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如自然是毫不犹豫就合成了手中所有的碎片。
立即合成的部分放出一道亮光，指向了东南方向。
凌月如兴奋的跟着指引追踪。
当她看见最后一块碎片的方位时，她整个人愣住了。
指引的光芒只有她看得见，此刻将正在亲切接见百姓的付小雪笼罩住。
付小雪在她的眼里，逐渐变成了一块不完整的暗属性碎片。
凌月如不敢相信。
不是碎片在付小雪身上。
而是付小雪本身就是那块暗属性碎片。
这，这要她如何选择？
付小雪已经是这方幻境世界的大家长了。
她身负国运。
如果凌月如将她回收，对这个幻境的影响将是铺天盖地。
一国之主，突然消失。
民间定然会大乱，国外那些邪恶势力也会趁机反扑。
以往付小雪镇压住的那些凶煞之邪也会趁机挣脱，危害世间。
可如果不回收这最后一块碎片，她的暗属性金丹将永远残缺一块。
她未来的修为也会大打折扣。
凌月如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收回，她得圆满，但是幻境世界会重新陷入战乱，或许过几年就会变成没有活人的诡域。
那她的罪过得有多大？
不收回，损失的也只是她自己罢了。
修为低点的就低点，大不了多苟着点就是了。
最关键的是，这幻境二十年来，她把付小雪当成女儿一样疼爱。
她与付小雪之间，已经产生了深深的羁绊。
付小雪于她而言，地位也就仅次于昭昭。
若有一天，有人要用昭昭的生命来修炼，哪怕付出所有的代价，也不会让人伤害她女儿半分。
小易不忍看主人为难，帮着出主意：
“主人，要不然我们等付小雪寿终正寝之后，再取走碎片行得通吗？”
不过区区人类，最多也就活个百年呗。
暗一立即反驳：“付小雪是最后一块碎片化成的人类，
又被主人教授了长生功法，加上她本身的绝顶天赋。
她只要修炼下去，肯定能飞升。
一旦她飞升了，她就会摆脱碎片的命运，成为独立的个体。
届时谁也无法再随意更改她的命运了。
主人，若没有您的帮助，她哪里能享受到今天的成功。
您给她的已经够多的了，我相信她若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一定会愿意帮助您，回归整体的。”
小易顿时沉默。
暗一说的很有道理。
凌月如看着前方与民同乐的付小雪，咬着嘴唇，做出最终的决定。
她去见了付小雪，给她留了些新的心法，功法和宝物。
付小雪心有所感：“师父，您是要走了吗？”
当付小雪也踏上修者之路后，她就有所感应。
自己的师父不像这方世界的人。
没有师父，她早就被恶诡害死了。
没有师父，就没有今天的她。
她一直担心，害怕，师父会离她而去。
但今天这担忧成真了。
师父真的要离开了。
和以往的闭关不同，游历不同。
那时候就算师父消失三五年，她也不再怕的，因为她感觉得到，师父还在这方世界的某处。
可现在，她感觉到她与师父的这层羁绊在变淡。这次分别，很可能就是永别！
快四十岁的付小雪，此刻却哭的像个孩子。
“师父，能不能不要走？爸妈都先后离我而去了。
这世上的亲人，我只剩下师父了。”
“师父……”
凌月如轻抚着付小雪的头发，眼里含 着泪光。
“你应该也猜出来了吧，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这儿是为了一些使命。
现在使命完成了，到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小雪，该教你的我都已经教了，后面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了。
师父对你只有一句交待：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本心。
付小雪郑重跪下磕头，泣不成声的保证：“谨遵师命！”
“小雪，保重！你好好修炼，若你来日飞升，我们或许还有机会见面。”
“恭送师父！”付小雪满脸是泪，一揖到底。
待付小雪再抬起头时，凌月如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付小雪感觉有什么东西像水墨画一样，从变淡，到渐渐消失。
再也感应不到了。
不过她却抹干净眼泪，认真朝着天空大喊：
“师父，我一定牢记您的话，爱民如子，不忘初心，砥砺前行，认真修炼，与您在仙界再相聚！”
……
鸡谷草妖副本的竹屋卧室。
凌月如缓缓睁开眼睛。
立即对上数十双关切的眼睛，以及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
兰拾年：“阿月，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火娃：“娘亲、娘亲，任务成功了吗？”
九尾：“你怎么一出幻境副本就晕了过去？
难道被人打伤了？谁干的，本少主去灭了他！”
雪青书：“主人，我们担心坏了，幸亏树神婆婆说您身体没事。”
鼠大胆夹着嗓子，声音带着哽咽：
“主人，看见您晕倒，鼠鼠好害怕，幸亏您没事，否则鼠鼠也不想活了。”
声声慢眼神炙热，但一遇到凌月如的目光，又赶紧扭过头去。
只是红透的耳尖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傅承安殷切询问：“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我给你煮了灵小米八珍粥，还加了碧羽灵果，可养胃了。”
凌月如却没空理会众人的关切问话。
她被自己识海空间的变化给震惊了。
她没有收回最后一块碎片，按理说暗属性的金丹就算成功，也会是残缺的。
但此刻识海内，暗属性金丹却圆满非常，且直接进化成了她本体空间里的星辰大海。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主神浩浩悠悠的嗓音替她解答了疑惑。
付小雪也是这次幻境的最后考验。
若她选择收回付小雪，她的确会得到一颗完美的暗属性金丹。
但却只是这样罢了。
而她眼里有众生，宁愿自己摧残，也要成功付小雪和那方小世界。
这才是真正的大功德！
因此她的暗属性金丹不但圆满，还拥有灵性。
也就是她所看到的夜晚的天空以漫天的星辰大海，成就了她本体空间的基调。
主神还告诉她，如果另一个属性幻境任务，她都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十颗完美金丹完成的瞬间，她的本体空间也会自成一方充满灵气的小世界。
比洞天福地还要美好的地方。
凌月如在识海里震惊的询问：
“主神，不是说，只有陆地神仙境的大佬或是妖怪精灵，才会开辟出本体空间嘛。
比如兰拾年，比如九尾狐。
但就算是他们二人，也只是拥有一方没有生命的本体空间。
就像是异能者的空间一样，可以装装东西罢了。
而我却能在金丹期就开辟出仿若独立洞天福地般的本体空间，这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我修为肯定没到陆地神仙，难道我和雪青书一样是半妖？”
除了血脉里拥有妖或是怪或是精灵类的基因。
她实在想不到其它。
主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将暗属性幻境原本的故事内容传给了她。
果然如同她猜测的那般。
付小雪所在的世界，原本是真实存在 的。
付小雪竟然原本是幻境小世界的天道。
三千年前，付小雪是一只快乐的，单纯的，新生天道。
她演化出来的世界，也很纯净，很美好，百姓安居乐业。
只是好景不长。
神宫唯一的功德圣人，跳了轮回台，历劫去了。
魔域之主感知到后，立即派出魔军和诡王四处捣乱。
像付小雪这样的新生柔弱的天道最被魔气阴气喜欢。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渗入。
当时太多小世界遭遇魔气入侵，主神四处救火，实在很难顾及到付小雪这样底层的天道意识。
等他发现的时候，付小雪所在的小世界，已经是处处都是剧毒，诡怪，丧尸的末日废土世界了。
就连付小雪这个小世界的天道意识都被魔气腐蚀。
付小雪不忍看着自己的子民，一个个的被诡域吞噬。
她悲痛万分，只能选择自爆，和对方同归于尽来清洗这些阴气，诡气，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