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彦幽幽地说着,叫人摸不清他的意思。
小厮赶紧让人去办了。
陈惜蕊不知道有人跟着自己,她到了陈府,走进内院。
从下半夜醒来之后,丁若琳就没怎么休息了,她眯了一个时辰,又有些不安地醒了过来。
看见陈惜蕊回来,丁若琳握住她的手。
“蕊儿。”
陈惜蕊看着丁若琳:“母亲,你身体不舒服?咱们家怎么还着火了?”
她的问题一个一个蹦了出来,丁若琳摇了摇头。
“昨夜突然起了火,但不是什么大事,尚且还能应对,要紧的是另一件事情。”
丁若琳压低声音:“那本书丢了,就是陈意浓平常喜欢看的那本,原先我以为是被烧了,结果一直在你父亲书房收着,昨夜书房遭贼,那书丢了。”
眼下落在谁手里还犹未可知,但这要是摸出一些旧事,对她们可不利。
陈惜蕊也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
“那东西怎么会在父亲的书房?”
而且她只知道陈家着了火,并不知道书房遭贼。
丁若琳也觉得很奇怪,但是她哪里敢多问,也不知道陈志尚知道多少。
“我说不清楚,蕊儿,我身边只有你,这件事我们娘俩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陈惜蕊指尖掐紧,不免想起了许多旧事。
陈意浓回到宣京,她一开始的确是嫉妒得很。
她以为陈意浓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但是陈志尚偏偏要把她给接回来。
那时陈意浓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陈惜蕊觉得自己比陈意浓高贵许多,顺兴王府但凡有些眼力见,就不会让陈意浓进门。
但她没想到,顺兴王府那边居然没有推掉这门婚事。
陈意浓长在乡野,那边也不计较这一点,尤其是谢枕弦。
从前谢枕弦那样好的一个人,也看上了陈意浓那个丫头。
陈惜蕊缓了缓,“母亲,都七年了,咱们暂且先不声张,看看父亲的意思,再看看其他人那边有什么动静。”
“好孩子,你如今有了身孕,这是贾家的长子,你如今身份尊贵着呢,从前那些事,一定要咬死不承认,不然只会让你夫君与你生了嫌隙。”
陈惜蕊有苦说不出,这嫌隙自她嫁过去没多久就已经产生了,她在贾家这么多年备受苦楚,却根本不敢和丁若琳说。
而且她知道,就算跟自己的双亲说了,他们也不会让自己放弃贾家这门亲事。
丁若琳摸着陈惜蕊的肚子:“待你生下孩子,一切就都好了。”
有了贾家做依靠,丁若琳安心不少。
“今日劳你奔波,你歇一歇,用过午饭再回去。”
陈惜蕊点点头,左右她现在也是不想回去的。
谢枕弦到了大理寺,将自己昨日拿到的除了那本书之外都给了汤樾,不过那书他还是提了一嘴。
汤樾摸着没有署名的信纸。
“的确是闽中的毛边纸,朝野上下,也就只有冯大人了。”
而且这字迹,的确和汤樾见到过的一般无二。
汤樾起身去找了找,“你看看这个。”
纸张上面的字迹和那信封上一模一样。
人已经确定就是冯继。
谢枕弦拿着两张纸看了看。
“从前只知道陈大人因为姻亲和贾家走得近,对于旁人是完全没什么交情的,没想到私下里与冯家的关系竟也不错。”
汤樾接过书信。
“眼下陈家将此事压下,估计还有些别的原因,这事情我私下里查一查,对了,你知道今日早朝过后,陈大人去了哪里吗?”
谢枕弦摇了摇头。
“他到了冯家去,到了现在也没出来。”
这两人凑在一起,指不定在商量着什么,这两家可都是检举谢家的主力。
那个章景福更是恨不得看谢枕弦的笑话。
汤樾是不着急,但是谢枕弦不免要为此事担心一二。
“你也不必烦心,我倒是有件事交给你。”
将这两封信妥帖放好,汤樾低声跟谢枕弦说了什么。
谢枕弦从书房这边出去,今日没看见刘渊,按理来说,刘渊今日该是来了解一些卷宗的。
他问了一下大理寺的人,都说没看到他。
林荣轩过来:“我早上的时候倒是瞧见了。”
谢枕弦看了过去。
“他一早就看了卷宗,后来啊,又去见了见被你关起来的那位张郎中。”
张郎中还在大理寺,陈意浓的案子没查清,张郎中自然是不能离开。
谢枕弦还要去忙,就见刘渊从外面进来。
“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盯着谢枕弦看,谢枕弦时间还算充裕,就到廊下跟他说话。
两人站定:“你还在查别的案子是不是?”
见过了张郎中,这件事自然是瞒不住的。
“是。”
刘渊看他承认的这么爽快,也是没想到。
“你如今自身难保,竟然还想掺和陈家的事情,你莫不是想把这件事查出来,借此机会拉陈家下水吧?”
陈家不会轻易改了口供,刘渊以为谢枕弦是想要从别的事情下手,让陈家陷入险境。
居然选了七年前的一桩事情,这事可是更棘手。
刘渊不理解谢枕弦的做法,觉得他这样十分浪费时间。
“哪怕你把陈家扳倒了,也是无济于事。”
谢枕弦看了刘渊一眼:“这是我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他一副不想过多透露的表情,倒是刘渊没什么话可说。
“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刘渊盯着谢枕弦的背影看了看,想起张郎中说的话。
陈家三小姐,那不是当初和谢枕弦有婚约的人吗?
一个死了七年的人,居然让谢枕弦这么上心,属实是让刘渊没想到。
他对那个死去的陈家三小姐倒是更好奇了,只是知道的不多。
陈意浓回头看了刘渊一眼。
她其实以前见过刘渊几回,那时候刘渊偶尔会替谢枕弦转交一些东西给她,都是一些小物件。
他们俩没说上几句话,刘渊看着神情冷漠,陈意浓有些怕他。
如今刘渊脾气更加暴躁,比以前更吓人了。
“时过境迁,还真是让人唏嘘。”
陈意浓看着谢枕弦上了马车,这一次是往章家去的。
汤樾特地让谢枕弦去章家跑一趟,就是探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