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呼啸如刀,裹挟着暗河腥潮扑面而来,在双门之间掀起滔天巨浪。沈承钧单手持剑,青鳞剑刃映出他眉间殷红血痕,那抹血色竟诡异地与左门清云莲纹、右门天机星图同时共鸣,在额间灼烧出三寸青光,仿佛命运烙下的印记。
“破局眼……”他喃喃重复着洛九霄的警示,剑锋突然转向,狠狠刺入自己掌心。鲜血飞溅而出,如赤色流星般触及双门浮雕。
刹那间,护符迸发的青光暴涨如日冕,炽热光芒所及之处,那些铜尸心口的残剑纷纷发出哀鸣,尽数熔化为赤红铁水,顺着地面沟壑蜿蜒流淌。
左门莲纹在饱饮鲜血后,骤然绽放出千瓣虚影,圣洁的青光中隐隐透着血色;右门星图却如活物般扭曲蠕动,星轨化作密密麻麻的蛊虫,在门板上张牙舞爪。
沈承钧催动右眼赤芒,视线如利剑穿透石门,窥见门后的惊人景象——左门深处,青衣女子被铁链悬在冰瀑之间,苍白的手腕上系着永宁村独有的红绳,那是他亲手为母亲系上的生辰祝福;
右门尽头,萧云隐浑身浴血,剑刃上凝结着黑紫血痂,正与三名天机阁影卫激烈厮杀,脚下横七竖八倒着七具无面铜傀,皆是他以一敌众的战绩。
剑锋在双门前凝滞,暗河突然一分为二。左道寒雾翻涌,瞬间凝成万千霜刃,森冷的寒意令人战栗;
右道岩浆沸腾,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灼得人皮肤生疼。沈承钧施展《游龙步》踏浪疾退,怀中的残页却在剧烈晃动中飘落,不偏不倚覆在一具血痕未消的铜尸面上。
诡异的一幕再度上演,残页遇血焕发生机,浮现出第九式“龙归沧海”。然而这终极步法的走势,竟要求同时踏遍生死双门,以血肉之躯为桥梁,强行勾连清云与天机两股截然相悖的气劲!
“这是要老子裂成两半?”沈承钧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将青鳞剑狠狠插入双门中线。剑身承受着两股巨力的撕扯,瞬间崩出蛛网般的裂痕,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他咬牙踏出关键一步,右脚踏上莲纹,寒意顺着经脉直冲灵台;左足点向星图,炽热的气劲如烈火焚身。护符青光一分为二,化作阴阳两仪缠绕周身——左半身覆满冰霜,睫毛凝结成霜;右半身燃起青焰,发丝在高温中卷曲。暗河在他脚下诡异地凝结又沸腾,最终化作巨大的太极阵图,缓缓流转。
随着一声巨响,双门轰然洞开,裹挟着强大力量的罡风将残卷撕成碎片。沈承钧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门内夹缝,却见两股幻象在此激烈碰撞——冰瀑中的沈青禾突然睁开双眼。
黯淡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清明,束缚她的铁链寸寸崩断:“钧儿,选生门!”与此同时,鏖战中的萧云隐反手掷出长剑,剑气贯穿影卫咽喉,他转头望向沈承钧,声音嘶哑却坚定:“走死路!”
青鳞剑剧烈震颤,剑格处“承钧”二字竟淌出血泪。沈承钧赤红的瞳孔中火焰翻涌,在这生死抉择的瞬间,剑锋突然调转,狠狠刺入自己心口!
“我选血亲,不选生死!”他怒吼出声,带着决绝与不甘的血箭穿透重重幻象。
冰火双门应声炸裂,无数碎石飞溅,终于显露出溶洞深处的真实景象——一只巨大的巨蜥盘踞在中央,巨蜥额间插着一枚护符碎片。九盏青铜灯环绕着一座石台,台上供奉着完整的《游龙步》心法,书脊上缠绕着沈青禾失踪那日的发带,熟悉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散着。
沈承钧踏着《游龙步》凌空而起,青鳞剑划出优美的弧线,剑锋所指之处,与巨蜥的鳞甲发生剧烈碰撞,发出铮铮的响声,火星四溅。巨蜥被激怒,骤然起身,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蛊虫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