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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浸在吞噬快感中的幽泉,身体猛地一僵。

他眼中那几乎连成一片、占据了大半个瞳孔的暗金色裂痕,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金芒。

一股源自仙魂深处无法言喻的恐怖悸动瞬间攫住了他。

仿佛有某个沉眠的、至高无上的存在,隔着无尽时空,极其淡漠地“瞥”了他一眼。

是王川魂海深处那“本我”的背影,就是这一“瞥”,让幽泉如坠冰窟。

他感觉自己修炼九幽噬魂引成就的九幽魂,都在疯狂颤抖哀鸣,仿佛下一刻就要崩解。

吞噬带来的力量增长快感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淹没。

“见鬼,不能再吸了!” 幽泉心中骇然狂吼,贪念瞬间被死亡的恐惧压垮。

他几乎是本能地、用尽所有意志力,猛地切断了那无形的阴寒触手,吞噬戛然而止。

甚至因为强行中断吞噬而遭到功法反噬,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缕乌黑的血迹,眼中黑色火焰瞬间内敛,只剩下心有余悸的惊恐。

他悄悄低下头,蜷缩在阴骨长老身后阴影。

阴骨长老微微皱眉。

量火尺,那持续荡漾的赤红光芒,骤然暴涨。

一声清越的嗡鸣响彻广场。

尺身上内敛的符文如同活了过来,赤红光芒不再是温润的篝火,而是化作一道凝练的火柱,瞬间迎上了那两道射向她和王川的污浊星光长矛。

嗤!

那污浊的蕴含着墟餍怨念的星光长矛,在触碰到橘红光柱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消融声。

矛尖的紫黑色火焰疯狂扭曲、挣扎,却如同遇到了克星,被那赤红光芒迅速净化、驱散。

火柱未能完全击溃两道长矛,却将其凶厉污浊的气息消磨了大半,轨迹也发生了偏斜。

噗!噗!

两道威能大减的长矛,一道擦着王川的残躯深深插入地面,溅起一片暗青色的金属碎屑。

另一道则贴着柳七的身体掠过,将她身侧的金属地面犁出一道焦黑的深沟。

险之又险。

赤红火焰一击之后迅速内敛,量火尺的光芒也黯淡下去。

柳七闷哼一声,清醒过来,嘴角溢出鲜血,显然本能催动尺子发出这一击,对她重伤的身体也是巨大负担,好在之前和星光战士战斗多次,本能便足以应对一般危机。

柳七紧握了下尺子,目露警惕,朝外望去。

这一幕,让正在抵御另外三矛的众人心中剧震。

那尺子竟能正面硬撼、净化被墟餍污染的星光之力?

石猛则大喝一声:“好尺!”

他巨斧挥舞,试图逼退身前的星光战士残骸,向王川柳七那边靠拢。

墟餍驱动的星光战士攻势并未停止。

五尊星光战士残骸被击退或挡下第一波攻击后,眼中的紫黑色火焰燃烧得烈。

它们再次举起污浊的星光长矛,更强大的能量在矛尖汇聚。

五尊被墟餍怨念驱动的星光战士残骸,在短暂的停滞之后,眼中紫黑色的火焰再次疯狂跳动。

它们似乎并未受到青穹威压的实质压制,只是动作变得更加僵硬、凝滞,仿佛在粘稠的泥沼中行动,每一次举起污浊的星光长矛,都伴随着关节处金属扭曲的刺耳摩擦声。

“青穹前辈为何不直接抹除它们?!” 神行门风隼险险避开一道迟滞却依旧凶险的矛影,声音带着惊惶。

天机阁白露脸色苍白,手中罗盘急速推演,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悟的苦涩:“我大概明白了,青穹前辈的规则是‘清净’,不容喧哗与杀伐能量扰其沉眠。”

“但这些这些是死物,是残骸!是被驱动的傀儡,它们并非生灵,其行动的能量来自外部墟餍的怨念灌输,如同提线木偶。”

“青穹前辈似乎只针对拥有灵智的生灵或能量冲击!”

她看向那巍然不动的青铜巨树,眼中充满了复杂,“它不会对纯粹的死物出手,哪怕这些死物正在它的领地上肆虐。”

这个推断,如同冷水浇头!

青穹是庇护所,但它的庇护是有选择、有前提的。

它驱散墟餍的神念,湮灭周显的攻击,但对这些被污秽怨念驱动的已无灵智的星光残骸它选择了漠视。

只要不直接以能量冲击或灵智喧哗触及它的“清净”,它便任由这些“死物”在这片广场上,如同锈蚀的齿轮般,执行着毁灭的命令。

亦或者,这是给他们的考验?当然这后半句,白露没有说出来。

毕竟只是猜测。

但无论怎样,危机需他们自行面对。

“该死!” 石猛怒吼,巨斧卷起罡风,狠狠劈在一尊星光战士的肩胛,火星四溅,只留下一道白痕,反震之力让他虎口崩裂,“这些破烂壳子太硬了!”

周显的星图护罩在星光长矛的持续轰击下摇摇欲坠,他眼神阴鸷地扫过依旧倒地、被柳七勉强护住的王川,又看向那株冷漠的巨树,心中念头急转:“必须想办法,要么彻底毁掉这些残骸,要么引它们去冲击那两人。”

战斗陷入胶着。

坠仙山众人各展手段,堪堪抵挡着五尊行动迟滞却防御惊人、攻击力依旧凶悍的星光战士。

药王殿苏芷的丹药、玄兵谷墨离的机关陷阱、神行门风隼的袭扰、幽冥道阴骨的怨气腐蚀,加上石猛的正面硬撼和周显、白露的防御,勉强维持着阵线,但消耗巨大,险象环生。

柳七在发出那一击后,气息更加萎靡,但好歹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在王川那浩瀚无垠的魂海深处。

但此刻,王川的感知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沉沦于痛苦与溯源,如同盲人摸象。

此刻,在主动引导幽泉吞噬、承受极致痛苦并最终触及上限后,他的意识仿佛被强行拓印在了这魂海的表层。

虽依旧无法引动其浩瀚力量,无法靠近那雾中的本我,却获得了一种奇异的俯瞰视角。

他看清了。

见到了自己。

那无形屏障,哪里是什么囚困意识的界壁?

那分明是一滴水。

一滴暗红色的水。

血炼子师兄的怨念意识在其中不断冲击所谓界壁,但始终在原地兜兜转转,无法触碰。

如同被松脂包裹的昆虫,在琥珀中徒劳挣扎。

师兄感受到的无边魂海,无法突破的界壁,其源头只是一滴魂液。

而自己先前感受,也同样如此。

本我高高在上,无数魂液组成浩瀚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