。他能感受到父亲掌心传来的温度,也能感受到那玉印中蕴含的、属于整个大秦帝国的磅礴气运。
“祁儿,”嬴政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欣慰,有期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你可知,接过这方印,意味着什么?”
“孩儿知晓。”嬴祁的声音沉稳有力,“意味着从今往后,孩儿将替父分忧,肩挑大秦兴衰之重任,上不负列祖列宗,下不负黎民百姓!”
“好!”嬴政朗声笑道,将龙骧印轻轻放在嬴祁手中,“从今日起,凡五品以下官员任免,边军三千人以下调遣,民生百业诸般事务,太子可先斩后奏!遇军国大事,你可与朕共议,或代朕决断!”
这几乎是将半个帝国的日常政务权、部分军权,都交到了嬴祁手中!李斯等人脸色微变,却无人敢出言反对——嬴祁近年来展露的手段与实力,尤其是在“血洗咸阳”事件中展现的雷霆之势,早已让他们明白,这位太子殿下绝非池中之物。
嬴祁握紧龙骧印,只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丹田,与体内的武道真气隐隐共鸣。【滴!忠诚系统提示:获得“龙骧印”认可,王朝气运加身,宿主威望值+,解锁“王权领域”初级权限!】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大秦帝国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仿佛能听到千里之外边关士卒的呐喊,能感受到关中平原农夫耕作的辛劳。
“谢父皇!”嬴祁叩首在地。
嬴政伸手将他扶起,目光转向一旁的冬儿,柔声道:“冬儿,你看,我们的祁儿,长大了,能担事了。”
冬儿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又看看身边的丈夫,眼中泛起泪光,轻轻点头:“嗯,祁儿一直都很懂事……”她的声音里带着母性的温柔,也带着一丝对未来的忧虑。她知道,权力如同双刃剑,祁儿接过这龙骧印,前路必将充满荆棘。
【叁·椒房殿内的低语】
夜色渐深,咸阳宫椒房殿内灯火通明。侍女们早已退下,殿内只剩下嬴政、冬儿和嬴祁三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气,那是冬儿惯用的熏香。
“都怪我当年……”冬儿坐在织锦软垫上,看着嬴政,眼中满是歉意,“若不是我执意要去邯郸城外救治伤兵,也不会被墨家残余势力掳走,让你和祁儿担心了二十年……”
嬴政握住她的手,摇摇头:“不怪你,要怪就怪当年六国纷争,烽烟四起。墨家那些人,自诩‘兼爱非攻’,却行那等绑票勒索之事,若非祁儿查到线索,恐怕……”他没有说下去,但三人都明白其中深意。
原来,当年冬儿并未死于乱军,而是被一群信奉“侠以武犯禁”的墨家残部掳走。他们认出了冬儿的身份,本想以此要挟嬴政,却因内部纷争而远走西域,将冬儿软禁在一处隐秘山谷。冬儿凭借当年从医的本事,在山谷中救下不少人,渐渐赢得信任,加上她刻意隐藏身份,这才得以活下来。直到数月前,嬴祁在调查骊山陵墓异动时,偶然发现了一封二十年前墨家密函,顺藤摸瓜,才在西域荒漠中找到了那个隐秘山谷。
“娘,那些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嬴祁端起茶杯,递给母亲,“黑冰台已经清理了残余的墨家势力,西域那边,蒙恬将军也派了骑兵驻守,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冬儿接过茶杯,指尖的温度渐渐回升,她看着嬴祁,欲言又止:“祁儿,我听说……你现在的武功很高,还懂什么‘武道筑基’?这……”她在山谷中也听过一些江湖传闻,但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
嬴政接口道:“冬儿,你有所不知,祁儿不仅武道有成,还奇遇连连。他体内有一套……嗯,类似于天机测算的系统,能助他修炼,也能洞察人心。今日赐他龙骧印,一来是他实至名归,二来,也是想让他尽早接手国事,为我分忧。”他没有详细解释系统的事,只是简单带过。
冬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落在嬴祁腰间悬挂的龙骧印上:“政哥哥,祁儿,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大秦好。只是……这权力越大,责任越重,也越容易招人嫉恨。祁儿,你性子刚烈,以后行事,要多思多想,不可太过急躁。”
“孩儿明白。”嬴祁恭敬应道,母亲的叮嘱让他心中一暖,“孩儿定会记住母亲的话。”
嬴政看着妻儿,心中感慨万千。二十年前,他从邯郸逃出,身边只有冬儿和年幼的祁儿,前路茫茫;二十年后,他已是一统天下的始皇帝,儿子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太子,妻子也失而复得。这一路走来,血与火,刀与剑,如今终于有了片刻的安宁。
“冬儿,”嬴政忽然道,“明日,我想在太庙举行祭典,昭告列祖列宗,恢复你的后位,也正式确立祁儿的储君之位。待祭典之后,我便将更多的政务交给祁儿,你我……也能清闲些。”
冬儿摇摇头:“政哥哥,我不在乎什么后位,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好。至于政务,祁儿年轻,你还要多指点他。”
“娘,父亲的意思是,让我多历练。”嬴祁笑道,“您放心,我不会让父亲和您失望的。”他能感觉到父亲话语中的深意——嬴政似乎有意提前让他掌权,这背后或许与嬴政自身的武道筑基有关,也或许是察觉到了某种潜在的危机。
正说着,殿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是内侍总管赵高。“陛下,王后,太子殿下,夜深了,该歇息了。”
嬴政点点头:“嗯,你先下去吧。”他看向冬儿,柔声道:“累了吧?我让侍女伺候你洗漱歇息。”
冬儿摇摇头,看向嬴祁:“祁儿也去歇息吧,这几日赶路,想必也累坏了。”
“是,爹,娘,孩儿告退。”嬴祁起身行礼,转身走出椒房殿。殿外月华如水,洒在汉白玉的台阶上,映出他挺拔的身影。腰间的龙骧印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沉甸甸的责任。
他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一家团聚,王权赐予,这似乎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但嬴祁知道,这只是开始。六国余孽尚未根除,北方匈奴虎视眈眈,还有那神秘的“仙门”、“丹塔”,以及系统提示中隐约提到的“副本世界”……大秦的未来,他的未来,注定不会平静。
【滴!忠诚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获得“龙骧印”,王朝气运融合度提升至30%,解锁新任务:“稳固朝纲”。请宿主在三个月内,彻底清除朝中六国降臣势力,提升百官忠诚度至80%以上。任务奖励:“帝王心术”功法残卷,威望值+。】
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嬴祁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也好。接过了这方印,就要担起这副担子。无论是内忧还是外患,他都会一一扫平。
因为,他是嬴祁,是大秦的太子,未来的秦武帝。
而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是万古不朽的帝国雄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