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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紧树干!千万别松手!” 唐哲对着瘫在杉树干上的耿桂兴嘶吼,声音里满是疲惫却依旧坚定。他腾出一只手,在浑浊的洪水中奋力划动 ,每一次挥臂都带着水花,手臂肌肉因为长时间紧绷而微微抽搐,可他不敢有丝毫停顿。

杉树干因为多了耿桂兴的重量,早已失去了最初的浮力:原本还有一半浮在水面上,此刻已经完全沉入水中,只有树干顶端的一小部分露在外面,两人的身体大半浸在冰冷的河水里,全靠树干的残余浮力勉强支撑,不至于彻底下沉。

唐哲只能用左臂紧紧夹住树干,右臂和双腿同时发力划水,每前进一米都异常艰难,脚下偶尔碰到河底的石头,硌得脚掌生疼,却也让他多了几分支撑的力气。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唐哲一边划水,一边对着耿桂兴喊。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那棵松树就像是黑暗中的救命灯塔。

终于来到了松树下,一根手腕粗的松树枝从树干上垂下来,正好悬在水面上方,枝桠间还带着翠绿的松针,看起来结实又有韧性。

“耿老师!一会儿我抓住树枝,你也伸手抓!千万别掉下去!” 他连忙提醒,生怕耿桂兴因为恐惧再次失序。

耿桂兴虚弱地点了点头,双手死死抓着杉树干,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刚才挣扎时沾上的泥沙。

唐哲深吸一口气,借着水流的推力,让杉树缓缓靠近松树。在树干即将撞上松树的瞬间,他猛地伸出右臂,牢牢抓住了那根松树枝。树枝被他拉得微微弯曲,却没有断裂,韧性十足,足以承受两人的重量。

他用力拉了拉,确认稳固后,对着耿桂兴大喊:“快!伸手抓树枝!用点力!”

耿桂兴颤抖着伸出手,指尖终于碰到了松树枝的边缘。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树枝,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一点点往松树方向挪,杉树干在他身下晃动,好几次差点让他失去平衡,都被他死死拽住树枝稳住。

唐哲则用一只手抓着树枝,另一只手推着耿桂兴的后背,帮他对抗水流的冲击。

“再往前一点!快到了!” 他不停地鼓励,声音里带着急促的喘息,长时间的体力消耗和高度紧张让他头晕目眩,可他知道,必须先把耿桂兴送上松树。

终于,耿桂兴跨坐在松树的枝桠上,身体瘫软在树枝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低头看着下方汹涌的洪水,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刚才短短几分钟的挣扎,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冰冷的河水顺着他的衣角往下滴,冻得他浑身发抖,却远不及劫后余生的恐惧来得强烈。

还没等唐哲爬上来,耿桂兴就急不可耐地抬起头,对着他大喊:“唐哲!快!快把烙铁头给我!”

唐哲从松树另一侧翻身上枝桠,他解下腰间的铁笼子,递到耿桂兴面前,语气里带着无奈的抱怨:“真是服了你了,都差点死在洪水里了,还惦记着这破蛇,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说完,他又解开腰间的刀别子,取下沙刀,将刀狠狠砍在杉树上,刀刃深深嵌入木头,只留下刀柄露在外面。

他又用刀别子上的棕绳,一端捆住刀柄,另一端牢牢系在松树枝上,做成一个简单的固定装置。做完这一切,他才靠在松树枝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

耿桂兴完全没理会唐哲的抱怨,接过铁笼子后,立刻举到眼前,仔细观察里面的动静。这几天,都是唐哲抓石蛙喂养烙铁头,对此,耿桂兴始终坚持自己的看法:“蛇本来就以石蛙为食,这样不仅不会破坏生态,反而能维持物种间的平衡,这是最自然的生存状态。”

此刻,笼子里的烙铁头因为呛了些水,加上失温,正无精打采地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耿桂兴轻轻晃动了几下笼子,烙铁头才缓慢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看到蛇还活着,耿桂兴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混着脸上的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唐哲,你知道吗?这可是我们这次梵净山科考最伟大的收获!它的发现,一定会轰动国内外整个生物圈的!” 他的声音里满是激动,仿佛忘记了刚才的凶险。

唐哲没有理他,只是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泥水,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冰冷的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他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胳膊上还留着刚才被耿桂兴抓出的红痕,此刻正隐隐作痛。

耿桂兴终于注意到唐哲的状态,看着他湿透的衣服、冻得发抖的身体,以及胳膊上的抓痕,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唐哲,对不起…… 刚才…… 谢谢你。”

“别跟我来这套虚的。” 唐哲摆了摆手,靠在树干上休息,眼神却警惕地盯着下方的洪水,“现在不是说谢谢的时候,你看这水,还在涨,这棵树虽然结实,可万一被洪水冲倒,我们还是得完蛋,得想办法尽快回到岸边。”

耿桂兴点了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雨水,心里也认同唐哲的想法,与其在这里等待遥遥无期的救援,不如主动自救,才是唯一的生路。

“我们还是安心等许老师他们找县里的武警来救我们吧?”他很怕水,虽然知道现在自救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要让他再次入水,他真没有那个勇气。

唐哲挣扎着站起身,爬上松树最高处,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里的水流比上游平缓了许多,速度明显减慢,离岸边最近的地方不到十米。

若是他独自一人,就算没有杉树,只靠双手也能游过去。

可身边还有耿桂兴,这个不会游泳、刚才差点把两人都拖入险境的 “秤砣”,而且还把蛇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万一途中再出什么意外,以他现在精疲力尽的状态,根本没有力气再救一次。

“耿老师,我们得游到岸边去。” 唐哲从树枝上爬下来,语气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