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越看慕八越满意:“爱读书好呀,不似我家中那两个,只知道舞刀弄枪,要我说啊,这满上京如哥儿这般祖上有庇荫还能这般上进用功的儿郎可不多了。”
这倒是实话。
京中满地高官世爵勋贵,多少家中有荫庇之人在学问上过得去就是,甚至多得是君子六艺都没几样拿得出手的。
更别说那些斗鸡走狗,吃喝玩乐的纨绔了。
如慕八这般上进,算不上罕见,但也是少见的。
况且两家相看,便是最后不成功,也不能把场面弄得太难看,所以免不了你来我往地吹捧几句。
内宅妇人们对此都习以为常,说起场面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不过小辈们却有些耐不住。
尤其是葛苡柔。
几次偷看慕八,都见他目不斜视,瞧都没瞧她一眼。
端方自持的好似眼里根本没她一样!
葛苡柔不免气闷。
亏她在家中等得焦心如焚,他倒是淡定的很!
眼瞧着葛苡柔快要坐不住了,尤氏才无奈道:“你们也别在这拘着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去走一走吧。”
这是满意的意思,所以愿意让女儿和慕八私下说说话了。
崔氏便也道:“你们两个儿郎也跟着吧,省得寺里人多眼杂,冒犯了几位姑娘。”
慕卿和慕八同时揖手:“是,母亲(四婶)。”
待得远离了石亭,几个姑娘也活了起来。
慕盈昭看看自己哥哥,又看看葛苡柔,笑着抱住顾若娇的胳膊。
“若若,你不是说要去钟楼看什么石碑吗?我们快过去吧,柔姐姐就交给哥哥负责保护了。”
这话一出,慕八和葛苡柔都同时红了脸。
顾若娇也红脸了,却是憋的!
她可没忘记,去年自己是怎么借着那块石碑和贺彦邦搭话。
又是怎么被身旁的慕卿当场抓包的!
她当下就磕巴了一下:“我什、么时……”
慕盈昭却不由她说,直接拖着她走了。
不想慕卿也悠哉悠哉地跟在了两人身后。
两人是走出很远才发现身后坠了个人。
见二人惊奇,男人很是淡定:“母亲说了,让我跟着你们。”
总不能叫他留下当日轮吧。
可慕盈昭除了怕自家哥哥,也怕这个积威已久的六哥呀。
原本乐呵呵的小脸一下就垮了,拉着顾若娇挤眉弄眼。
问题是,顾若娇也想不到该用什么借口把人赶走呀。
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走到钟楼附近。
时隔一年,同样的地方,男人似有感慨:“听闻这石碑吸引了不少士子前来瞻仰。”
慕盈昭不喜读书,闻言无甚兴趣道:“不就是一块石头刻了字嘛。”
却见慕卿笑吟吟地望向顾若娇:“表妹也是这么想吗?”
顾若娇……
顾若娇并不想说话!
她羞恼地偷偷瞪了他一眼。
男人这才不再逗她。
再瞧那石碑,也同样觉得不过如此。
他冷然哼了哼,全然没发现自己这种行为叫做迁怒。
抱砚不由得看了眼自家世子。
自是知道他不爽的不是一块石碑,而是当初和表姑娘在此地说话的贺彦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