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叮咚
一只蝴蝶拍打着漂亮的翅膀飞舞在梧桐树间。
梧桐树上缓缓飘下一片枯叶,落在棋盘上。
树下的少女托着精致的下巴,眨着长睫,垂眸望着面前那盘被杀的片甲不留的棋局,不由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轻叹了一口气,“前辈,你怎么也不让让我?”
白衣女前辈修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随意敲着桌子,慵懒散漫地道,“棋局上没有亲父子,让你岂不是看不起你?”
她看起来挺淡定,实则心有余悸,敲桌子的手都在抖。
本来她一直当沈芸是个新手,就一边打盹,一边随意下了会。
但越下越不对劲,棋盘上,沈芸的攻势越来越猛。
吓得她的盹一下子就没了。
后半局,她力挽狂澜,这才赢了回来。
要不然,她今天真得输给一个小姑娘。
不过,这也是因为她轻敌了。
下一局,她肯定一开始就认真!
想到这里,白衣女前辈撩起薄薄的眼皮去看沈芸,微启薄唇,慢悠悠道,“不过,小姑娘,你不是说你不会下棋吗?”
沈芸轻笑,看起来单纯无辜,“前辈,晚辈会的那点皮毛,哪里敢说会啊,不得被前辈您笑话?”
白衣女前辈看破不说破。
这个小姑娘,说是只会点皮毛。
但就那点皮毛就比不知道比多少人还强。
指不定下了多少年棋呢。
真当她是老糊涂?
不过,她就当不知道了。
好不容易来个小姑娘陪她玩,她才不想把人给气走。
于是,她又拉着沈芸下起了第二盘棋。
这盘,白衣女前辈一开始就上了心,所以沈芸找不到纰漏,只能老老实实地下着。
白衣女前辈可没对她手下留情,沈芸被攻击到没有招架之力,只能负隅抵抗着。
眼看大局已定,女前辈微微松了一口气,问起了正事,“小姑娘,你进李家禁地,意有何图啊?”
沈芸老实承认,“回前辈,晚辈是来找一个符阵的。”
听到“符阵”,女前辈动作一顿,眼神一凛,抬眼望向对面因为想不到下一步落子在何处而发愁的沈芸,“什么符阵?”
局势已定,沈芸便将手上棋子落下,看起来挺随意的,“李家逆天改命的符阵呀,前辈听说过没有?”
“听过一点。”
女前辈干咳一声,打着马虎眼,继续问,“你找那个符阵干什么?”
沈芸继续回答,“我一个小师妹中了妖咒,我想救她。”
女前辈,“仅此而已?”
沈芸摇了摇头,“自然不止,我还不至于为了我师妹冒这么大风险来李家禁地,也是为了我自己,只是这个原因不方便多说。”
沈芸说的是实话。
她还没有大慈大悲到这种地步。
为了外人冒这么大风险来李家禁地偷符阵。
女前辈挑眉,“你倒是没藏着掖着。”
沈芸笑了笑,“毕竟世界上最容易露馅的就是伪善。”
“你说得挺对。”
女前辈听着颇为赞同地轻颔首,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然后对沈芸勾了勾手指,神秘兮兮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芸停下动作,立马倾身靠了过去,期待地望向女前辈,凤眸亮晶晶的,“什么秘密?”
女前辈附到沈芸耳边,用手挡住唇,轻吐兰气,轻声道,“其实我是李忘怀的老祖宗,你也应该喊我一声老祖宗。”
沈芸一听,大失所望,那张期待的脸立马垮了下去,凤眸黯淡,无奈地叹气,“前辈,这算什么秘密?我又不笨。”
这可是李家的禁地,在这里出现的,除了李忘怀老祖宗,还能有谁?
女前辈明知故问地笑了笑,“那要不然你以为我想说什么秘密?”
看着女前辈的笑容,沈芸算是明白了。
感情李忘怀这只小狐狸的小坏是遗传啊!
李忘怀的老祖宗也有些坏坏的。
沈芸试探着问,“例如……符阵的下落之类的?”
闻言,女前辈冷哼一声,把精致的下巴往旁边一扬,“你当我老糊涂啊?符阵可是我李家的东西,我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把下落透露给你吗?除非你进了我李家门,当了我老李家的人,那我还能考虑考虑。”
沈芸,“……”
她跟李忘怀是假定亲,啥时候才能进李家门啊?
更何况了,这个前辈这么不正经,指不定以后会不会反悔呢。
微光在凤眸中流转,沈芸提议道,“前辈,不如这样,我们把刚才那盘残棋下完,我执黑,要是我赢了,您就告诉我符阵下落,如何?”
女前辈立马拒绝,“我才不。”
“前辈您这么厉害,难道还怕输给我啊?”
“激将法对我可没用。”
她想了想,然后眼眸一亮,漂亮动人的脸上写满了坏心思,“要不然这样,如果你输了,你就必须嫁给李家儿郎,做我李家的媳妇,不能反悔。”
别看她几千岁了,她眼神可好了。
她一看就知道,这个小姑娘,对她的重孙忘怀并不怎么感兴趣。
虽然已经定亲了,但鬼知道是不是沈芸脑子进水的时候定下的?
回头等沈芸脑子里的水流光了,不得一脚踹掉李忘怀?
所以她要趁机绑住沈芸。
只要沈芸愿意,嫁谁都行。
反正只要嫁进李家就好了。
这种有意思的小姑娘可不能被别人家抢走了。
沈芸一听,这有什么的?
比起符阵,别说跟李忘怀成亲了,就算跟褚焰成亲,她都愿意。
大女人,能屈能伸。
所以,沈芸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行,那就一言为定,前辈你可不许耍赖。”
女前辈一听立马起身,伸手一拍桌子,桌子都似乎颤了颤,她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发誓道,“谁耍赖谁生十个儿子。”
沈芸哑言,“……”
好恶毒。
这下子,她相信前辈不会耍赖了。
因为没有女人能违背如此恐怖的誓言。
沈芸也站起来,跟着一拍桌子,“行,我耍赖就生二十个儿子。”
结果沈芸一个没收住劲。
桌子瞬间裂成四五块,然后轰然倒塌。
沈芸眨了眨眼。
她要赔吗?
赔多少合适?
女前辈双手环胸,低头看着地上的四分五裂的石块一会,然后幽幽道。
“劲挺大,回头打我重孙子的时候悠着点,别打死了就行。”
沈芸,“……”
她为什么要打李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