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盼睇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老生这么多事儿干啥?”
“我看啊,是她日子过的太顺心了,才老是盯着别人家的一亩三分地。”
“太顺心?谁说不是呢,这老郝啊,虽说样子长得不好,可对周盼睇是事事顺从,吃喝从来没短过。”
几个中年妇女听完连连点头,确实是日子过得太顺,太顺就要生事。
“你们不知道,周盼睇以前在她娘家过的什么日子,简直那地主老爷家的丫鬟长工一样,这跟了郝仁,舒坦日子过了才多久?就又生是非了。”
几个人一听这人话音,顿时来劲,周盼睇是两年前才嫁给郝仁搬进来的,要说周盼睇底细,她们还真不知道,
“什么日子,你跟我们说说。”
“说着你们都不信,哎,我跟你们说......”
说的热火朝天,听的也是专心致志,还时不时伴随着周盼睇的惨叫声。
吴老太坐在屋里听着没有一点不忍心,黄满仓小心翼翼凑上去,“媳妇儿,明夏......”
喊了半天,连人一个眼风儿都没得到,黄满仓唉声一叹,起身朝一边的黄孝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给自己说说好话。
黄孝强眼睛一转,权当没看见,他才不管呢,昨天他又不是不在,黄满仓那态度,换作是他,直接上去暴打三天。
一天打一回,非要出出气。
黄满仓眼睛都要抽疯了,见黄孝强愣是装傻,一跺脚出去做饭去了。
黄孝国和黄孝民两兄弟对视一眼,爸妈的事儿,他们当小辈的还是不要掺和了。
“妈,我和大哥,这几天出去转遍了,现在城里的工作紧张,真的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刚毕业的待业青年都被学校动员下乡了,哪儿还轮的上我们啊......”
吴老太眼底一闪,忽然想起什么,目光不着痕瞥过一旁的黄孝强。
她去黄孝强学校时,他班主任好像也说过什么下乡。
难道这就要开始了?但是听班主任的口气,现在应该还不是强制性,还在动员。
“妈...?”
吴老太端起搪瓷缸喝了一口,点头,“知道了。”
两兄弟一愣,知道是什么意思?还要不要出去找了?
经过这两天的剧变,李金娥安分不少,吃饭的时候安安分分守在黄孝民身边,见吴老太吃完起身要离开,急忙出声喊住,
“妈。”
见人停下,李金娥快速说道,“今天有人跟我说我妈身子不舒服,明天我想回家看看。”
吴老太眼眸一垂,脚步顿了一下,随即点头,“知道了。”
李金娥听见同意,心里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在家里待的实在憋闷,她想回娘家松懈松懈。
以前跟黄满仓打声招呼就行,至于现在...她抬眼一瞅,黄满仓眼巴巴还望着吴老太刚关上的房门。
李金娥嘴角一瞅,她算是知道了,这黄家啊,变天了,她婆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跟泥捏一样的吴明夏了。
这一念头不约而同出现在黄家人心里,黄满仓彻底败在吴老太手下,再也翻不起身了。
黄孝国心里一闪而过,看着对面的老三,拿出大哥的派头,“老三,这洗碗的活儿,轮着干,我干两天,你干两天,如何?”
既然改变不了了,那这活儿也不能逮着他们一家干,老三成了家,也该分担分担了。
黄孝民撇嘴,有些不乐意,“一家人还分什么?你让大嫂干不就行了?”
王惠君抱着黄学文的手一愣,下一秒听到黄孝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凭什么?我老婆又不是老妈子,就可勤着给你们干活?”
“从今以后,你们俩口子的衣服也别扔给她,要是让我看见...直接给你们扯了!”
刚说完,一手抱起黄学文,拉着王惠君离开。
留下一大摊子残羹剩碗,油滋滋看的李金娥嫌弃移开眼,两手抱着黄孝民的胳膊遥,“孝民,我不会洗碗,你洗吧。”
李金娥可怜巴巴望着黄孝民,看的他心一软,“好,我洗,你赶紧打水洗漱睡觉吧。”
黄满仓嘴角一抽,真是没眼看,拉着黄孝强赶紧从饭桌上下来。
离开还在黄孝强耳边悄声道,“你以后可别学你三哥那吊样,这哪是娶老婆,简直娶回个祖宗来。”
话一说完,黄孝强眼睛一斜,好像在说你对他妈也是这样。
黄满仓清了清嗓子,辩解...不!跟他解释,“我那是心甘情愿,再说你妈辛苦大半辈子,我帮帮她不是应该的吗?”
你确定不是威逼?黄孝强在心里无语吐槽。
黄孝民将东西收拾完,屋里便熄了灯。
一直盯着黄家的周盼睇坐在窗前,鼻青脸肿的死死看着,眼底划过一丝恨意。
都是吴明夏那个贱人害的!
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郝仁洗漱完回来,见她还坐在窗前,目光若有若有还看着黄家,心底顿时又冒出一股火气,
“你丢不丢人!上赶着倒贴人家,你要脸不要了?”
周盼睇嘴角一扯,眼底倾泄出一丝恨意,“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吴明夏那个贱人这样害我,我一定要她好看!”
郝仁一阵阵头昏,“人家怎么害你了?”
“不是你三番几次往上凑,找人家晦气?昨天更是挑拨人家两口子干架,怎么成人家害你了?”
说了半天,郝仁见她还是稳坐不动,也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自己上炕拉开被子睡觉。
周盼睇瞟了眼一秒入睡的郝仁,面无表情收回目光,是吴明夏做的不对,她只是看不惯出声说了几句,她就趁乱打自己,难道不是吴明夏的错?
面对公安颁发给吴明夏的锦旗,她只不过是提出几句质疑,这有什么错?
吴明夏居然就让人孤立她,这难道不是她的错?
今天更是引的郝仁动手打她,要不是吴明夏挑拨,一直对她不错的郝仁怎么会性情大变?
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难道不是吴明夏害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