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定下一个国家重点项目，有那么简单吗？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在协调会召开之前，总部、空军、海军，都去211厂看过了歼-11，是详细了解过的，甚至刘长银、马大海，都开着在滑行道上滑行了一番。
都满意了，才有这个协调会。
说白了，就是划分研发经费份额的会。
国家给你各个军种拨了款，钱怎么花，你得自己考虑清楚，反正一年就这么多钱。
谁都没想到，李干一个过渡性战机方案，把协调会最大的难题给解决了。
海航的燃眉之急。
协调会就这么顺顺利利、顺顺畅畅地圆满结束了。
当天会议一结束，马大海就迫不及待了，跟刘长银吵了一架，硬是逼着刘长银给派了一架军航的三叉戟客机，把他和李干送到了长飞厂。
到地方已经是晚上了，马大海再急，也得等天亮再说。
“砰砰砰！”
次日五点出头，李干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催命符一样的声音。
他以为出什么事了，翻身起床就冲过去开门。
房门一拉开，冬季作训服穿戴整齐的马大海，那张虎脸就出现在李干面前。
马大海说，“阿干，你怎么还没起床，五点多了啊！”
李干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苦笑着说，“马司令员，五点钟啊，离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啊！”
“放屁！一日生活制度写得清清楚楚，早上起床时间是六点整！”马大海反驳。
李干无奈摇头，“这里是长安，冬令时早上起床时间是六点三十分。”
马大海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笑了。
整个东大实行的都是Utc+8时区，即东八区。
但是，长安是与泰国在一个经度的，实际日升日落时间，和帝都相差一个小时。
（小知识：地球仪，上下是纬度，左右是经度）
若是西北乌市，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帝都人民在吃晚饭了，他们还没下班呢！
冬季的话，乌市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太阳才落山呐！
因此，东大境内，东部和西部的夏季冬令时，是有差别的。
冬季的长安，不过七点，都看不到初生的太阳。
“进来稍坐会，我洗个漱。”李干请马大海进来。
马大海在客厅那里坐了几分钟，李干就出来了。
李干说，“咱们直接去车间看看？”
“当然！”马大海立即道。
他一晚上没睡好，不就是为了早点看到李干说的那个过渡性战机吗？
海航和空军是有很大差别的。
他们一出去就是大海，飞行途中是没有备降机场的。
战机能飞多远，决定了海航的覆盖范围，而且是硬性的。
空军的战机，我覆盖不到那里是吧，好，我转场到距离那里最近的机场，从那里起飞作战，能覆盖了吗？
海航没有那个条件。
没有航母，他们从沿海机场起飞，作战半径范围就是他们的作战能力范围。
一言概之，战机的作战半径决定了海航的作战范围。
从来没有哪个军种的作战范围，会被装备限制得如此牢固。
海航的要求其实很简单。
就俩要求！
大航程、低故障率。
前者决定了作战范围，后者决定了飞行员的生死。
因为海上没有备降机场。
满足了这两项要求，其他落后一些都无所谓。
海航很苦逼。
他们现在都还在用歼-6巡航南海呢！
那小短腿能跑多远？
连覆盖南海的一半都做不到。
即便是已经落后的歼-7基本型，他们也没多少架！
主力机型依然是歼-6！
想到这里，作为空军试飞员的李干，他不是感慨，而是感到难受，心里非常非常的难受。
泱泱大国，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南海，而自己却无法做到对自己的这片大海进行覆盖巡航。
这是我辈军人的耻辱。
军工人的耻辱！
李干非常理解马大海的心情。
同为飞行员，因为战机性能限制，当面对一大片属于自己的领海，而无法到达时，那种无力感，令人痛苦。
他带着马大海前往生产车间，那里灯火通明，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生产。
工人们深知，自己每争取一秒钟，项目就能早一天完工，就能为祖国的军事装备现代化多争取一年的时间！
东大人民是最勤劳的！
在靠近车间门口的位置，已经有一架装配好的原型机。
机身全都是黄色的，但是机翼却是灰色的，有点像变色龙。这些都是只涂了底漆的缘故。
马大海顿时被这个大家伙给震得站在那里倒抽凉气。
这体型太他妈大了！
“看着比歼-11还要大啊！”马大海惊呼道。
李干笑道，“比歼-11要长一些，不过翼展要小一些，高度也要高一些。设计空重要轻个一吨多，最大起飞重量和歼-11差不多，但是高空高速飞行性能比不上歼-11。”
他指了指飞机，说，“这飞机本来就是针对你们海航的需求设计的，强调低空低速和巡航能力。”
马大海连忙问，“能飞多远？”
李干说，“设计最大航程4500公里。”
“多，多少？”马大海怀疑自己听错了。
李干再次说道，“4500公里。”
马大海没听错，他瞪着牛眼一般大的眼睛，说，“作战半径2000公里！”
李干说，“到不了，1800公里没问题。”
他说，“超级斯贝推力比涡扇-10小，但燃油经济性更好一些，同样的载油，能飞更远。”
他笑了笑说，“还有收放式受油管，可以空中加油。”
马大海人都傻了，有了这飞机，还要什么歼-11啊！
眼前这架飞机不是另一历史上的歼轰-7b，反倒是有些像F-14掠翼角度最小形态的样子，纵列布局的双座，双垂尾、双发、中单翼、机身两侧进气……
马大海看出来了，思索着说，“这飞机的样子，有些像那个雄猫战机啊……”
“马司令员好眼力，的确是吸收了雄猫战机的一些技术，不过，里面好多东西都是咱们自己的。”李干笑道，“航电系统、飞控系统，都是歼-10战机的技术，够厚道了吧？”
马大海激动地搓着大手，小鸡啄米地点头，“够够够，太够了。阿干，这飞机什么时候能交付？”
他是真的着急啊！
李干想了想，说，“已经首飞成功了，就是这架原型机。下一步是进行密集的试飞，再快也要六个月的时间才能定型，加上生产的时间，一年后交付几架没问题。”
“能不能快点？”马大海急切地说，“你试飞是不是能快一些？当时歼-10不就是几个月内就定型了吗，几个月生产了十几架来着。”
李干苦笑着说，“马司令员，长飞厂是搞轰炸机运输机这些大飞机的，生产战斗机的能力本来就不强，再说了，试飞是有科学规律的，歼-10是特例，不能简单对比。”
马大海想了想，说，“也是，我就是着急嘛呵呵。211厂搞的歼-11是不错，就是动作太磨叽了。这个飞机要是能更快交货，我们多买点。”
“是了，定型的话，按战斗机算还是轰炸机算？”
其实，4500公里的航程，按照现在的标准，已经是战术轰炸机的范畴了。
要知道，现在的轰-6，最大航程也就4000公里！
李干说，“这飞机肯定是战斗机啊，空战能力、对海、对地打击能力很强的，不弱于雄猫战机，与F-15一个水平。”
马大海就算了起来，“歼-9、歼-12、歼-13这两个型号都用掉了，轮到歼-14了。”
“是的，该是歼-14了。”李干笑道，“这飞机看着像不像蓄势待发的豹子？”
马大海仔细一看，点头道，“还别说，这气势很像。”
“那就叫飞豹好了。”李干那该死的执念又在作祟了。
马大海念叨着，“飞豹……好名字！川渝暴龙、长安飞豹，歼-11叫啥？”
李干想了想，说，“北国侧卫。”
该死的执念……
马大海竖起大拇指，“歼-11的截击能力强悍，拱卫京城，这名字取得好！”
李干哈哈一笑，道，“马司令员，你们要多买也没有。拢共就一百多台发动机，留下一些备份，顶多生产50架。”
“后续你们还要采购的话，只能用涡扇-10发动机了，那时候可别嫌贵！”
马大海也是哈哈一笑，“放心，只要是好飞机，再贵我们都掏钱！涡扇-10好啊，我们的飞行员也做水灵灵的后空翻。”
李干略微尴尬。
他在马岛战场上用水灵灵的后空翻机动，瞬间完成对无敌号航母飞行甲板的攻击，已经传遍全球了。
是世界航空史上，难度最高的飞行动作，没有之一！
而且，是他创造出来的！
李干忽然神神秘秘地问，“马司令员，如果歼-10开发出双发舰载版本，你觉得如何？”
“当然好啊！暴龙的性能不用多说了，经过了多次实战经验，水平摆在那。可是，我们没航母啊！”马大海又兴奋又遗憾地说。
李干笑着说，“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要不了多久，你马司令员肯定能坐在航母飞行指挥中心的指挥椅上，指点太平洋海空。”
马大海叹着气说，“你是搞飞机的，你不懂海军，航母太复杂了，不是我灭自己志气，就是买一条回来，我们的人也不会用。”
这是事实，也是现实。
李干心里：我懂，我真的懂，我再懂不过了，没人比我懂！
他的目光投向瓦汗走廊方向，穿过未明的夜色。
一路向西穿行，越过阿富汗、土库曼斯坦，跨过里海，飞过阿塞拜疆、格鲁吉亚，抵达黑海北岸。
那里有个港口叫做敖德萨港，那里有一个黑海造船厂。
0号船坞中，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正在建造，后续更先进的航母，已经进入了设计阶段。
能不能让老毛子的崩塌提前，就看接下来的瓦汗走廊送货、培训搞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