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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赵聪的一生 > 第41章 学堂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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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元七年九月三日·记朝清晨

公元七年的九月三日,清晨的微光再次洒向记朝广袤的疆域。东方天际泛着柔和的蟹壳青,逐渐被初升朝阳染上淡淡的金边,预示着又一个晴朗日子的开始。气温维持在凉爽的二十摄氏度,空气中湿度为百分之六十,带着晨露未干的湿润和草木苏醒后散发的清新气息。微风带着凉意,轻轻吹拂,驱散着残存的夜色,唤醒沉睡的万物。这是一个宁静而充满希望的清晨。

在这片清新的晨光中,记朝的景象逐渐活跃。北方平原上,薄雾在田野间缓缓流动,早起的鸟儿开始啼鸣,村庄里传来鸡犬相闻之声。东部沿海,海天相接处泛起鱼肚白,早潮拍打着沙滩,发出舒缓的节奏。西域的群山在晨曦中显出朦胧的轮廓,山间空气清冽。而帝国南隅的南桂城,也在逐渐升腾的市井声中苏醒,新的一天,带着未知,悄然开启。

在南桂城那家他们时常落脚的青楼中,女性方面的葡萄氏-寒春、葡萄氏-林香、赵柳、耀华兴,以及男性方面的三公子运费业、公子田训,还有公子红镜武及其妹妹红镜氏,都如同往常一般,在天亮后陆续醒来。简单的梳洗用膳后,聚在了前厅。

葡萄氏-寒春推开窗棂,深深吸了一口清晨凉爽湿润的空气,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轻声感叹道:“嗯嗯嗯……今日天气真不错,又是美好的一天开始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天又会带给我们什么样的经历和‘美好’呢?” 她的语气中带着对未知的期待,也隐含着一丝历经风波后的谨慎。

旁边的葡萄氏-林香闻言,也凑到窗边,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接口道:“姐姐说得是,我都开始有些等不及了!总觉得今天会发生点什么有趣的事情。”

赵柳则更为务实,她看了看天色,提醒道:“好了,别光顾着感叹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出发吧,别忘了今日还要去士大夫福政那里上课呢。去晚了,只怕又要被训诫。”

她这话如同提醒了众人,大家连忙收敛了闲谈的心思,纷纷点头称是。

“对对对,差点忘了这茬!”

“赶紧走,赶紧走!”

“虽然上课有时枯燥,但好好上学总归是好的,至少能学到些实用的知识,开阔眼界。”

于是,一行人不再耽搁,稍稍整理衣冠,便一同离开了青楼,穿行在逐渐热闹起来的南桂城街道上,朝着城西方向那座并非皇家设立、属于南桂城本地的“国子监”学堂走去。这座学堂规模虽不及京城国子监宏大,却也庄严肃穆,是南桂城及周边地区官宦子弟和有望才俊学习经典、律法、地理政要之所。

学堂大堂内,光线明亮,布置简洁。士大夫福政早已端坐于讲席之上,他身着儒雅官袍,面容肃穆。待学生们陆续坐定,行礼如仪后,福政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今日的讲学。

他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今日,我们继续研习《准法文书》中关于地理舆图的部分。取自《南城羽曰》篇。今日之问,乃是:同属湖北区之清水城与湖平城,二者究竟有何显着不同?诸位可有人知晓?”

他的问题刚抛出,三公子运费业便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几分想当然的神情举起了手,不等福政点名,就抢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湖平城,是不是就是因为那个城的湖泊特别平,像镜子一样,所以叫湖平城?” 他顿了顿,又自顾自地推测下去,“那清水城就更简单了,肯定是因为那里水特别清,而且潮湿度很高,到处都湿漉漉、清汪汪的,所以才叫清水城吧?士大夫,是不是这样?”

他说完,还颇为自得地看了看周围的同学,仿佛自己发现了什么显而易见的真理。

然而,士大夫福政听完他的“高见”,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悦和无奈。他用戒尺轻轻敲了敲讲桌,语气带着责备地说道:“三公子!你……你有没有好好读《舆地志》和《准法文书》的注释?!湖平城与清水城,此二城确实皆属湖北区不假,但其命名缘由与地理特征,岂是如你这般望文生义、胡乱猜测的?!在你眼中,我记朝城池的命名,就是这般儿戏、这般肤浅吗?!”

三公子运费业被当众训斥,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还是梗着脖子,有些不服气地嘟囔道:“难道……难道不是这样叫的?那……那是什么原因嘛……”

看到三公子运费业那副犹自不服、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模样,坐在他身旁不远的公子田训微微摇了摇头。他站起身,先是对士大夫福政行了一礼,然后才从容不迫地开口,声音清晰而沉稳:

“士大夫,运三公子所言,其实猜对了一半,但另一半,却是谬以千里了。”

他首先看向运费业,解释道:“运三,你说湖平城之‘平’,与湖泊之平有关,这倒不算全错。湖平城畔确实有湖,其部分湖面在无风时确如平镜。然而,此城命名之核心,并非仅在于此‘平’。” 他话锋一转,指向了更关键的战略地理,“湖平城之所以称‘平’,更主要的是指其所处之地乃是一片开阔平原,地势平坦,无险可守!此乃兵家要冲之地,亦是其致命弱点。”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变得凝重:“假设帝国不幸发生内战,或是外敌自北而来,湖平城因其地理位置,正是首当其冲之地!它距离长江对岸的河南区最近,是南北交通之咽喉。那刺客演凌,若想从河南区湖州城南下侵袭我南桂城,也必须先渡过这‘湖平弯’,穿越湖平城区域方可。此段路程,因其地形与可能的盘查,往往需要耗费数小时,甚至一整日之久,方能真正威胁到我南桂城。此乃湖平城‘平’字背后,所蕴含的军事与地理之要义!”

公子田训顿了顿,让众人消化了一下这番分析,然后才继续讲解清水城:

“至于清水城,”他看向运费业,“你所说‘清’的方面,只触及了皮毛。清水城之‘清’,确实意指其境内河流、湖泊之水色清澈,水质优良。但你说其‘潮湿度高’,却是不准确的,至少是片面的。”

他详细剖析道:“清水城因其水网密布,在夏季梅雨时节,空气确实会显得潮湿闷热,令人难以忍受,此为其一。然而,其气候并非一成不变。待到了晚秋乃至初冬时节,北风南下,天气便会转为干燥清爽,与你所猜测的‘始终潮湿’可能完全不符。此乃其气候之特点,随季节而变化显着。”

士大夫福政听着公子田训条理清晰、论据充分的阐述,脸上终于露出了赞许的神色,他抚须点头,连连称善:“善!大善!公子田训所言,分毫不差,不仅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将地理特征与军事战略、气候变化相结合,剖析得透彻无比!看来是真正下功夫研读过了。”

他随即转向一脸悻悻的三公子运费业,语气带着鞭策与期望:“三公子,你可听明白了?与田训相比,你在学问上还需加倍努力,好好进步才行啊!若再这般不求甚解,敷衍了事,只怕不久的将来,你与田训之间的差距,就要被拉得如同天渊之别,被他远远甩在身后,抄得一扎不剩了!”

三公子运费业被说得面红耳赤,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无可奈何,只能低着头,闷闷地应了一声:“嗯嗯……学生知道了。” 然而在他心里,却是不服气地嘀咕着:“哼!公子田训不就是仗着平时多看几本书,成绩比我稍好那么一点点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下次……下次我定要找个更偏的问题,让他也答不上来!”

士大夫福政看着他这副模样,知道他还需磨练,也不再多说,只是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今日的课程:“今日我们便以这两城为例,深入探讨一下湖北区的地理……”

然而,就在士大夫福政“今日”二字刚刚出口,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之际——

“蹦!!!!”

一声巨大而突兀的、如同重物撞击又似霹雳炸响的碎裂声,猛地从学堂一侧的窗户方向传来!紧接着,是无数琉璃或玻璃碎片“哗啦啦”坠落地面发出的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整个学堂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愣住了,纷纷扭头望向声音来源。只见学堂一侧那几扇原本镶嵌着透明琉璃(或类似玻璃材质)的窗户,此刻已然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下扭曲的木框和满地狼藉的、在晨光下闪烁着危险寒芒的碎片!寒风从破口处灌入,带来一股肃杀之气。

士大夫福政先是愕然,随即脸上涌起了极大的震惊与愤怒!他猛地站起身,指着那破碎的窗户,声音因为极致的怒意而有些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玻璃怎么都碎了?!到底是谁?!是谁如此大胆妄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官办学堂?!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般扫过台下也被惊呆的学生们,但很快,一种基于经验的判断取代了单纯的愤怒。

不等士大夫发问,公子田训已然迅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脸色凝重,目光锐利地扫过窗外的街道,沉声分析道:“士大夫,此次事件,恐怕没那么多需要解释的缘由了。如此明目张胆、力道强劲,且目标直指我们所在学堂……极大可能,甚至可以说九成九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刺客演凌来了!”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所有人的共鸣。女性方面的葡萄氏-寒春、葡萄氏-林香、赵柳、耀华兴,以及男性方面的三公子运费业,几乎都同时点头,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异口同声地附和道:

“没错!肯定又是那个可恶的刺客演凌!”

“除了他,还有谁会做这种下三滥的挑衅之事!”

“他定然是不甘心上次我们逃脱,又来寻衅报复了!”

士大夫福政看着自己心爱的学堂被毁,又听到学生们的分析,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师长和官员的责任感让他迅速做出了决断。他目光扫过公子田训、赵柳等几位平日里较为稳重可靠的学生,沉声命令道:

“好!既然如此,事不宜迟!田训,赵柳,寒春,林香,还有耀华兴,你们几人,速速出去查探情况!若真是那演凌,务必小心应对,查明其意图,若能驱离便驱离,若不能,则立刻回报,不可恋战!记住,快去快回!学堂这边,还需你们回来继续上课!”

公子田训立刻抱拳领命,神色肃然:“是!士大夫放心,我们一定会小心行事,尽快查明情况返回!”

然而,一旁的三公子运费业见状,立刻也跳了起来,激动地嚷嚷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士大夫,让我也去吧!我定要亲手抓住那个混蛋,让他赔偿我们的玻璃!”

士大夫福政想都没想,直接厉声喝止:“闭嘴!你不准去!”

三公子运费业被这断然拒绝弄得一愣,随即委屈又不忿地低下头,小声抱怨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你是不是……不给我一个表演……呃,不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士大夫福政看着他,语气斩钉截铁,毫不留情:“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你若是过去,以你以往行事冲动、不计后果的表现,恐怕百分之百又会落入对方圈套,被其擒获!届时,非但帮不上忙,反而要连累田训他们耗费好几个人的力气,甚至冒着风险才能把你救回来!这等徒增麻烦、拖累同伴之事,绝不可为!”

“哼!” 三公子运费业被说得满脸通红,却仍试图争辩,“凭什么这么说我?就因为我以前……以前偶尔失手被抓过吗?但那也不是百分之百啊!士大夫,你也太夸张了吧!我这次一定会小心的!”

“不行!就是不行!” 士大夫福政丝毫不为所动,语气坚决,“此事没有商量余地!你留在学堂,便是最大的帮忙!其他人,速去!”

公子田训等人不敢再耽搁,对着士大夫行了一礼,又看了一眼满脸不甘的三公子运费业,随即迅速转身,带着警惕与决然,快步朝着学堂大门外那未知的危机方向奔去。

(未完待续,请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