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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金属管砸在哨兵-7的肩部装甲上,火星四溅。装甲凹陷下去一小块,但机械犬只是趔趄了一下,反身一口咬向铁头的手臂!

铁头躲闪不及,手臂被锋利的合金齿刮过,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涌出。

剧痛反而激起了铁头骨子里的凶性。

他丢开金属管,趁着机械犬咬空的瞬间,整个人合身扑上,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哨兵-7冰冷的金属身躯!

一人一犬滚倒在地,在油污和锈渣中疯狂扭打。

“还给我!吐出来!”

铁头嘶吼着,一只手死死掐住机械犬的颈部关节,那里似乎比较脆弱,另一只手则不顾一切地伸向它死死闭合的合金下颌,试图掰开那该死的嘴,抠出他的饼干!

哨兵-7的独眼疯狂闪烁,警报声在铁头脑中尖锐鸣响:【警告!物理入侵!外壳完整性受损!】

铁头的手指被锋利的金属边缘割得鲜血淋漓,但他不管不顾,像一头固执的野兽,拼命撕扯、抠挖!

他的指甲崩裂了,指腹磨烂了,温热的血混合着机械犬关节处渗出的、粘稠冰凉的银灰色高纯度润滑剂,糊满了他的手掌和小臂。

终于,“咔哒”一声轻响!

一块巴掌大的弧形装甲板,竟被他硬生生从哨兵-7下颌连接处撕扯了下来!露出了下面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复杂电路和一个小小的、嗡嗡作响的能源核心!

饼干!半块沾满机油、几乎看不出原貌的压缩饼干,就卡在几根颤动的线路之间!

铁头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染血的手闪电般探入,不顾那些裸露电线迸射出的细小电弧灼烧皮肤,一把将那团油污的东西抓了出来!

哨兵-7发出一声刺耳的、仿佛系统错乱的尖啸,独眼红光乱闪,猛地将铁头蹬开,叼着那块被撕下的装甲板,转身几个纵跃,消失在堆积如山的金属垃圾深处。

铁头被踹得滚出好几米,后背重重撞在一个废弃的齿轮上,疼得他眼前发黑。他剧烈地咳嗽着,摊开手掌。

掌心躺着那半块饼干。它已经彻底变形,沾满了黑乎乎的机油和银灰色的润滑剂,混合着他自己的鲜血,黏糊糊的一团,散发着刺鼻的混合气味。

包装纸上的向日葵早已模糊不清。

“头哥!”小芸和孩子们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到铁头浑身是血、手掌血肉模糊的样子,小芸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你…你怎么样?”

铁头却咧开嘴,露出一个混杂着痛苦和满足的、极其难看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团油污的、不成形的饼干捧到小芸面前,声音嘶哑:“给…给你…留着…等有吃的了…大家分…”

小芸看着那团东西,再看看铁头脸上那近乎献祭般的表情,泪水汹涌而出。她颤抖着手,想接过,又不敢碰。

就在这时,铁头突然闷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左臂。刚才撕扯装甲板时,大量混合着鲜血的银灰色润滑剂浸透了他的衣袖,此刻正紧紧贴着他的皮肤。

一股奇异的灼热感正从伤口处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银针顺着血管在游走、穿刺!

“呃啊…”

铁头痛苦地蜷缩起来,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像被丢进了熔炉,骨头缝里都在发烫。

皮肤下,那些沾染了润滑剂的伤口附近,开始浮现出若隐若现的、银蓝色的细密纹路,如同某种活着的电路板,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

【检测到高纯度纳米机械润滑剂侵入…】

【星髓消化系统激活…分解中…】

【解析机械族基础结构…】

【获得临时感知模组:金属感知(半径10米)】

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在铁头脑中响起,但与之前机械犬的扫描警告不同,这次的声音似乎…来自他体内?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过周围堆积如山的金属垃圾。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笼罩了他。

他“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某种更直接的“感知”!十米范围内,那些冰冷的、沉默的齿轮、轴承、断裂的钢板…

它们不再是死物,而是散发着微弱“存在感”的个体!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某个锈蚀齿轮内部隐藏的裂纹,感觉到几米外一个半埋的金属箱体内部空腔的形状!

“头哥?你怎么了?”小芸惊恐地看着他手臂上浮现的诡异银蓝纹路,那纹路如同有生命般,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明灭。

铁头还没来得及解释,营地外围的金属垃圾堆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仿佛有无数沉重的铁块在互相刮擦、移动!

“是清道夫!”一个孩子尖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好多!它们又来了!”

铁头瞳孔骤缩。

在他的“金属感知”中,营地外围,至少有十几个冰冷的、带着明确“敌意”的金属信号源,正从四面八方的废墟中缓缓站起,猩红的扫描光束如同嗜血的眼睛,穿透黑暗,齐刷刷地锁定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机油、鲜血和润滑剂的左手,看着手臂上那闪烁不定的银蓝纹路。一种极其糟糕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上了他的心脏。

他的排泄物里,那点微弱的星尘,吸引来了哨兵-7。而现在,他皮肤上吸收的这些高纯度机械润滑剂,似乎…引来了更大的麻烦?

铁头把碎饼干小心揣进怀里,带着孩子们转身钻入通风管道深处。

月光穿透坟场顶棚的破洞,像一道冰冷的探照灯,追随着他们踉跄撤离的背影。

在他们身后,那蜿蜒的血迹——铁头额角滴落、渗入金属地缝的猩红——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在寂静中缓缓蠕动,执着地向着地底深处、那幽暗主脑晶体的方向流去。

金属的寒意似乎能透过靴底传来,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鼓点上,孩子们压抑的喘息和金属管道的回音交织成逃亡的序曲。

荆棘王冠在铁头乱发间微微颤动,残留的星纹光芒在绝对的黑暗中明灭不定,如同垂死星辰最后的呼吸。管道深处,只有无边的黑暗和未知在前方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