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蓉砚说完忽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在卖糕点的店里哪有饿肚子的？
之前她妈可说了，谁要是上班儿忙活的时候饿了，谁就抽空吃点儿东西，店里的糟子糕，桃酥什么的可以随便吃，只要不浪费。
苏锦绣有些意外，之前时候吃饭都是倒换着去后院吃。
今儿一忙活确实忘了时间，没有一个腾出空来去做饭的。
这老四家的是算准了？
还挺贴心。
“先给你姥姥她们，让她们先吃。”苏锦绣没有客气，自家儿媳妇送来的，没啥不好意思。
付蓉砚把三个饭盒放在江春梅这边，这里装着我烙的馅饼，可以一边吃一边忙活，不耽误的。
“就是不方便带汤过来，热水有吗？没有的话我去后面烧。”
付蓉砚边说边往后院走，“这里人多，待会儿烧好了，晾一会儿再喝。”
苏锦绣瞧着干活儿利索的付蓉砚，心中多少有些动容。
相对来说这个儿媳妇是她最省心的，没有整过什么幺蛾子，难道是她之前有愧于人家。
这也是为啥当初那缝纫机便宜给这儿媳妇的原因。
“你忙活完了？”苏锦绣难得关心一句。
她边说边跟着付蓉砚往后面走，“生意咋样？”
付蓉砚之前撑起了个早餐摊子，选址就在苏锦绣门店外面不远处。
保姆的工作没办法去做，她便把心思多花费在了早餐上，忙活完早上的一顿，抽出来时间也会过来帮衬店里。
后来听人家夸她做的饭好吃，希望她中午也能做，付蓉砚跟苏锦绣言语了一下，午饭也开始做了。
别说，只要摆摊的就有来买的，午饭也不少卖。
只不过今天特殊情况，付蓉砚惦记着家里，一早就给客人们打了招呼，中午不做了，年前只做早餐。
苏锦绣就不知道这茬，还以为她来送了就会赶紧回去。
谁知道付蓉砚到了这边就开始忙着烧柴火，每个岗位都轮换一遍，让大伙儿都召唤着吃了馅饼。
苏锦绣瞧着都有些心里过意不去，等到忙完一阵子，她拉过付蓉砚到一边。
“今儿咋不出摊儿了？一中午卖不少钱呢。”
“没进货的钱了还是咋的？最近生意不景气？也是大伙儿都放假了，上班儿的不用着急忙慌做饭，都会在家里自己凑合点儿，不会来买了。”
她说这些是为了安抚，付蓉砚听得出来，也没解释。
“对对，过了年再上，钱是挣不完的，有早餐支应着，就很好了。”
婆媳两个破天荒的坐在一起话家常，苏锦绣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给老四两口子捣鼓个门面，不然这么冷的天在外面摆摊儿，人都能冻透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偏心很可能会引起一些连锁反应，她又害怕了。
反正离着过年还有四五天，不急这一会儿。
“妈，你在吗妈？”
江卫东从后门跑进来，她们单位放假早，在家里闲不住，苏锦绣别让她出去跑销售。
结果这小子出去一上午了，这会儿才回来。
“毛毛躁躁的，啥事儿啊？又卖了个大订单？有好几百块钱？行啊，能耐了你，等到三十晚上给你包饺子吃。”
苏锦绣白了她一眼，并没有把江卫东当回事儿。
付蓉砚跟小叔子没啥好说的，收拾了饭盒准备去洗。
谁料江卫东却把她给拦住了，“四嫂，你先别走，四哥出事了。”
“啥？”付蓉砚吓一跳，手里的饭盒差点掉地上。
苏锦绣也愣怔一下，反应过来揪住江卫东的袖子，“你再说一遍？出啥事儿了？不上班儿去了吗？在班儿上能出啥事儿？被油烫着了？”
老四在东五街国营饭店炒菜，如果说出事儿的话，一般就是烫伤，其她的还真想不出来有啥危险的。
江卫东却道：“不是烫着，是被人砍了！”
“啊！？”
苏锦绣的双腿突然有些发软，她刚要倒下，付蓉砚却先一步踉跄着摔在地上。
“啊呀四嫂子嘞，这会儿可不能倒下呀，这个还需要你呢。”
“人都去医院了，四哥让我回来喊你们，说帮忙凑凑医药费，到时候她再还。”
苏锦绣把付蓉砚搀扶起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儿子被人家砍了，为什么还要自己凑医药费？
“那人跑了还是咋的？谁砍的？老板呢？别人呢？你四哥不是那种人，肯定是对方找茬。”
孙锦绣一边说着一边压制着心里的激动情绪，跟付蓉砚两人一起朝着外面走。
江卫东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三轮车，推过来跟上去。
“妈，你俩先上来，我带你们去，在路上说！”
一下子驮着两个人，不是一般的费力气。
加上这路坑坑洼洼的不好走，蒋伟东本来想说话来着，结果一张嘴全是喘粗气。
苏锦绣心里烦躁，骂了她几句没用的东西，但也没有再催问。
具体啥事儿到了医院就知道了，不然还耽误她骑三轮车，影响速度。
付蓉砚一路上也是沉默着，只不过仔细看不难瞧出她眼圈儿的红晕。
“放心，放心，老是老实巴交的一辈子，不会有啥事儿的。”
“就算真有啥，咱家里现在有钱，咱找最好的医生你看。”
苏锦绣给付蓉砚吃了定心丸，也算是在宽慰自己。
说起来她都没有意识到，原来这几个她平时看不上的儿子，血脉相连着，真遇到事了也会本能的心疼。
付蓉砚点点头，想说什么话，喉咙里却像是堵了棉花，眼泪倒是没忍住溢了出来。
好在医院距离这边不算太远，江卫东在医院门口停下。
苏锦绣领着付蓉砚直接奔向急救室。
“大夫啊，护士啊，我儿子在哪呢？刚刚送来的受伤的在哪呢？”
“人怎么样啊？有没有昏迷？伤哪儿了？出血多不多？需要抽血不？”
婆媳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护士站的人对她俩这样的举动倒是见怪不怪。
其中一个护士很淡定的指着走廊西边，“在里面缝针呢，胳膊伤的挺严重的，怕是以后干不了重活。”
“伤口比较长，那菜刀够锋利的，要不说惹谁不要惹厨子，那整天杀生，下手能轻了去？”
苏锦绣的心咯噔一下，在心里把那厨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付蓉砚眼前发黑，当家的这是没办法继续当厨师了，颠勺可是力气活。
她倒是不会怪他以后失业，只是担心，没了这工作的话，当家的会不会心里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