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大宋:三元及第 > 第180章 诡异风波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散朝之后

垂拱殿的喧嚣如潮水般退去,留下凝固的空气和无数揣测的目光。

没人知道在紧闭的延和殿内,官家赵顼与几位核心重臣——富弼、王安石、韩琦、吕公着、吴充——究竟议定了什么。

殿门再开时,几位相公神色平静,眼底却藏着波澜,彼此间并无过多交谈,各自散去。

翌日朝议,风云突变。

王安石率先出列,声音沉痛而严厉,历数黄忠嗣“三大罪”:一曰目无君父,无诏调兵,擅启国战;

二曰骄横跋扈,竟敢以天子剑威胁、囚禁天子亲命的监军使张焕;

三曰轻狂冒进,置数万将士性命于险境。他痛陈此风不可长,否则国将不国。言词恳切,掷地有声。

新党官员及部分忧惧黄忠嗣尾大不掉的官员纷纷附议,一时间弹劾之声甚嚣尘上。

朝堂之上,旧党富弼、吕公着、韩琦等人虽据理力争,强调黄忠嗣连战连捷、光复故土之功,并质问临阵换帅、

自毁长城之弊,但风向已然转变。

最终,几道明发天下的命令传出,震动了整个汴京城:

命河北路经略安抚使、振武军都部署黄忠嗣: 着其固守现已攻占之飞狐口、蔚州、灵丘、浑源州、应州等城,稳扎稳打,安抚百姓,不得再行无旨主动出击之举!

待后续援军抵达,粮秣充足,再图后计。违令者,严惩不贷!

调永兴军路鄜延路经略安抚使种谔: 即刻卸任本职,轻装简从,星夜兼程赶赴大同府前线!

抵达后,任黄忠嗣副手,协助处理军务,并务必“襄助黄卿,审慎军机,务求稳当”。

其鄜延路防务暂由副都总管兼秦风路副总管姚兕代理。

命监军使张焕: 即刻解除拘禁,恢复职权,密切监察前线军纪及黄忠嗣所部动向,随时密奏!

这些命令,特别是调种谔“襄助”实为牵制黄忠嗣,以及勒令黄忠嗣停止进攻固守待援的内容,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冷水,瞬间在汴京炸开。

支持者认为官家终于清醒,遏制了黄忠嗣的骄狂;

反对者则捶胸顿足,痛斥此举是自缚手脚,断送光复燕云的天赐良机。

退朝不过一个时辰,消息已如同长了翅膀,传遍汴京的大街小巷。

与此同时,数匹插着染血雉翎、

背负八百里加急令旗的快马,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宣德门,分别向西北延安府和东北大同府方向绝尘而去!

更有一些身份不明、装扮各异的骑手,也几乎在同一时间从汴京各个角落悄然出发,快马加鞭奔向四方。

五日后,延安府,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司

种谔风尘仆仆地从边境巡视归来,铠甲未卸,便接到了天使带来的圣旨与一封火漆密封的密旨。

他先展开明发的圣旨。目光扫过“固守待援”、“不得主动出击”、

“种谔为副,襄助黄卿,审慎军机”等字句时,这位以刚烈着称的西军宿将,眉头猛地拧成一个疙瘩,胸膛剧烈起伏。

猛地一拍案几,震得笔砚跳起:“胡闹!简直是胡闹!战机稍纵即逝,大同府门户已开,萧阿速新败,正该一鼓作气!

此时勒马不前,待辽人援军毕集,筑起铜墙铁壁,再想啃下大同,不知要填进去多少儿郎性命!

朝廷衮衮诸公,不知兵耶?!”

他强压着几乎要破口而出的怒火,脸色铁青地撕开了那封密旨。

密旨内容不长,种谔的目光却仿佛被钉在了纸上。

最初的愤怒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紧接着,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和恍然大悟的神情在他眼中交织闪烁。

他反复看了几遍,深吸一口气,脸上的阴霾竟一扫而空,嘴角甚至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喃喃道:“原来如此…官家…好手段!”

他立刻击鼓聚将。姚兕、刘昌祚、曲珍等西军主要将领迅速赶到。

种谔面无表情,将那份明发圣旨递给众将传阅。

果然,帐内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固守待援?黄经略兵锋正盛,大同府指日可下,此时固守,岂非纵虎归山!”

“让种帅您去给黄经略当副手?还要‘襄助审慎’?这…这不是明摆着要分权牵制吗?”

“朝廷这是怎么了?飞狐口、浑源、应州、大同外围连战连捷,斩萧阿速,这是百年未有之大胜啊!不趁势席卷西京道,反而自缚手脚?!”

“王安石那帮人,定是嫉妒黄经略之功!此等乱命,种帅,不可奉诏啊!”

众将群情激愤,姚兕、刘昌祚等宿将也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种谔抬手,压下帐内的喧哗。他目光扫过一张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理解:“诸位,稍安勿躁。官家所虑,并非全无道理。”

种谔继续道,声音沉稳:“黄忠嗣,少年得志,用兵如神,旬月间连克重镇,阵斩辽国南院大王,立下不世奇功。

然其锐气过盛,行事果决近乎专断。监军之事,虽或有隐情,但终究落人口实。

朝廷担忧其年轻气盛,孤军深入,一旦有失,则前功尽弃,动摇国本。此乃老成谋国之言。”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众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位以火爆脾气着称的老帅。

姚兕更是愕然抬头。

还没等众人发言,他看向姚兕:“姚将军,延安府防务,本帅暂托付于你,务必严防西夏异动!刘昌祚、曲珍,你二人随我同行!”

种谔的安排干净利落,不容置疑。姚兕虽仍有疑虑,但见种谔态度坚决,且将重任相托,只得抱拳领命:“末将遵命!定不负种帅所托!”

种谔不再多言,起身喝道:“亲兵营,即刻备马!轻装简从,只带三日干粮!刘昌祚、曲珍,随我出发,星夜兼程,奔赴大同府!”

不过半个时辰,种谔已跨上战马。

他最后回望了一眼巍峨的延安府城墙,眼神复杂,随即猛地一夹马腹,带着数十名精锐亲兵和两位副将,如同离弦之箭,冲出了城门,卷起一路烟尘,向着东北方向的大同府疾驰而去。

快马加鞭,他们必须赶在更大的变数发生之前,抵达那座刚刚被鲜血与荣耀浸染的辽国西京。

而种谔怀中的那份密旨,其分量,远比那份明发圣旨要沉重得多,也隐秘得多。

他深知,此去大同,绝非简单的“襄助审慎”,一场关乎大宋国运、君臣默契与前线统帅命运的微妙棋局,正等待他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