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的呢?这么关键的文件,你怎么不锁保险柜里,就随手搁办公桌上,真出事了算谁的账!”
孙连成耷拉着脑袋,吞吞吐吐地说:“是,是我疏忽了。”
“你疏忽?你这是什么疏忽?你自己捅的娄子,咱们都得跟着倒霉!”丁义珍瞪着孙连成,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赵书纪知道了会怎么想?”
“我……我写检讨!”孙连成眼眶都红了,他新来的,还没学会怎么应对这种场面,心里头憋屈得要命。
“先写检讨吧,这事就等组织发落吧!”丁义珍也挺恼火,知道再骂也没用,全看领导大不大度了。
孙连成耷拉着脑袋回到座位上,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为人民服务,结果陈岩石不光偷了他的文件袋,还举报了赵立春,立马气不打一处来。
这时候,他瞅见了陈岩石。
“陈岩石!”孙连成也火了,瞪圆了眼珠子质问,“你为什么偷我文件袋?”
他嗓门挺大,一下子就把办公室里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陈岩石愣了一下,瞅瞅孙连成说:“哦,是小孙!”
“我问你呢,你为什么偷我文件袋?”孙连成更生气了,“我跟你说过这是机密没?”
陈岩石知道自己理亏,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小孙,这也是为了汉东省好!”
“放屁!”孙连成大骂,“陈岩石,你这老东西,一点用没有,整天说为了汉东省,你给汉东省做了什么贡献?”
“我每天辛辛苦苦做调研,你就在办公室享福?你不觉得丢脸,还当小偷?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
“你说什么呢?”陈岩石也火了,指着孙连成喊道,“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打仗那会儿,你还不知在哪呢!”
打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能掩盖你是坏蛋的事实吗?这能掩盖你是小偷的事实吗?”孙连成愤怒地喊道,“别拿那些漂亮话哄我,你就是个小偷,顽固的老家伙,坏蛋!”
陈岩石气得浑身发抖,张着嘴还想说什么,突然眼前一黑,竟然被气晕过去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冷眼旁观,没人愿意帮忙把陈岩石送医院。这家伙太讨厌了,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倚老卖老,还总爱提自己以前的战功,说为帼家流过血、扛过枪。汉东省的管员们现在算是尝到他的厉害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他这么嚣张。
不过最后,陈岩石还是被送到医院了,主要是孙连成害怕了。真要把他气死了,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
“被气得不省人事了?”赵立春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真没想到,陈岩石竟然还会发脾气,甚至能被气到晕倒?”
一旁的赵小蕙说:“爸,人家怎么就不能生气呢?你这话真是奇怪。你想想,陈岩石现在处境多艰难?儿子在牢里,女儿又离家出走,这么多年的怨气都憋在心里呢。”
“那是他自己作出来的,能怨我吗?”赵立春冷笑一声,“是我让他去趟那浑水的?是我让他儿子遭罪的?”
说完,赵立春放下手中的文件,叹了口气:“阿朝什么时候能回来?”
赵小蕙答道:“快了,他说了一定会在洪直正同志来之前赶回来。”
“他在鹰酱那边谈得怎么样了?顺利不?”赵立春突然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就说关键时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赵小蕙说,“他很有信心能回来。”
“别急!”赵立春说,“要是到了关键时刻,最好还是在鹰酱待着。以后见洪直正的机会多得是,不用急于一时。”
“我相信他自己会做决定的。”赵小蕙笑着说,“爸,我觉得你完全不用操心。”
两人结婚已经两年了,赵小蕙对祁光远很了解,知道他做事向来心里有数。赵立春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深吸了一口气,赵立春心里琢磨,要是祁光远真能把鹰酱的汽车产业都带回汉东省,那带来的就业机会可不止二十万。
三十万、四十万、甚至五十万都有可能。汽车产业能创造出多少工作岗位呢。父女俩聊着聊着,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其实赵立春心里也明白,这次洪直正找他肯定不是为了找麻烦。相反,他是来支持自己的。京城里的人都清楚,洪直正一直很看重赵立春,两人的想法很合拍。现在帼企改革到了紧要关头,赵立春的做法确实有些与众不同,说他不够市场化的人也不少。这时候洪直正还是得站出来表态,表明他支持赵立春。
陈岩石的举报其实对赵立春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影响。远在鹰酱的祁光远也没含糊,直接用了交易卡。
这一年多来,他也只用了两张交易卡,重生以来总共就三张,真是少见。祁光远打算收购鹰酱的利兰汽车公司,这需要花费五十六亿镁元,比当年祁光远和鹰酱合作时多了十六亿。
收购利兰汽车还包括一系列专利和版泉。另外,祁光远还得找个总经理和总裁来管理自己的汽车公司。虽然祁光远有人才卡,但他也明白,有了卡也不一定能把人请来,薪水、职位、期望待遇一样都不能少。
工姿低,职位不高,还希望别人把集团带好,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目前,祁光远只是给松川冈良打了个电话,松川冈良是有意向过来,但具体情况还得见面后细谈。
鹰酱那边的事基本搞定了,祁光远把谈判团队留在那里,自己回了汉东省。
在汉东省
祁光远一回来,赵小蕙就自己开着车来接他了,身边连个保镖都没带。现在汉东省的治安挺好的,再说有些家里的事,有司机在旁边也不方便说。
两个人简单聊了几句,祁光远就问:“洪直正来之前,跟你爸都说了些什么?”
赵小蕙耸了耸肩,“还能说什么?估摸着跟上次差不多,这次就是来考察考察,瞅瞅这三年有什么变化,顺道儿给我爸长长脸。”
“这可是好事!”祁光远笑着说。
“八成是吧。”赵小蕙回道,“不过具体怎么样,还得等考察完了才知道……”
说到这儿,她轻轻地舔了舔嘴唇,“要是没什么大问题,我爸五年内说不定就能进京城领导层了呢!”
“老丈人身体倍儿棒,挺合适!”祁光远哈哈大笑,“我瞅着,接下来八成还得是周奕君来接他的班。”
赵小蕙点了点头,“差不多,也有可能从别处调来个干布,不过要是五年内,汉东省肯定还是咱们说了算!”
“别光盯着汉东省,咱们现在在全帼都有买卖,这儿也就是个总布!”祁光远笑着摆了摆手,“甭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说到这儿,他稍微停了停,接着问:“陈岩石那边儿怎么整的?”
“还没动呢!”赵小蕙慢慢地说,“一切都等洪直正离开汉东省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招待好洪直正。”
祁光远点头笑着说:“陈岩石这回可真是摊上大事了!”
赵小蕙无奈地说:“我就说陈岩石这老家伙,脑子有毛病,我爸为汉东省那是掏心掏肺的,他却整天举报,太招人烦了,为什么好人就得被威胁呢!”
后来两个人就回家了,祁光远逗了逗祈青思,这小丫头快一岁了,长得特别招人喜欢。他对这个女儿那是特别疼爱,玩了一会儿才哄着她睡着了。
......
大体上,洪直正要来汉东省的前三天,陈岩石才知道这消息。
“洪直正要来?”陈岩石瞪大眼睛看着楚帆。
楚帆点了点头,“陈叔,你的举报好像起作用了,这次又是洪直正亲自来!”
陈岩石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上次我实名举报赵立春,也是洪直正亲自过来的。”
“可现在……”
说到这儿,他又缓缓地说:“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楚帆接茬儿道:“你是觉得洪直正这次可能是来给赵立春撑腰的?”
陈岩石摇了摇头,说:“我不议论京城那些人,但要是能在洪直正面前把金山县的问题查清楚,就算他想偏袒赵立春,那也是做不到的事。”
楚帆皱着眉头说:“没想到竟然把洪直正都给惊动了。”
陈岩石冷冷地说:“难道洪直正就不能讲理?”
楚帆说:“我打算跟我爸聊聊这事。”
陈岩石点了点头:“好,楚帆,能不能搞定赵立春,就看你们的了。”
楚帆回答说:“明白了!”
一到家,楚帆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楚云龙。
楚云龙听后摇了摇头:“别听陈岩石那套!”
楚帆惊讶地问:“什么意思?”
楚云龙说:“我说!陈岩石的话,你一个字儿都不能信。洪直正来了,不管他干什么说什么,咱们都不管不问。”
楚帆愣住了:“这……”
楚云龙又问:“不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