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并没什么特别的。
就一间小院子,一个小房子,而且这房子看着还没馄饨张家的房子大,看上去不像是个仓库。
倒是更像谁家的老宅子。
林清源眉头紧紧皱起,盯着大胡子的眼色并不友好,甚至有点想杀人。
“你他妈逗我呢?”
他一把就按住了馄饨张的脖子,强迫对方好好看看这间院子。
“你自己看,这是能藏成堆粗盐的地方?”
大胡子面上极其慌张,生怕拿捏这自己的人突然暴戾栽把他杀了。
赶紧解释道:“公子莫慌,这院子不是大家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下面有个很大的地库呢!”
楚宴清的眉毛一挑。
林清阁还挺聪明,知道私藏粗盐是死罪,竟然把这些勾当藏得这么严实。
“那你还不赶紧带我们去!”林清源狠狠推了一把,大胡子直接往前一个趔趄。
众人看不见的另一面,他恶狠狠地瞥了林清源一眼。
不争气的东西,现在狗叫得厉害,等他成了北宸王府中的暗卫,第一个就先杀了这不长眼的东西!
转过头来又变成了谄媚的笑脸。
“贵人们别着急,我这就带大家下去!”
北边是主屋,两侧也没有耳房,整个院子里就这一个屋子。
推门进去,屋内小得厉害,除了简单的两把椅子,就没其他东西了。
大胡子走到西侧的墙边,他在墙上不停地寻摸着什么东西,应该是在找开关。
林清源等得有些着急了,冷着脸说:“你别跟我说这地方你是第一次来,难不成不知道机关在哪?”
“知道是知道。”
大胡子面露难色。
“只不过平常机关一直在这个位置,今天怎么摸不到了?”
林清源走到大胡子身后,揪着对方的领子一把将其拉走。
“没用的东西,我来。”
眼前其实就是个简简单单的墙面,没有什么特别的纹路,更没有明显的凸起,看着不像是有机关的样子。
寻摸了一会儿,林清源冷静地转过头,眼中已经带了隐隐的怒气。
“你别是骗我们的吧,这里哪有什么机关?”
听到这话,严危严安同时拔剑出刀,一左一右架在了大胡子的脖子上。
吓得人连忙摇手,赶紧慌张地解释:“我怎么敢骗各位贵人啊,我都已经将林清阁盐仓的位置说了出来,还有骗你们的必要吗,机关一直在这儿,只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突然就找不到了!”
“好好一个机关,不可能说跑就跑,多半还在。”
陆九爻凑过去,对着墙面仔细观察了一会儿。
她转身盯着大胡子问道:“你说之前机关一直在这面墙上,那机关长什么样子?”
大胡子回忆着说:“就是墙面上有一块儿方方正正的凸起,和墙体是相同的颜色,那凸起肉眼不好看见,要用手仔细摸了才能找到,但我刚才摸了半天,墙面光滑,什么都找不到。”
听到这里,陆九爻又转过身,仔细观察着墙面。
“这块儿是刚粉刷过不久的。”
她指着一地说道:“多半是林清阁害怕我们发现盐仓的位置,将机关给改了。”
“这也能改?”大胡子表示震惊:“知道盐仓位置的人不多,除了我,也就是林清阁和他的夫人,他向来最信任我,难不成是怕他的夫人会背叛他?”
陆九爻眉头一皱。
云氏答应楚宴清中午之前把林清阁的账册交到他的手上,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还没动静。
难不成是云氏提前跟林清阁沟通过了,连夜改了机关所在。
疑惑的目光扫向楚宴清,对方瞬间就明白了陆九爻的意思。
“她不敢。”
楚宴清冷静的说道:“我拿着林大娘子的性命做威胁,云氏就算有千万个胆子,也不会堵上林大娘子的性命。”
多半是在偷账册的时候被林清阁发现了,原来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他们还没在郡守府看见云氏的身影,可能已经让林清阁关起来了。
若真是这样,林清阁知道他们要对盐仓做手脚,多半会连夜过来更改机关的位置。
说罢,楚宴清望向陆九爻,问:“能找到吗?”
陆九爻盯着墙面,观察了片刻。
“没什么问题。”
说罢,她从身后掏出了一张符纸。
将符纸点燃后,又捏碎成香灰,攥在手里,往墙面上涂抹了过去。
就在被符纸涂抹过的地方都变成了灰色,唯独有一块墙面,散发这淡淡的霜白。
“就是这儿。”
陆九爻说完,给身后的人让出了地方,严危这才拿着刀,在墙面上刮了两下。
墙皮被刮掉了一大块,随后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盒子上的图案,让陆九爻和楚宴清都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图案实在太眼熟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见到了四次。
第一次是在小铃音寺。
第二次是在青石郡,刘郡守的暗门之上。
第三次是在汉白阁的石壁之上。
第三次就是这里,诡异的莲花图案,似是手臂一样挥舞着举向苍天。
陆九爻和楚宴清暗自使了个眼色。
两人心照不宣,认定了林清阁这些年的勾当肯定不是他自己所为,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势力。
严危拿着剑,在木方的边缘撬动了两下,这才将上面的盖子剖开。
里面出现了个锁眼。
陆九爻看向大胡子。
大胡子愣住,想了半天愣是没明白陆九爻的意思。
缓了一会儿才反过味儿来,赶紧从怀里掏出了开门的钥匙,仔细地插进锁眼儿内。
轰隆一声,暗门开了。
迎面而来的是足足的冷气。
这种感觉陆九爻实在是太熟悉了,跟刘郡守藏匿贪污的金银财宝的方法如出一辙。
毕竟粗盐是极其容易变质又极其容易融化的东西,必须要在冷气十足的地下藏着才能储存良久。
甚至避免返潮,还要时不时地拿出来在太阳底下晒一晒。
晒得差不多了还要再次藏进去。
这样的储存方法极为损耗人力和精力,晒的时间长了容易化掉,晒的时间短了起不到作用。
按照大胡子的说法,知道粗盐存放位置的人,只有他和林清阁以及云氏。
那看来,每次的晾晒都是由林清阁亲自来完成的。
他还挺有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