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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古长戈坐着他的指挥坦克,碾过孟荬城的废墟,宣布攻占这座城市时。

带嘤的发电机行动就已经失败了。

蒙歌马利再也无法坚持,因为所有的撤离点都已经失去联系。

全线崩溃,一败涂地。

他不知道要用哪个词来形容,因为他的官话水平还不到位。

不过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失败了。

他辜负了上将的信任。

讽刺的是,那个选择信任他的上将已经先他一步当了明军的俘虏。

而更讽刺的是,辜负了信任的他,竟然还选择了逃跑。

这也是他的第二次逃跑。

他只希望不要有第三次。

其实有也没关系……吧?

他记得大明那边有种说法。

好像叫事不过三?

他其实也不太懂,应该是犯错不要超过三次的意思吧?

总之,蒙歌马利怀着沉重的心情,近乎在最后时刻坐上了撤离船。

他和随员坐的是潜艇,毕竟运输船很难保证安全,而他的身份也不能冒险。

事实上这个选择非常正确,因为就在他乘坐的潜艇出发后不久,同一天出发的运输船就被击沉了三艘。

让船上数不清的嘤军都喂了鱼。

而随着蒙歌马利的撤离,嘤军在岸上的最后抵抗也彻底崩溃。

因为他在临出发前,就明码发报给所有还能联系上的部队,命令投降。

懊金莱克投降之后,已经自动接任成为驻白象嘤军最高指挥官的蒙歌马利,下达了投降命令。

这已经足以结束战斗。

至此,明军对白象的战事基本结束。

剩下的就是收尾工作,以及……某位钦差大人期待已久的收割时间了。

“胜利啊,美妙的胜利。”

“但某些人还不能庆祝。”

回到莫哈维邦那座城堡中,徐子宁正站在镜子前,喃喃自语的说着。

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给的神秘加成,他的身体似乎一直都很好,就像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说的那样,他甚至可以说有亿点过于健康了。

在镜子前的他,完全不像是个整日贪玩享乐的纨绔,倒更像是天天健身,身强体壮的超猛肌肉man!

“您总是有这些大道理。”

帕蒂莎走过来,为他更衣。

见他不为所动,低声劝道:“这世上有人的地方就有贪欲。”

“改不掉、罚不完、挡不住。”

“按照大明的说法就是……”

“人之常情?”

“如果在刚刚打了胜仗的时候,您就对那些将校过多苛责。”

“那是会很打击士气的。”

徐子宁低下头,疑惑看着她。

这话说的还挺有道理?

这个小小土邦的贵族之女,居然有这样的见地吗?

徐子宁提起了点兴趣。

各种意义上的。

“那你说要如何?”

衣衫穿得差不多了,但徐子宁有些后悔太早就“铠甲合体”。

现在要解体就太不礼貌了。

所以徐桑只是拍了拍大灯,确保亮度不要太暗。

“咿呀~”

帕蒂莎挠了他一下,然后帮他整理着宽大的袖子,轻声道:“也好办,无非就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等下在宴会上就提出来。”

“您要,他们肯定是会给的。”

“把标准放低一些。”

“不要太过分,宾主尽欢就好。”

徐子宁点点头,这不过分。

毕竟他要的也不多嘛~这帮人要是都识时务的话,轻轻放下也不是不行。

但是不识时务的话……

北司有一套完整的抄法。

“有点小机灵。”

徐子宁笑了笑,最后调整了一下大灯的照射角度,才转身离去。

帕蒂莎在身后恭送,等到徐子宁走得没影了,侍女们才围上来伺候她更衣。

宴会她是不能去的,庆祝胜利的宴会若是出现个夷虏吕人,还没名没份的,那对于任何一个明军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这是相当恶劣的行为。

哪怕徐子宁也受不起。

所以帕蒂莎拎得很清楚。

在徐子宁这个级别的贵胄面前,她的身份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诸位!”

城堡内最大的宴会厅,坐在主位第三席的徐子宁高高举杯:“敬胜利!”

越王和汤之旺也举杯示意。

台下众人:“敬胜利!”

等徐子宁三人抿一口意思意思了,台下众人才纷纷一饮而尽。

大部分还都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尤其是那些将军们,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找酒桶来灌,小酒杯哪儿够喝啊!

徐子宁自然也愿意满足他们,大量的好酒好肉早就备好了。

但在那之前,有些话得说清楚。

“开始吧。”

徐子宁看了看阿忠。

阿忠立刻摇了摇手里的铃铛,一票侍女端着放酒杯的托盘走上来。

酒都是一样的酒。

但有些人的托盘里并不只有酒。

咕嘟~

某个指挥使咽了咽口水,他打开了被压在酒杯底下的一张纸。

上面写的东西让他如遭雷击,仿佛瞬间在北司的昭狱里走了一圈出来。

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湿了。

“不不不……我我不知道的!”

“有些事不是我做的!”

“这不能怪到我的头上啊!”

他双手抱头,巨大的恐惧在无形之中扼住了他的咽喉。

太可怕了,北司的人太可怕了。

所有,是所有。

跟他有关的一切罪责,包括他在前线占用后勤线路发回“快递”的事,还有他在军中说一万吃八千的事。

以及他老家远房表亲,打着他的名头祸害乡里的事情。

全都有记录下来。

他以前不怕,但当这些事情变成文字且明晃晃摆在他面前时。

想不怕都不行了。

这或许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吧。

他一切的侥幸和无畏,都被这一张薄薄的纸给彻底击碎了。

而像他这样的表现已经算好的了。

因为有的人已经晕了过去,直接咣当一声栽倒在地。

若不是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这一下子能把人摔出个好歹来。

“现丑!”

坐在第二席,明面上地位仅次于越王的汤之旺,怒视着这些丑态百出的部下。

他气得手抖,杯子都掉了。

跌落在桌上,发出异响,惊醒了大部分还在自闭状态的部下。

现场鸦雀无声,不知是真·羞愧,还是说单纯觉得给自家大帅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