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人世间之周秉昆的善良永不妥协 > 第269章 周秉义同志,你好!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269章 周秉义同志,你好!

1969 年 3 月 28 日,京城丰台的某军事学院内,气氛略显凝重。众多前来学院报到的学员被紧急召集起来,通报一则令人错愕的消息:这届军事学院的大部学员,都将面临分流,前往其他学校就读。

周秉义紧攥着那份已然皱巴巴的调令,伫立在铁丝网前。身后那座颇具苏式风格的筒子楼上,“要准备打仗”的标语在渐浓的暮色中显得斑驳而模糊,仿佛也在诉说着这个特殊时代的动荡与不安。

原本,周秉义满心期待着能在这所军事学院开启他的求学之旅,可学院领导的一番话,却如同一记重锤,将他的憧憬彻底击碎。

大部分学员都要分流,京城军事学院因政治问题已停了好几个课,只保留了少数几个高级班,他手中文件上的“京城”二字,已被毫不留情地用红笔划去,取而代之的是“石家庄”。

“这是战备需要。”负责填写调令的老干事一边说着,一边往他的档案袋里塞进新的表格。那表格的抬头,印着《步兵指挥班学员登记表》。那老干事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十分刺目。

“苏修在珍宝岛肆意闹事,军委下达指示,要求全面加强各野战部队指挥员的文化与军事素养。”

周秉义目光落在表格上,敏锐地察觉到培养方向已然从原本的“参谋业务”,转变为“机械化步兵干部培养”。而调令末尾那枚鲜红的印章,也不再是他熟悉且向往的军事学院,而是石家庄步兵学校,本不应是这样的。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沙粒,如刀片般打在他的脸上。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几天前在知青点与郝冬梅分手的场景。

那时,他手中还紧握着北京军事学院的入学通知,满心憧憬着三年后能够成为一名正团职参谋,在军政领域大展宏图。师部领导还一再保证,这份入学指标是多么可贵,可现在出了幺蛾子,不知那个地方出了差错。

可此刻,他独自站在丰台基地空旷的土地上,眼睁睁地望着远处一列列军车,正忙着装载那些拆卸下来的教学仪器。

刹那间,他恍然醒悟,所谓的“深造”,在这滚滚向前的时代洪流面前,不过如同一片微不足道的落叶,身不由己地被裹挟前行。

“听说石家庄那地方……”有同样被分到石家庄的学员,欲言又止,手指了指远处几辆蒙着帆布的卡车,“去年刚把北京机械学院迁过去,校舍都是临时改建的兵营。可惜我的入学通知上明确服从调剂,不然我肯定留在京城。”

周秉义沉默不语,他感觉被挤走了名额,因为他的入学通知单可没调剂的字眼。缓缓翻开档案袋,发现调令里夹着一张油印的《关于战备干部异地培训的紧急通知》,伟人那“深挖洞广积粮”的批示,赫然醒目。

他不禁想起郝冬梅曾经说过的“雪崩”,原来,这时代的雪崩一旦来临,真的会无情地裹挟每一个人,无人能够幸免。

凌晨时分,军用列车在夜色中疾驰。周秉义靠窗而坐,透过车窗,望向外面的华北平原。积雪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冰冷的幽光,如同他此刻的心境。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郝冬梅临别时说的话:“你的理想,从来不是儿女情长。”

同样他的理想,也并非带兵打仗、冲锋陷阵,身先士卒。他渴望的,是在幕后运筹帷幄,挥斥方遒,为军政大事参谋献策。

可如今,这一切似乎都变得遥不可及。他又想起军事学院政审表上那片空白的“配偶情况”,如今,这一切都如同铁轨下的碎石,被列车无情地碾得粉碎,可笑至极。

列车缓缓驶入石家庄站台,迎接他们的,是几辆敞篷卡车。周秉义裹紧身上的军大衣,跳下卡车。抬眼望去,只见校门口挂着一块写有“石家庄步兵学校”的木牌,那油漆未干的字迹,在风中微微摇晃,仿佛也在预示着他未来生活的不确定性。

远处,传来阵阵坦克的轰鸣声,声声入耳。周秉义心中明白,这里,已然不再是培养高级参谋的神圣摇篮,而是成为了前线指挥部的预备军官,弥漫着浓浓的硝烟气息。

在简陋的学校报到处,一位头发略显稀疏的秃顶教导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容可掬地说道:“周秉义同志,欢迎你来石家庄步兵学校学习啊。咱这儿虽说不比京城军事学院,但咱们石家庄步兵学校可是有着深厚底蕴的。”

说着,教导员手指向墙上那些略显斑驳的校史照片,“1951 年,这可是陈大将亲自授衔的单位,当年还培养过志愿军师长呢。”周秉义仔细看去,却发现照片里的建筑分明是南京军事学院的礼堂,竟被强行标注为“石家庄步兵学校旧址”。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在兵团老老实实待着。来到这里,可不再是单纯地学习理论知识,更侧重于个人素质的全方位培养,军事体能训练占据了大部分时间。听说,这里的训练强度比下农场干活还要辛苦。

周秉义被分到了机械步兵干部班,他知道,这代表着未来步兵发展的新方向——机械化步兵。

深夜,集体宿舍里一片寂静,只有隔壁装甲兵学员此起彼伏的鼾声。月光透过结满霜花的窗棂,轻柔地洒在周秉义床头那本新领的《机械化步兵战术教程》上。

他静静地躺在硬板床上,望着那本书,思绪万千。郝冬梅最后抛向空中的合影碎片,仿佛又在眼前浮现。他突然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人生,也如同那些被撕碎的纸片,被这时代的狂风,无情地撕成了两半——一半,是曾经在北京编织的军政蓝图,美好而虚幻;另一半,则是如今在石家庄不得不面对的硝烟烽火,残酷而现实。

清晨六点,窗外准时传来一阵嘹亮的起床号声。周秉义条件反射般地随着大家一同起床,迅速整理内务。

紧接着,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后,匆匆赶到操场集合。

六点半,几百名学员整齐地在操场上列队完毕。教官们精神抖擞地带领着他们开始了一个小时的早操训练。

早操内容丰富多样,不仅有队列训练,用以培养学员们的纪律性和团队协作精神;还有基础体能训练,不断挑战着学员们的身体极限;更有结合战术动作模拟,旨在提升学员们在实战环境下的应对能力。

七点半,经过一番高强度训练,周秉义浑身酸痛不已。他和学员们排着整齐的队伍,缓缓向食堂走去。此时,他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迫不及待地想要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走进宽大的食堂,周秉义端着盛满食物的餐盘,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早餐。

就在这时,“吱”的一声,对面的凳子被人用力拉开,一份同样装满食物的餐盘“哐当”一声,放在了餐桌上。周秉义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周秉义同志,你好!我是通讯干部班的明艳……”明艳笑容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