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葛苡柔并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
只是自来了京中,那些闺中姑娘瞧不起她行事不拘,觉得她粗鄙,总是明里暗里的讽刺她,嘲笑她。
一开始她也是以一颗赤诚之心去对待她们的。
但被坑害暗讽了几次后,也瞧明白了她们表面的奉承,内里的傲慢和鄙夷。
便对这京中的闺秀敬而远之,或不假辞色。
时间一长就成了异类。
以至于这京中的儿郎们提到她都是一副‘无福消受,不敢娶之’的态度。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和慕八有过几次龃龉。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总是将礼仪规矩挂在嘴边的男子,竟会说要娶她。
一开始她是觉得荒谬的,但后来她却更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尤其是在听了顾若娇那一番话后。
只那时他要准备科举,她便只好按捺着性子。
没想到他会先提出要见她。
所以她来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呆,自进来就只会傻傻地盯着她看!
葛苡柔心下又恼又羞,说出口的话不免有些冲:“你莫非就只是喊我过来干坐的!”
用词不客气,可那语气和口吻,却好似在撒娇。
慕八不由得又咧嘴傻笑了一下。
葛苡柔见状是一点脾气都没了。
也就慕八脑子直,半分没瞧出她的恼意,不过也因她的话而想起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
他正了正脸色,声音虽还带着少年郎的意气,却也因为他的态度而多了几分郑重。
“之前同姑娘说过的话,不知姑娘可还记得。”
葛苡柔心想,真是个呆子,我要是不记得也不会赴这个约了。
嘴上却说:“不知公子说的是哪一句。”
他们说过的话可多了,虽然大部分都是在争吵。
慕八也是个耿直的,闻言还真以为她没将求亲的话当一回事。
不由有些急:“就是,我之前说过要、要在高中后……上门提亲一事……”
说到后面,这个少年郎也是红了脸颊。
到底是终身大事,原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对。
可他却擅自跑到姑娘家面前求亲,委实失礼。
然慕八又觉得应当问她一句愿不愿意,不想她受半点委屈。
“我想知道姑娘回去后可有思考过?”
见他这般郑重,葛苡柔倒也不好再耍他了。
她抿了抿唇,道:“那你又是如何想的?我们脾性喜好皆不同,难道就只因为我瞧了你,你便要娶了我?”
慕八似被她问的茫然,露出了不解的神色:“自然,至于脾性一事,夫妻之间便该是你迁就我,我迁就你,就是有磨合也正常。”
然而葛苡柔想听的并不是这些。
“若按你这么说,往后你救一个,岂不是要娶一个。”
慕八蹙眉:“那怎么可以,大齐律例,男子只能有一个妻子。”
“不能娶也能纳啊!”说完就发现话题跑偏了,葛苡柔又忙道,“你少岔开话题了,我说的明明是按你的意思,你岂不是每次救一个人都得将对方娶回家。”
慕八闻言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葛苡柔却以为他的沉默是承认,心里也不知为何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话出口也有些口不择言:“既如此你也不用娶我了,我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