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的光一闪一闪,映在墙上,圣诞树静静立在角落,金色小灯缠绕其间,像是一盏沉默的灯塔,温暖着整个房间的轮廓。
窗外有雪。
屋内有他。
林恩的吻很轻,落在邱白的唇边、眼角、耳垂,一下一下,像是生怕惊扰。鼻尖轻蹭着他的轮廓,指尖顺着衣摆探进去,像是在拆一件早就熟悉的礼物。
“还记得吗……”林恩低声开口,嗓音微哑,像笑又像叹,“我们第一次……也是在圣诞夜。”
邱白呼吸微乱,声音有些绷不住:“……你别说……”
“你紧张得……一直拉我裤腰带。”林恩贴着他的脖子笑,带着点恶意的温柔,“最后你还给我拉断了。”
“那是你扣子太硬了!”邱白耳尖通红,反驳得小声,想侧过脸,却被林恩捧住,吻得更深。
他们已经熟悉彼此的身体。
知道哪一处轻咬能让他轻颤,知道哪一处被舔舐时会喘得更急,知道怎样的力度、怎样的节奏,能在彼此之间,把“爱”这个字,一点一点写进骨子里。
邱白反手搂住林恩的腰,主动将腿缠上去,像是在回应——回应那一年,自己被林恩拉着腿,颤抖着不敢动的模样。
“那时候你真的……”林恩低笑。
邱白咬着牙切断他的话:“你也是,脸红得像刚泡完温泉。”
林恩没否认,只低头在他肩窝咬了一口,带着点报复:“你哭的时候,我真的吓坏了。”
“那你还继续……”
“我控制不住啊。”林恩闷笑,“你太可爱了。”
两人缓缓交缠,贴得极近,身体之间传递的温度越来越热。
邱白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会害羞逃避的自己了。
现在的他,会迎上去,会在某个动作后反手扣住林恩的后背,咬着牙低喘:
“再……再来一下,就、就那里……”
林恩撑住他的腰,低声哑着问:
“这里吗?还是这里?”
每一次都让邱白喘得断断续续,最后只能含着泪,颤着手去吻他,像是唯一还会的回应方式。
他们缓慢而炙热地贴合,林恩在他身后,手掌贴着他的腰窝,轻轻将他翻过来,从后紧紧抱住。
“那现在呢,白白?”
“第二次圣诞夜,你觉得……和第一次,有什么不一样?”
邱白回头,眼尾泛红,却笑得很甜:“现在的你,比那时候……更爱我了。”
林恩在他背后轻轻颤了一下。
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吻得更深,一次又一次,将他的名字嵌进彼此之间。
像是一种无法忘却的铭记。
最后,两人贴着彼此,额头抵着额头,喘息着,看着墙上的影子随电视光摇曳。
“以后……每一年圣诞都这样吧?”邱白轻声问。
林恩亲了亲他发顶,点了点头:
“你说了,我就照做。”
“直到我们最后都动不了了。”邱白轻轻笑着,声音软软的,“到那时候,我也要亲你,把你压在圣诞树下。”
林恩低笑:“你还笑?”
“……你先别笑,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戴圣诞帽,亲到我鼻尖上的样子。”
“……”
“现在想起来……其实挺性感的。”
电视的光轻轻闪着,照亮他们赤裸相贴的轮廓。
第二次圣诞夜,他们在深吻与炙热里回望第一次。
那一年,他们青涩、笨拙,满是小心翼翼。
而这一次,他们成熟、默契,彼此交付得毫无保留。
那是信任,也是延续。
从羞涩的初次,到坚定的现在。
从紧张的小孩,到愿意主动迎上去的恋人。
圣诞树静静亮着,见证着这一切。
夜色愈发浓重,屋里的灯光映得暖黄而暧昧。
沙发上的余温还没散去,两人的吻已经一路蔓延开来。
指尖撩动衣料,呼吸交缠,唇齿间是滚烫的吻,像是这漫长冬夜唯一的热源。
林恩轻易地将邱白抱起,邱白微微挣扎了下,却被他按得更紧。
客厅的角落、低矮的茶几、冰冷的大理石吧台……他们一路纠缠,毫无章法,似乎哪里都留不下彼此的热度。
钢琴边,琴盖反射着微弱的光,邱白后背贴在冰冷的木面上,林恩的吻落在他颈侧,温度与冷意交织着,像是故意欺负他。
邱白红着脸,气息凌乱,眼睛湿漉漉地瞪着他。
林恩却笑着,吻得更深。
最后,落地窗前,浅色的窗帘半掩着,夜色将两人的影子模糊映在上面。
窗外雪还在下,屋内,身体的热度将空气都烧得发烫。
邱白气喘吁吁地捏了捏林恩的鼻尖,脸颊泛着薄红,眼里还带着水雾,带着点小小的赌气:
“你骗人……去年圣诞节,你根本不是第一次。”
林恩低头吻住他的指尖,眉眼弯起,嗓音带着慵懒的笑意:
“对于‘时间’来说,确实不是。”
他凑得更近,鼻尖贴着邱白的,声音低下来,像是雪夜里最温柔的呢喃:
“但对于‘林恩’来说……确确实实,是第一次。”
邱白微微一怔,眼神瞬间软了下来,心口的防备也被彻底揉碎。
窗帘被风微微拂动,外面的世界隔绝在冬夜里,屋内只剩下他们彼此。
林恩没有再多说话,只是抱住他,像是把所有解释都揉进了这个吻里。
他们贴合着,身影映在半掩的窗帘上,窗外的雪落了一夜,屋里的热度却越发滚烫,像是这漫长时间里的唯一例外。
夜,静了下来。
外面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窗帘半掩着,月光透进来,在地板上落下一小片淡淡的银白。
屋里只剩下微弱的灯光。
床铺凌乱,两个人窝在柔软的被子里,气息还带着点翻涌过后的喘息不稳。
林恩单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搭在邱白腰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他的腰窝。
邱白被他捞在怀里,半边脸贴着他的胸口,耳朵还微微泛红,整个人软软的,懒懒地靠着不想动。
“……你又在乱摸。”邱白小声抗议。
林恩没说话,只是低头咬了一下他耳垂,带着点笑意:“怕你冷,替你暖着。”
邱白咬了咬唇,瞪了他一眼,没再反驳,手指在他腰侧画着圈,突然问:
“你以前……也总是这样哄人的吗?”
林恩挑眉:“你觉得我哄过谁?”
“那不一定,堂堂时间先生,活了那么久——”
林恩没让他说完,直接把人往怀里拢了拢,低声贴着他耳边:“说真的,我这些年,撩得最好、最彻底、最走心的……就是你。”
邱白脸又红了,没忍住笑出声:“你这话,听起来怎么像耍过无数人之后的总结发言。”
林恩也笑:“我要是耍过无数人,早被伯克利那个嘴碎的家伙挂在论坛首页了。”
邱白闷闷笑着,眼里藏着困意。
他闭了闭眼睛,声音软下去:“那你撩我……打算负责一辈子吗?”
林恩的吻落在他发顶,声音低而温柔:“想甩都甩不掉。”
邱白笑了笑,困意上来,慢慢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窝进林恩怀里,像一只软软的小动物。
林恩望着他沉睡的模样,终于也收了玩笑的心思,手指轻轻梳过他的发丝,吻了吻他的额头。
屋外的雪又开始落下,世界安静得像静止了一般。
可他知道,时间依旧在流动。
而他愿意,把接下来的所有时间,全部花在这个怀里的少年身上。
一夜安稳。
——他们的第二个圣诞夜,就这样结束在了温暖与柔软中。
夜,深得像一口无底的井。
窗外雪还在下,薄薄的雾气笼罩着玻璃,月色被遮得模糊不清。
林恩睁开了眼。
邱白安稳地窝在他怀里,睡得沉。呼吸轻浅而规律,指尖还搭在他的腰侧,眉眼间没有了白天的紧张和小心,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又安静。
林恩小心地把手抽出来,动作极轻地下了床。
屋里一片安静,连时钟的声音都像被雪吞噬了。
他走到落地窗边,指尖在窗台上划过,玻璃微凉,落下的一点水雾模糊了他的倒影。
城市夜色沉寂,偶有一两盏路灯还亮着,远处是模糊的高楼轮廓,雪还没停,轻飘飘地落着,像无声的掩盖。
林恩点了一支烟,烟火亮起的一瞬,映出他眼底的疲惫。
——混乱最近确实安静了。
安静得不正常。
自从衪衡的化形被伯克利那边清理掉一批后,表面上似乎一切都归于平稳。可他心里清楚,那股力量,不会善罢甘休。
混乱从不真正休眠。
它只是换了形态,藏了起来,或者在更深的角落酝酿着新的变数。
林恩靠着窗沿,指尖夹着烟,眼神落在窗外,却像是透过这座城市,看向更远的、看不见的地方。
有雪花落在窗玻璃上,冷冷地化开。
他的手机放在茶几上,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最新的情报提醒安静地躺在那,像一只蛰伏的野兽,等待着下一次出击。
林恩低头揉了揉眉心。
他其实很清楚,如果混乱真的下定决心攻击,京城这点表面上的平稳根本挡不住。
邱白的身上,还有秩序的残留。那是混乱最想要的东西。
也是……他必须拼尽全力守住的东西。
思绪翻涌间,烟快燃尽了。
林恩掐灭烟头,轻轻推开一条窗缝,让冷风灌进来,驱散屋内尚未散尽的暧昧气息。
他回头,看见邱白还安安静静地睡着。
那双他最熟悉的眼睛此刻紧闭着,眉头舒展,毫无防备。
林恩看着他,眼神里终于有了点不那么平静的波动。
他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
而混乱,终究还会卷土重来。
但至少——这一夜,属于他们。
林恩合上窗户,轻手轻脚回到床上,将人重新抱进怀里。
外面的雪,静静地下着。
屋内,只有两人的心跳声,贴得很近。
他想,这一晚,暂时就这样吧。
至于混乱,等雪停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