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顾若娇则和永安郡主去了自己的院子。
永安一进去,就见临窗的矮几上堆着绣线。
“我记得柔儿说过你不擅女红。”
不提还好,一提顾若娇小脸就垮了。
“姨母觉得我该精益一下。”
闻言永安噗嗤笑了出来。
她可是瞧过顾若娇的女红的,和葛苡柔半斤八两。
她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捏着顾若娇才绣了两片叶子的手帕,道:“是该精益一下了。”
故意在精益二字上咬重音。
顾若娇虽是厚脸皮给自己贴了金,但被人这么当面戳穿,也是挺没面子。
当下也就红了脸,鼓着脸颊不忿地用指头戳了下那堆绣线。
“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折磨人的东西。”
永安笑笑道:“不过也是为了好名声罢了。”
她生来高贵,虽说日常用品不用自己亲手绣,皆有宫女替她做了,但不用和不会是两码子事。
毕竟嫁人时还要带上自己亲手做的绣品到夫家让长辈们瞧瞧,以示孝意。
若是绣品拿不出手,是会被夫家嘲笑的。
说起夫家,永安便又想起另一件事。
“你应是好奇,母妃为何会突然登门拜访吧。”
顾若娇的确好奇,听她这么说,倒是有了些猜测:“莫非是受人所托?”
“可不就是受人所托。”永安撇了下嘴,“姑母为了明慧也是不顾脸面了。”
顾若娇这才知道,原是那大长公主请了寿王妃来做媒。
没想到她还未死心。
按理说崔氏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大长公主好歹是宫廷出身的,没道理看不出来。
顾若娇心下几个来回,却没明着问,而是道:“明慧郡主出身高贵,便是晚些说亲也无碍。”
“她是无碍,但姑母不一定等得了。”永安漫不经心地拨了拨手腕上的珠串,“姑母年节前病了一场,现在都还没好利索。”
大长公主也五十多了。
她虽生来高贵,但早年生产亏了身子,朱家子弟又没出息。
这些年为了朱氏一族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却仍不能重得荣耀。
如今唯一的记挂的,也就剩明慧这个她最疼爱的嫡孙女了。
大长公主不愿明慧下嫁,可京中有出息的郎君寥寥无几,慕府的家风人人称赞。
慕卿又更是仕途一片光明,大长公主自然是不会让明慧错过这样的良人的。
思及此,顾若娇难免想起被困在庄子时的几日时光。
原以为他是个端方自持的儒雅公子,没想到私下竟也那般促狭。
倘若他真娶了明慧的话,便是不会琴瑟和鸣,应当也能相敬如宾吧。
她喃喃道:“大长公主有这个心,说不定能成呢。”
然而就连永安也不觉得崔氏会答应。
“国公夫人肯定不会答应,不说朱家那一箩筐官司,明慧被姑母宠坏了,她那性子根本不适合当宗妇。”
慕家这一代,最出息的就是慕卿了。
以慕家今时今日的地位,慕卿的夫人不需要家世多高,却必须有当主母的能力。
这点崔氏看得明白,老夫人和慕国公也都清楚。
哪里是大长公主以权能相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