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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网游动漫 > 群书漂卍解 > 第1章 群书你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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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因果循环

景阳冈的冬雪比往年早了十日,“共生石”被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共生”二字的边角,像嵌在银毯上的墨玉。武松坐在六和寺的门槛上,独臂翻着《护生经》,书页间夹着虎弟去年送的雪松枝,针叶上的白霜,比经上的佛号更静。

“师父,州府的人又来了。”小沙弥抱着暖炉,炉子里烤着给虎群的板栗,“这次没带钢叉,带了……带了皇榜?”

武松抬头,看见提辖顶着一头雪,怀里抱着卷明黄的绸布——皇榜边缘的金线在雪光里晃了晃,却没了往日的威严。“朝廷颁了《禁猎令》,”提辖抖落绸布上的雪,“还说要封景阳冈为‘圣山’,让虎群……让虎群做‘山君’。”

虎弟不知何时蹲在门梁上,爪子勾着皇榜的流苏——明黄的穗子衬着它银灰的毛,像朵开在寒冬的花。它忽然想起老瘸虎临终前的梦:“梦见人类给虎挂了金铃铛,说‘山君在此,万物莫伤’。”此刻流苏扫过它的鼻尖,痒酥酥的,倒比当年的火把暖多了。

“皇榜说,”武松摸着绸布上的朱批,“‘人虎共居,古之未有,着令天下效仿’——可还记得三年前,他们说我们‘通兽谋反’?”他望向提辖腰间的新佩饰——不再是虎爪,而是块刻着“护生”的玉牌,“因果循环,不过是善恶换了个模样见人。”

提辖忽然笑了,笑声惊飞了檐角的雪:“是啊,当年我奉令剿虎,如今却成了‘护虎都头’——就像这雪,落在虎毛上是白的,落在人肩上也是白的,可人心的‘颜色’,终究要靠自己擦干净。”

山脚下的打谷场挤满了人,百姓们踮脚望着皇榜,孩童们举着用雪堆的“小虎”,鼻尖冻得通红。虎弟带着幼虎们走来,爪子踩在雪地上,梅花印子落在“禁猎令”的木牌旁——木牌是猎户们用旧钢叉熔了做的,边缘还留着当年打虎的缺口。

“虎兄弟,吃板栗!”卖炊饼的武大郎掀开棉盖,热乎的板栗滚进虎弟爪心,“朝廷说咱景阳冈是‘榜样’,可咱知道,榜样不是皇榜贴出来的,是你用爪子护着百姓、武师父用独臂护着山,一点点磨出来的。”

幼虎叼着板栗跑向人群,忽然被个孩子抱住——去年此时,这孩子还躲在娘身后发抖,如今却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幼虎脖子上。红围巾衬着白虎毛,像团烧不化的火,在雪地里跳着,惊得提辖掏出怀里的画——那是孩子画的“人虎共眠图”,虎枕着人的膝盖,人摸着虎的耳朵,旁边写着“怕冷就一起暖”。

“知道吗?”武松望着皇榜被风雪卷得哗哗响,忽然想起梁山的聚义厅,“当年我们举着‘替天行道’的旗,却没懂‘天’的道——天的道,不是杀富济贫,是让所有生灵都能在自己的窝里,晒得到太阳。”

虎弟把板栗分给百姓,爪子碰到老猎户的手——那手上的茧子,曾握过钢叉,如今却种着给虎群的野山楂。它忽然想起老瘸虎的“因果论”:“你给山一拳,山会还你一爪;你给山一口蜜,山会还你一捧果——因果从来不是报应,是你怎么对世界,世界就怎么对你。”

州府的官员们踩着雪上山,官靴在“共生石”上打滑——他们怀里抱着给虎群的“御赐”金铃,却被幼虎当成了玩具,追着铃铛跑了满山。“大人您看,”武松指着虎穴方向,那里飘着百姓送的棉帘,“虎群的窝,比你们的官轿还暖——因为里面塞的不是虎皮,是百姓编的草席。”

官员们望着在雪地里打滚的虎群,忽然想起上任前看过的邸报:“景阳冈无盗匪、无饥荒,皆因‘人虎互护’——原来真正的‘治世’,不是靠钢刀,是靠让生灵们懂得,彼此的‘存在’,就是最好的‘平安符’。”

暮色漫进景阳冈时,武松在“醒心钟”上系了根红绳——绳头坠着虎弟送的虎爪,敲钟时会发出“叮叮”的响。虎弟蹲在钟顶,看着山下的灯火渐次亮起——每盏灯旁都有个小食盒,装着给虎群的麦饼或坚果,像散落在人间的星星,给寒冬的山,缀满了“因果”的光。

“知道为什么皇榜来得这么巧吗?”提辖摸着玉牌上的“护生”二字,“因为朝廷听说,虎群救了掉进冰湖的皇子——那孩子抱着虎弟的脖子哭时,说‘老虎的毛,比皇阿玛的龙袍还暖’。”

武松笑了——原来因果循环,从来不是刻意的“报”,是当善意攒够了,就会像雪水渗入泥土,在某个清晨,冒出让所有人都看见的芽。虎弟甩了甩脖子上的红围巾,忽然跃下钟顶,爪子在雪地上划出大字:“因是护,果是安”——歪歪扭扭的字迹,却比任何皇榜都重,因为那是用“懂”写的,用“共生”的温度焐热的。

是夜,六和寺的禅房里,武松摸着虎弟送来的雪松枝,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幼虎的奶声啸叫——它们发现了百姓藏在树洞的玉米饼,正用爪子扒拉着雪,像在拆最好的礼物。他想起老瘸虎说过的“山的轮回”:“兽的祖辈流的血,会变成后辈眼里的光;人类祖辈造的孽,会变成后辈手里的善——只要愿意回头,因果的环,就能连成圆。”

州府官员们下山时,怀里揣着百姓送的虎毛毽子——毽绳是用武松的旧僧袍编的,毽头缀着幼虎的胎毛。他们忽然懂了:所谓“圣山”,不是因为虎是“神兽”,是因为这里的人懂兽,兽懂人,懂,才是天地间最神圣的“因果”。

雪又下起来了,却没了往日的肃杀。虎弟带着幼虎们在“共生石”旁堆雪人——雪人的脑袋是个南瓜,眼睛是两颗野葡萄,鼻子是武松独臂削的胡萝卜,而它用爪子在雪人身上拍了个虎爪印,旁边是百姓按的掌印,合起来,像个“因”字,也像个“果”字。

武松敲着“醒心钟”,钟声混着虎啸、百姓的笑,在雪夜里传得很远。他望着漫天飞雪,忽然觉得这雪不是冷的,是暖的——因为每片雪花落下时,都带着因果的温柔:人类曾给虎的伤,变成了此刻给虎的暖;虎曾给人类的怕,变成了此刻给人类的安。

当第一颗星子在雪幕中亮起时,虎弟叼着金铃跑向武松——铃铛“叮当”声里,雪粒子落在铃身上,像撒了把碎钻。它把铃铛挂在禅杖上,爪子碰了碰武松的独臂——僧袍下的皮肤,和自己的皮毛一样暖,因为彼此的“因果”,早已在岁月里,酿成了超越物种的、最朴素的“共生”。

此刻的景阳冈,因果循环不再是沉重的枷锁,而是轻盈的雪——落在人肩上,是善的印记;落在虎背上,是暖的痕迹。而那座“共生石”,在风雪里岿然不动,石面上的“因果”二字,被雪水冲刷得愈发清晰:原来所有的“因”,终会结“果”,而最好的“果”,从来不是谁征服了谁,是当生灵们望向彼此时,眼里不再有怕,只有“你护着我,我护着你”的、天经地义的温柔。

雪越下越大,却掩不住“醒心钟”的响、虎群的啸、百姓的笑——这些声音合在一起,成了景阳冈的“因果之歌”:唱着恩怨的尽头是和解,唱着伤害的背面是懂得,唱着当所有生灵都学会“护他”,这天地间的“循环”,便成了永不枯竭的、关于“生”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