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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

京兆尹官职在谢崇之上,又简在帝心,谢崇很热络地与他寒暄:“李大人光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让李大人久等了。”

李大人也很客气:“深夜来访,是我冒昧了,但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这才不得不登门。”

谢崇问道:“不知是何事?”

李大人把状纸递给他:“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既然递了状纸,京兆府也不能不管。”

子时过后,鸣冤鼓突然响了起来,衙役打开门一看,鼓声停了,衙门外空无一人,只鼓上贴着一张状纸,状告武安侯夫人杀人害命,原告竟是武安侯府二公子谢昱。

武安侯府只剩大公子这么一个男丁,哪有什么二公子,大半夜的,有鬼鸣冤,想想就瘆得慌。

衙役寒毛直竖,立马禀报给李大人,事情太过离奇,李大人不信是鬼神作祟,但那么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最好走一趟武安侯府。

谢崇接过状纸,看到谢昱的名字,眼睛都瞪大了:“这......”

李大人道:“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侯爷的意思......”

谢崇虽然没大本事,但他不傻,说道:“既是公事,那就公办吧。”

都登门了,这事想压下是不可能了,还不如大义灭亲,省得闹大了,又要被御史弹劾。

他可不想再被楚帝叫到紫宸殿骂一顿。

太丢脸了。

李大人起身拱手:“侯爷大义,那我就将侯夫人带回衙门了。”

谢崇道:“数月前,我就已经将这毒妇给休了,她与侯府没有半点关系,李大人请便。”

赵氏和赵嬷嬷被李大人带走后,当夜,老夫人就将垂珠杖毙了。

事情清清楚楚,很快就定罪了,赵氏和赵嬷嬷都判了斩刑。

谢芫整理好筒车的图纸,想去工部找工部尚书,让他进献给楚帝,想用功劳换赵氏的命,哪怕是流放,只要有一条命在,神臂弓完工后,就能换赵氏回来,可没想到,她连紫薇院的院门都出去。

姜还是老的辣,老夫人怎么可能让那么大的功劳浪费在赵氏身上。

赵氏斩首前一日,谢蕴去了一趟京兆府,她想见一见赵氏,京兆尹答应了。

赵氏看到谢蕴,冷眼睨着她:“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谢蕴站在木栅栏前,声音轻缓,笑吟吟地说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三妹妹,特意来告诉你一声,你让垂珠给我阿兄下毒,那些毒,我让垂珠全下给三妹妹了。”

赵氏的脑子“嗡”地一下炸开,惊怒交加,目眦欲裂。

她怒骂道:“谢蕴,你不得好死!”

被这般咒骂,谢蕴脸上仍旧云淡风轻:“乌草毒,你又不是不了解,那点量,死不了,少活十几二十年而已,三妹妹是个有本事的,我还需要她造出更多的利器,为侯府铺路呢。”

赵氏的心仿佛被生生撕碎了。

是不会要命,可身体却败了,再过几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病秧子。

谢蕴就是要看赵氏痛,让赵氏连死都难以安心。

赵氏恶狠狠地盯着她:“芫姐儿是不会让你如愿的,想让我的芫姐儿给你们做嫁衣,你可真会白日做梦。”

“祖母对三妹妹失望透顶,父亲又只看利益,三妹妹要是没有价值,侯府能容得下她?”

赵氏的神情因为悲痛怒恨而变得扭曲狰狞,她抓着木栅栏,怒瞪谢蕴时,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

“我真是小看你了。”

“你小看我的地方多得去了,你都要砍头了,下次想叙旧也没机会了,我就与你说一说吧。”

谢蕴眉眼带笑,颇有闲情逸致地同她聊起来,犹如在闲话家常一般,就好像身处之地不是大牢,而是侯府花团锦簇的园子。

“你为了给赵括升官,让我给宋痕冲喜,那门亲事是我搅黄的,我还查了赵括,将他贪墨的事情告诉了探事司,脱谷机的事情也是我告诉钱氏的,你为了赵家算计我,我就想看你们狗咬狗,反目成仇。”

赵氏瞳孔一震,错愕之后,掀起滔天怒火:“贱人!”

“别动怒,不好看。”谢蕴浅浅地笑着。

赵氏喘着粗气,盯着她的目光跟淬了毒一样:“你还做了什么?”

谢蕴笑吟吟的。

“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是钱氏告诉我的,我早就知道你毒害我阿兄,你让厨娘下毒,我和阿兄将计就计,知道你找林家做替死鬼,我就跟祖母求情,解了大姐姐的禁足,大姐姐真是一颗很好用的棋子,她一出手,就坏了你们的事。”

“谢昱索命,是你设下的圈套?”

“是我做的,我得让你身败名裂,得让三妹妹一辈子因为有你这个生母而抬不起头,所以啊,我让人去报官。”

赵氏眼里迸出狂怒之色,双手穿过木栅栏,发了疯一般地想要去掐谢蕴的脖子:“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谢蕴后退两步,不紧不慢地往下说。

“赵青好赌,我就找了赌坊,明明只欠七千两,赵青开口就要一万两,真让人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出手收拾他,永绝后患,毕竟,那就是个无底洞,谁知道三妹妹那么沉不住气,真是意外之喜。”

赵氏恨极了。

她们母女,还有赵家,全是毁在她的手上。

“你害得赵家家破人亡还不够,为何还要那么做?”

“因为,我要赵家谋害柳五娘的罪证啊,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三妹妹,不是她,钱氏也不会那么痛快就写下认罪书,她说了,你为了嫁进侯府,勾结劫匪,害死了柳五娘。”

赵氏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声音发颤到难以抑制:“她胡说!我没有勾结劫匪,我也没有害死柳五娘!”

谢蕴:“是不是胡说不重要,柳家相信就行了,除了认罪书,还有一支柳五娘的簪子。”

赵氏浑身颤抖,愤怒恐惧之余,又觉得胆寒。

谢蕴是她一手养大的,骄纵愚蠢,与芫姐儿相比,就是个废物,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心计和城府?

“我是算计你,算计晏哥儿,但你们不是都好好的吗?为什么要不依不饶?”

“我们好好的,不是你手下留情,是我们技高一筹。”

“蕴姐儿,我求求你,你放过芫姐儿好不好?”

谢蕴摇头:“不好。”

“蕴姐儿,”

谢蕴瞳眸黝黑如墨,望过来时,令人心头发颤:“阿兄解毒的时候,你几次三番让垂珠下毒,你放过阿兄了吗?没有啊,所以,你凭什么让我放过谢芫?”

赵氏噎住了。

谢蕴又道:“三妹妹想救你,想要筒车的功劳换你一命,只是很可惜,她被祖母禁足,当初,你不肯用脱谷机的功劳救赵括,现在你最后一条生路也断了,你说,这算不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你住口!”

“明日,三妹妹怕是不能送你最后一程了,既然要死了,就清清静静地走吧,但凡,我听到一字半句风言风语,那份认罪书就会送到柳家,母债子偿,你死了,三妹妹还活着呢。”

死到临头了,还要被威胁,要不是木栅栏挡着,赵氏都要冲出去将谢蕴撕碎。

“我真是养了一头狼。”赵氏阴沉地看着谢蕴,咬牙切齿,“谢蕴,你好狠!”

“一报还一报罢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总不能你都要害我了,我还傻傻地任你算计,我是人,又不是活菩萨。”

谢蕴勾着唇缓缓笑着,笑意凉薄又残忍。

“是让三妹妹苟活着,还是你自己带走,在黄泉路上做个伴,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