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岐如今就是分身的状态,实力大打折扣。
被这支神兽之箭一穿,痛得面目狰狞。
他不好过,也不忘挑拨,桀桀怪笑道:“你还被蒙在鼓里吧?哈哈哈哈哈,真是蠢,血毒咒根本不是本座下的,是你面前这个人,是他!!是他下的血毒咒!!!不是本座!!”
“一群蠢货,你们以为他好心收留修士入同安城,引导他们修魔是好心,为了控制血毒咒?呸!那是为了让他们修魔,再吸食他们身上的魔气引渡为己用,这些乌鸦,是为了不引起你们怀疑弄进来的桥梁,都是他做出来的,你们还都以为是本座干的!!”
幽岐语气激动,似乎是知道今日不死也得扒层皮,非要将这个害自己背锅的始作俑者的皮也扒开。
黑魂声音不怀好意:“你最好能让他停止吸收魔气,否则他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将彻底泯灭……”
话还未说完,黑魂突然被一只手狠狠攥住,捏碎。
幽岐瞪大眼睛,瞬间消弭了声音。
祁皎皎听到这些所谓的真相,身体颤得更厉害,眼睛直直望向一身喜袍的青年:“楚临则,你不是告诉我,心魔已经没了吗?”
黑雪还在无声的蔓延,前殿厮杀未止。
黑黢黢的乌鸦如同黑云一般罩在青年头顶,楚临则自黑雾中现身,但是数不清的乌鸦虔诚地飞在他四周,将一缕缕漆黑的魔气渡入他的身体。
楚临则异色的双瞳突然开始变得漆黑,那一头火红张扬的头发也变成了鸦羽一般的墨色。
时间在这一刻慢得可怕。
楚临则弯起唇角,溢出一声轻叹:“师尊,这样不好吗?我和那个人,你不是更喜欢我一些?”
“枫冈山上是和我,双修也是和我,成婚也是和我……你瞧,师尊,你喜欢我多过于喜欢他啊,所以,他自愿退出,这没什么不对。”
祁皎皎头皮一点点发麻,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楚临则突然开始让她在床榻之间不许喊他的名字。
原来……原来竟然是这样。
但是有好几回,床次之间楚临则提出一些很过分的要求,祁皎皎每次不愿,扇他耳光的时候,有几回是成功了的。
不止成功了,楚临则还没敢再碰她。
祁皎皎那时只以为楚临则有两重人格,却从未怀疑过楚临则心魔未除。
是什么让她这么信任楚临则?
是因为她一点点看着楚临则成长、变化,看着楚临则从阴暗的睚眦必报的小人成长为温驯知礼尊师爱友的君子吗?
是因为后来楚临则从没对她说过谎?
还是因为心魔楚临则伪装得太好。
还是因为弱水战场的那一箭使然,祁皎皎始终对楚临则有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祁皎皎嘴唇颤抖,眼珠直直望向楚临则:“什么时候开始的?”
“啊?”楚临则似乎有些茫然,“师尊指什么?”
祁皎皎说得更明白一些:“心魔,什么时候开始占据神智?”
楚临则松开手里黏腻的黑色魂魄碎屑,慢条斯理的清理:“那日吞噬了天魔血液,我就强大了,他压不住我,不过——”
手被清理干净,楚临则唇边也染上了笑意:“不过真该感谢师尊,说来,我的诞生都是因为师尊,师尊恐怕不知晓,他在弱水战场里的三年,做过多少有关于师尊的春、梦……”
这是个旖旎的话题,可祁皎皎却没有半分变化。
这让一直观察祁皎皎神态变化的楚临则有些兴味索然:“师尊不想听啊?那我就不说了,我觉得……做比说要直接。”
“那个怂包只敢在梦里想想,真见到师尊了,什么也不敢做,怂得可怜,我只要跟他讲讲我和师尊在床上的事情,他就颤抖得厉害,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被我踢到了角落里。”
祁皎皎眼神看不出情绪:“所以,我和你做,他知道还是不知道?”
楚临则一愣,似乎没料到祁皎皎会问出这个问题,脸上笑容一收,有几分焦躁道:“这个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要知道,你们两个是同一个人,还是分开的个体?”
“当然是分开的个体!”楚临则急切打断,片刻后又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了,缓声道,“等我吸收完这些魔气,这具身体就会完全变成魔体,到时候我就能在魔体里长出自己的魂魄了。”
祁皎皎面不改色:“所以你只是本体分裂出的一缕心魔意识,你连魂魄都没有,你还说你和本体不是一个人?”
楚临则倏地阴沉下了脸:“别把我和那个怂包扯在一起。”
祁皎皎刚要说话,一阵脚步声纷沓而至。
韩沉带着一群修士追了上来。
祁皎皎深吸一口气,看着楚临则,一字一顿道:“可是我喜欢的是原先的楚临则,那个会为我摘樱桃,会保留我送他的铃兰花香囊、生日小王子玩偶、十几个铜板买来的猫咪面具的楚临则,不是你。”
“师尊,不要说胡话”,楚临则的笑容有几分不自然,他笃定道,“你喜欢我的,床榻之上,你分明也很快乐,你是愿意跟我做的。”
“那是你吗?”祁皎皎反问。
楚临则脸色僵在了那里。
匆匆而来的众修士:“……”
韩沉扫了一眼地上胭脂意的尸体,没找到幽岐的分身魂魄,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打断二人对话,先问问幽岐去哪儿了。
天魔分身不死不灭,万一幽岐还留有后招……
“是这些人对不对?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楚临则突然烦躁起来,脸色阴沉得几欲滴水,“对我好,对别人也好,我给你摘的樱桃,你给所有人分食,送给我的铃兰花香囊,落霞峰人手一个,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好,是不是只有他们都消失了,你才能只看见我……”
“我不在的三年,你在合欢宗收了多少个道侣?你自己记得清吗?一个又一个,我扔都扔不完,你怎么就不能安分点呢师尊?”
“你怎么就有那么多在意的人呢师尊?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博爱,你的眼睛能不能只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