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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的雾气还未散尽,阿毛就蹲在观门后给毛笔扎红绳——用的是唐小厨蒸包子的棉线,笔杆上还涂了层香灰当“开光”。“小崽子又偷文房四宝!”小月的扫帚“啪”地落在他脚边,惊得毛笔尖的香灰抖成歪扭笑脸。“师姐,这叫‘妙笔生花’!”阿毛举着笔往功德箱跑,笔尖还滴着没干的香灰墨。

白天篇:活人求字闹书院

穿灰布长衫的书院周先生抱着半套砚台撞进门,砚台里的墨汁“晃荡晃荡”泛着香灰沫:“道长!我院里的毛笔半夜自己写八股文,墨汁还摆出‘科举未中’的字样!”阿毛眼睛一亮,凑过去摸笔杆:“周先生,您这狼毫是不是沾了我去年撒的功德香灰?”话没说完,小月的眼神扫过砚台,三支毛笔突然蹦起,在功德箱上拼出“再偷断笔”。

唐小厨接过砚台闻了闻,突然指着砚底的刻痕:“周先生,这砚台用的是老举人陈夫子的旧物吧?他临终前是不是在墨里掺了香灰?”陆雪衣的罗盘应声转动,指针指向墙角的破笔架——正是阿毛上月偷临《兰亭序》时掰断的竹架。

午后,戴方巾的书生捏着半张皱巴巴的宣纸进门,纸上的墨字歪歪扭扭:“道长!学生背书时,毛笔总在‘之乎者也’旁画鬼脸,莫不是闹了笔仙?”阿毛踮脚一看,宣纸上果然有香灰画的傻笑小人,旁边还注着“蹦迪不晕文”——分明是他昨日溜进书院,在先生的教案上搞的恶作剧。

晚上篇:书院墨香引魂归

戌时,书院的油灯刚亮起,藏经阁突然传来“沙沙”的笔尖摩擦声。李长庚掀开竹帘,只见七支毛笔在砚台上蹦跳,墨汁在宣纸上洇出“文章未竟”的字样,中央浮着个模糊的虚影——是已故的老举人陈夫子,生前最擅长写策论,却因科考落第抱憾而终。

“陈老,您这是放不下笔杆啊。”李长庚苦笑,符纸刚要出手,毛笔却齐齐转向他,笔尖在砚台上敲出《诗经》的调子。唐小厨突然掀开食盒,桂花香灰饼的香气飘出,虚影的手指微微发颤——他临终前正给弟子批改文章,却因眼疾搁笔,成了未了的执念。

阿毛趁机窜到书桌边,用香灰在笔杆上画了把小刻刀:“陈夫子,您看这笔,比您当年的还锋利!”小月的眼神扫过砚台,墨汁突然蹦出三朵香灰火星,吓得毛笔们集体蹦到笔架上,摆出整齐的列队。陆雪衣的罗盘映出虚影记忆:光绪年间,陈夫子在书院执教三十年,最后一篇未批完的策论,成了他心头的结。

“咱们帮您批完这篇。”唐小厨往砚台里添了勺香灰墨,阿毛踮脚够到书架,把陈夫子的旧教案摆成笑脸模样。虚影抬手抚过毛笔,七支笔突然齐整地圈点、批注,香灰在宣纸上勾出“功德圆满”的纹路。当最后一个朱笔圈落下时,虚影露出笑容,化作光点融入墨香,毛笔们“咔嗒”落地,唯余一支笔杆画着刻刀的毛笔,静静躺在功德箱上。

周先生捡起毛笔,发现刻刀画旁还有个歪扭的指印——分明是阿毛趁乱在香灰里按的手印。

深夜彩蛋

功德蒲团上,李长庚刚要调息,后山又传来“轰隆”巨响。僵尸王张元化的西装沾满墨汁,怀里抱着从书院顺来的破笔架:“道长,这玩意能当烤包子的支架不?”阿毛蹭地蹦起来:“能!把包子摆成毛笔阵,烤出来自带‘墨香’,准保香客们吃了会作诗!”

小月的眼神扫过笔架,竹篾上突然浮出香灰写的“再偷断竹”,吓得张元化手一松,笔架砸在功德箱上,惊飞栖息的夜鸦。夜鸦爪子在香灰上踩出“圆满”二字,倒像是给这场笔墨奇案盖了个戳。

唐小厨望着书案残留的香灰,突然灵机一动:“明日蒸‘墨香香灰包’,用陈夫子的旧砚台拌馅,准保香客们写文章不卡壳!”阿毛立刻掏出刻刀:“我来刻毛笔形状的包子褶,再画个笑脸当笔帽!”小月刚要呵斥,却见书案上的香灰突然聚成笔架形状,轻轻晃了晃,飘向观外的竹林——那里,新的竹苗正在夜露中破土,竹节上的香灰印,像极了陈老举人总握在手中的狼毫笔。

夜风掠过廊下的毛笔,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倒像是老夫子在阴间的书院里,终于批完了那篇念叨多年的策论。李长庚摸着道袍上的墨渍,忽然觉得,这人间的笔墨与阴间的执念,原是一砚同磨的香灰,看似零散,却在时光的晕染中,终成一幅圆满的功德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