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远东的小姨子夏文秀,陈俊生今天正式找她谈话之前,两人素未谋面,但陈俊生心中却对这女人抱有一丝敬重之情。
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多漂亮,身材有多好。
而是陈俊生想起当年牟远东因经济问题获罪入狱,爱人携款出国,身为小姨子兼秘书的夏文秀却顶着巨大压力,毅然决然地选择留在国内,耗费十八年时间,拼尽全力为姐夫打官司,散尽青春,终于换来他的自由身。
外界都称她为牟远东的红颜知己,她却在记者采访的镜头前很平静地回一句:我不管他,他一个老人怎么办?
这真是用实际行动印证了那句老话,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五金加工厂、罐头厂和饮料厂的股权分配方案,是你做的?”
夏文秀走进总经办,给陈俊生递交了复兴电子公司三季度财务报表,附带一份股权分配方案。
“是的。”夏文秀点点头。
说实话,夏文秀做财报报表的水平比较一般,陈俊生细看几眼就放下了。
股权分配方案,倒是做得让人眼前一亮。
三间工厂,分别对应三大股东,乔书欣、齐晓芸和宋瑶。
大股东持有的股权占比为百分之五十一,掌握的投票权为百分之百。
此外,小股东里面,则是把复兴电子公司背靠的几棵大树全部罗列进来,持股比例从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五不等。
反观牟远东自己,只象征性地占了百分之零点五的股权,至于他带进公司来的这些家眷亲属,包括爱人和小姨子,没有一个出现在股东名单上。
当然陈俊生本人的名字,也没有出现在股权分配表里。
“这就很灵性。”
之前陈俊生一直想培养几个专职财务,力求将复兴电子公司、东风速运乃至钱塘采砂厂、东江民生公司、全粮液酒厂的财务做到规范化。
为此他考虑过会计出身的徐艺璇,还曾亲自去提篮桥“人才市场”招揽了一批财会专业的人才,但是他们跟眼前的夏文秀比起来,都没能跳出时代的局限性,显得有点“呆”。
其实以陈俊生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加上以后的长远发展,已经不用过度追求个人财富的增长了。
之所以不愿割舍商业,是因为他做生意的主要目地,已然从原先的铺设政治跳板,转变为保障家里的四个姨余生富足,安稳,财务自由。
即便她们现如今各自都已经有了一份事业,可女人天生爱钱,多多益善,陈俊生也乐意满足。
夏文秀能在三大工厂的股权分配方案里充分考虑到这一点,当真是聪慧过人。
“文秀同志,你也不想你姐夫失去这份工作,然后锒铛入狱,牢底坐穿吧?”
陈俊生放下手中的股权分配方案,抬眼看向夏文秀时,语气很平静地问了句。
“啊?”夏文秀心头一悸,陈书记刚刚还和颜悦色地夸她做事有灵性,可眨眼功夫又面沉如水,严肃到让人心生畏惧。
“你们做决定之前,问过我的意见吗?”
陈俊生淡声询问:“涉及公司重大战略问题,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在经济上讨好了我家几个小姨,就能称心如意,万事大吉?”
“陈书记,我们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夏文秀呼吸略显急促,但神色还算镇定,她也不敢在陈俊生面前多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表态。
陈俊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手指敲了敲桌面:“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
他没有撂狠话,点到为止,接着就说:“回去通知你姐,公司决定由她担任这三间工厂的法人代表。”
“好。”夏文秀先果断答应下来,然后鼓起勇气多问一嘴:“那,那我姐要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就离职。我这里不缺人,也不养闲人,公司离了谁都能照常运转。”
陈俊生非常直白地给出答复,再问:“明白吗?”
夏文秀暗吸一口气,点头道:“明白。”
“明白就好。”
陈俊生再次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认真翻看几遍后,又换了副面孔,微笑着说:“你的这份财务报表和股权分配方案做得中规中矩,没什么纰漏,不过我要提两点意见。”
“您说。”夏文秀下意识地用上了敬词。
“一是牟远东的持股比例太低了,调整下,提高到百分之五。再者,我问一句,你想不想留在公司长期发展?”
陈俊生这波操作可不是在做慈善,他是要用合理的报酬,牢牢锁定公司副总经理牟远东和专职财务夏文秀。
别看陈总嘴上说着“公司离了谁都照常运转”,实则他比谁都清楚,牟远东和夏文秀这样的顶级人才,绝不能轻易放走。
“想!”夏文秀没有半点犹豫。
来复兴电子公司做财务之前,她是老家的江城军工厂的出纳员,工作体面收入稳定,后来姐夫倒卖沪城555牌座钟,拉她入伙当会计,说是要带她发财。
结果呢,工作丢了,钱没挣着,还被人举报,进了拘留所,成为人人喊打的投机倒把份子,更可怕的是委托军工厂生产的几千台座钟差点全部砸手里,幸亏后来陈总出手相助……
“好。”陈俊生点头一笑,开门见山:“那这样吧,你用五年的工资抵押入股,我给你特批每年千分之三的利润分红。只要有强烈的进取心,我也可以考虑给你加一加担子,让你出任公司的首席财务官。”
“首席财务官…”头一回听到这个名词的夏文秀明显愣了愣,心想难怪姐夫那种厉害的人,提到陈书记的时候都满脸佩服。
他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领导力,给底下的人立规矩时,会强调一句“明白吗”,做决定时,就不留余地,也不容置疑,做起思想工作来,话锋一转就令人心潮澎湃。
这年头,很多同志把单位里的荣誉称号、高级职称或者干部头衔,看得比到手的工资还要重。
夏文秀也不例外。
……
谈话结束后,陈俊生特地让夏文秀陪同,去生产车间逛两圈。
此间事了,他又开车离开公司,去农贸集市买了两只兔子,转头来到江浙大学教职工宿舍,专门拜访一下姜佩佩。
“你怎么来了?”
姜佩佩开门看见陈俊生,语气冷冰冰地问道。
其实她没有直接闭门不见,就已经是对陈俊生很客气了。
这混蛋家伙每次在她跟前露脸,总会给她带点自贡特产,或者精美小礼品,笑嘻嘻地把人哄开心了,就悄咪咪地露出狐狸尾巴。
关键陈俊生这人潇洒得很,达成目的就走,来去匆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姜佩佩却时常困在原地走不出来。
最可恨的是,陈俊生明明有对象,竟然还给她写情书,牵她手,亲她…
诶,要怪就怪当初心太软,电击器功率没有开到最大,让他侥幸得逞。
“干嘛不说话?”
姜佩佩的语气还是带着疏远感,却又明显不像刚才那么冰冷了。
陈俊生微微一笑,很诚恳地回应道:“我是专程上门拜访,向您表示感谢的。”
姜佩佩闻言,不由得黛眉轻蹙,心想你又是唱得哪一出?
“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难得见面了。”
陈俊生还是笑笑,语气中略带感慨:“所以特别想过来一趟。”
“幸好,您没有把我拒之门外。”陈俊生话里话外满是真诚,没有半点套路。
姜佩佩不吭声,忽然间有点鼻头泛酸,他这一口一个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敬词,可姜佩佩以前听他解释过,这是“你在心上”的意思。
混蛋,真混蛋啊。
谁要你上门表达感谢了?
以后难得见面就难得见面吧,又不是割舍不下,忘不了你…
姜佩佩想着想着,眼眶莫名泛红,眼神躲闪着避开陈俊生。
女人终究是感性的啊。
陈俊生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不管是隔三差五地打着手电筒送她回教职工宿舍,还是千里迢迢地跑去自贡给她拜年,又或者大大方方地送她一辆自行车,心血来潮地请她去男生宿舍吃麻辣兔头……
说实话,姜佩佩挺不舍的。
“抱一下,可以吗?”陈俊生忽然问道。
“啊,你说什么?”姜佩佩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眼正视陈俊生时,这家伙竟然撂下手里的两只肥兔,不由分说地抱了上来。
“兔,兔子跑了…”姜佩佩有些着急,可陈俊生却像个无赖似的把她抱进怀里,搂得紧紧。
这水灵灵的川渝女子,身娇体柔,细枝结硕果,白嫩细腻的肌肤透着天然的香气,闻起来沁人心脾。
陈俊生贴在她耳边轻吸一口气,然后像是鼓起很大勇气的样子,小声嘟囔道:“姜佩佩同志,你好香啊。”
“你过分了啊。”姜佩佩的脸颊顷刻间红到了耳根子,咬咬牙,声音细若蚊蚋,右手拇指和食指却已经不动声色的变成钳子,抵在了陈俊生的腰子上。
“确实挺过分的。”
陈俊生自己也承认:“像个流氓一样。”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
姜佩佩咬着嘴唇,情绪很复杂:“好了没,快松开…等下被人看见…”
陈俊生很听话地松开手,但却没有拉开距离,而是得寸进尺:“要不,再让我亲一下?”
“亲个锤子哦。”姜佩佩本能地想掏电击器了,不过她这含羞带臊的拒绝口吻,在陈俊生听来只觉得有点可爱。
干脆往前一步,双手捧住小脸,低头以迅雷不及掩耳铃儿响铃铛之势,朝着那泛着红润光泽的嘴唇,“吧嗒”嘬一口。
“嗯…”
姜佩佩轻哼,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陈俊生下意识地吮住一瞬,香香软软的,有点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