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二奎来的速度之快,让叶征他们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就在他们还在慢悠悠地吃着饭时,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嚷声。
叶征心生疑惑,放下碗筷,起身走到门口张望。只见院子里涌进了一群人,不仅有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些胡同里的街道邻居,甚至连 95 号院的人也来了不少。叶征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很快就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闫阜贵。
只见闫阜贵像只鸵鸟一样,缩着脖子,躲在人群后面,偷偷摸摸地往前张望,似乎生怕被 86 号院的人发现。叶征见状,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不用想也知道,这事儿肯定跟闫阜贵脱不了干系。
熊二奎站在人群中间,大声说道:“我们街道办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院里的人脱离群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今天特意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叶家的人在吗?”
徐珍卿听到熊二奎的话,下意识地想要站出来解释。然而,她的动作被叶征及时制止了。叶征轻轻拉了一下母亲的衣角,压低声音说道:“妈,你先别说话,让我来处理。”
徐珍卿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听从了儿子的建议,站在原地没有吭声。
叶征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出人群站在了熊二奎面前,镇定地说道:“来了,领导,我就是叶家的人,您找我们有什么事?”
熊二奎一脸严肃地说道:“有群众举报你们家经常大鱼大肉的,这和群众的生活水平差距太大了,简直就是脱离群众啊!在这个艰苦的年月里,你家还能大鱼大肉,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叶征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领导,您可能不太了解情况。我这个人啊,钓鱼技术还挺不错的,隔三差五就能钓到几条鱼,这也很正常吧?而且老人家都说了,要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嘛。我自己辛辛苦苦钓到的鱼,难道还不能吃了?”
熊二奎听了叶征的解释,并没有轻易放过他,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叶征,然后说道:“哦,原来你就是叶征啊,我在街道上也听说过你的大名,知道你钓鱼很厉害。不过呢,就算你钓到了鱼,也不能老是自己一个人吃独食啊,这样不太好吧?你就没想过要帮助一下街道里的那些困难户吗?”
叶征感到有些无奈,他心里暗自嘀咕:“这人怎么这样啊?连基本的调查都不做,就这么随随便便给我扣上一个脱离群众的大帽子。我这小身板哪能承受得住这么多人的指责啊!”
叶征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对领导说道:“领导,您既然在街道上就听说过我,那您有没有向其他人打听过我的情况呢?”
熊二奎心里却不以为然,他心想:“我打听你一个小屁孩干嘛?我可是堂堂的处级干部,哪有闲工夫去关注你这样一个小角色啊!”
熊二奎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听说你经常提着大鱼回家,有这回事吧?”
叶征并没有丝毫的犹豫或掩饰,他坦然地回答道:“是啊,领导,我确实经常提着鱼回家。这在我们街道和胡同里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很多人都亲眼看到过,根本没什么好隐瞒的呀。”
闫阜贵站在人群中,故意提高了嗓音,尖着嗓子说道:“可不是经常提着鱼回家哦,那可是天天都提着鱼回家呢!而且啊,他从来都没说过要给大伙儿分一分,我们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却天天大鱼大肉的,你们说,这样做好吗?”
熊二奎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转过身去,想看看是谁在说话。可是他左瞧右瞧,愣是没瞧出来到底是谁。
熊二奎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带节奏?他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叶征,希望叶征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叶征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闫阜贵。他心里暗骂一声,这老东西,还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啊!叶征心里很清楚,这闫阜贵就是个典型的小人,只记得别人的仇,却不记得别人的恩。自己以前还给他鱼吃呢,可这老家伙一点都不知道感恩,稍有一点不顺他的意,就立刻翻脸不认人。
叶征有些气愤地说道:“领导,我每天辛辛苦苦提着鱼回家,那可是我用劳动换来的收获啊!难道我连自己劳动所得都不能带回家了吗?我还只是个小孩子,又不像你们大人一样可以出去找工作挣钱。我自己钓鱼补贴一下家用,这难道也有错吗?”
熊二奎连忙解释道:“叶征啊,你别激动,我可没说你犯法了哦。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有点不太合适。你看,大家都在吃糠咽菜,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你却每天大鱼大肉的,这不是显得你和大家有点格格不入嘛。要不这样吧,以后你要是钓到鱼了,就给大家分一点,让大家也都能尝尝鲜,沾沾你的光,你觉得怎么样?”
就在这时,刘海忠突然插嘴说道:“叶家那小子,你可真不地道啊!你钓到这么多鱼,就应该分给街坊邻居们一些,大家一起尝尝鲜嘛,怎么能自己独吞呢?”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自觉地挺了挺那圆滚滚的肚子,仿佛是在向叶征展示他迟早可以当上领导。
叶征看着刘海忠这副模样,心里不禁有些犯膈应。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刘海忠,缓缓说道:“你就是住在 95 号院的刘大爷吧?我听说你可是个七级锻工呢,每个月能挣八十多块钱呢,这可真是不少啊!而且听说你每天都能吃炒鸡蛋,日子过得可真滋润啊!”
说到这里,叶征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既然你这么有钱,那你能不能把你的工资也拿出来给大家分一分呢?咱们这条街道上有好多家庭的工资都不够花呢,你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做个榜样啊?”
小样!哼!道德绑架谁不会?我的鱼给大伙儿分了我可不会心疼,反正自己圣地空间里的鱼多的数不清,我就不信,你愿意把自己的工资分给大伙儿?
刘海忠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变得铁青,他瞪大了眼睛,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大声反驳道:“你这是什么话?那可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我凭什么要分给别人?我每天干的可是体力活,不吃点好的怎么能行呢?”
叶征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哦,原来如此啊!你也知道那是你凭本事挣来的钱,不能分给别人啊?那我这鱼也是我凭本事钓来的,我又凭什么要分给大家呢?”
刘海忠张着嘴巴,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要是把这些鱼分给大家,大家肯定都会记得你的好,等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大家帮忙的时候,大家才会乐意帮你呀!”
叶征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海忠,不紧不慢地说道:“刘大爷,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来。您看啊,如果您把自己的工资也拿出来分给大家,那大家肯定也都会对您感恩戴德的,说不定您还能因此当上领导呢!您看,我这也是为您好呀!”
刘海忠听到叶征的这番话,顿时气得脸色发青,他瞪大了眼睛,指着叶征的鼻子,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你这是什么话!咱们说的是分鱼的事儿,你怎么句句都不离分我的工资?我的工资是你能随便惦记的吗?”
叶征说道:“当我愿意惦记你的工资?不是你先惦记我钓的鱼吗?难道只能你惦记别人,别人不能惦记你?这是什么道理?”
刘海忠差点被气炸了肺,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被闫阜贵当枪使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人群中的闫阜贵,灰溜溜的缩进了人群里,再不愿意出声了。
大伙儿也是议论纷纷。
“人家孩子能钓到鱼那是人家孩子的本事,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惦记着人家孩子的东西?”这句话充满了鄙夷和不屑,显然是对那个惦记叶家孩子东西的人表示不满。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叶家小子钓鱼的本事我们早就知道了,以前街道办也没问过这件事啊。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说话的人似乎对这件事感到十分困惑,不明白为什么街道办突然对叶家小子钓鱼的事情产生了兴趣。
“嗨,你还没看明白吗?那肯定是 95 号院的人在没事找事儿啊,他们就是眼红了呗,还能有啥原因?”另一个人插嘴道,语气中透露出对 95 号院人的不满和指责。
“街道办新来的这个领导,估计根本就不知道叶家小子的情况。叶家小子可没少给困难户和烈属送鱼呢,我们院的那户烈属一个月最少都能收到两次鱼,听说都是叶家小子让人送过去的。”最后这个人的话让大家对叶家小子的行为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原来他不仅自己钓鱼厉害,还经常把钓到的鱼送给有需要的人,这种善举实在令人钦佩。
“街道办也太不靠谱了吧,整天正事不干,就知道瞎折腾!”
“就是啊,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一点都不了解实际情况,就知道听风就是雨,还说是群众举报的,谁能代表咱们群众啊?”
“我看啊,这就是他们街道办自己的主意,根本不是什么群众举报!”
……
一些了解情况的人纷纷为叶征打抱不平,他们觉得街道办这样做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
熊二奎站在一旁,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他原本以为自己过来了,街道上的人肯定会对他的决定表示支持,毕竟他可是街道办的人啊!可现在看来,情况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这叶家小子在街道上的人气居然这么高?”熊二奎不禁暗自嘀咕,“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当枪使了。那些人利用他来对付叶征,而他却傻乎乎地一头撞了进来,还以为自己是在为民除害呢!
不过大伙说的也对,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自己听到有人举报,啥情况都没来得及了解,就带人来了,这确实有点不妥。
就在这时,刘老太太突然插话道:“领导啊,我看这事儿啊,十有八九就是那 95 号院的人搞的鬼!那 95 号院可是咱们街道上出了名的富裕四合院呢,他们院里的人啊,几乎家家都有正式工作,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不过呢,这些人就是爱没事儿找事儿,整天就知道挑别人的刺儿。领导啊,您可得好好管管他们,不能让他们这么胡作非为下去了!”
熊二奎听到刘老太太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对刘光天的基本情况一无所知,甚至连他是哪个院子里的都不清楚。他本想找刘光天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于是转身四处张望,可哪里还有刘光天的影子呢?原来,刘光天早就像只老鼠一样,悄悄地躲进了人群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闫阜贵站在一旁,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他不禁暗骂道:“这刘家的人真是一群草包,连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叶征看着熊二奎,眼神坚定地说道:“领导,我真的不是不愿意把鱼分给街坊邻居们。只是我年纪小,力气也小,能力实在有限啊。我只能先顾好自己的家人,等以后我有足够的能力了,一定会考虑大家的。”
熊二奎心里明白,这件事确实是自己不太占理。他也不好意思再继续纠缠下去,毕竟叶征只是个孩子,总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吧。而且,熊二奎可拉不下脸来对一个孩子进行所谓的“道德绑架”。更何况,就算他真的这么做了,恐怕也会被叶征反过来“绑架”,就像刚才刘海忠那样,那可真是太丢脸了!
所以,这件事情最终也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