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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长身而起,“我的孩子们,我的女儿以月神的名义召唤你们的勇气,赋予你们使命。我的儿子将带领你们去为月神征战,你们准备好了吗?”

无数围着篝火的羌兵站起来怒吼。

“为月神而战!”

老爹丢下酒盏,哈哈大笑,对辛玥道,“去吧,按我们羌人的习俗,拜将吧!”

说罢,摇摇晃晃坐下,喝羊汤。

听听,我老爹真会扯,一句为月神而战,家里的狼谁还敢露头?

羌人拜将很简单,拜将就是拜兄弟。雕力打输了。拜了辛玥这个大哥,一万羌军自然就遵从辛玥号令。

雕力,“哥,我妹妹多好看,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辛玥一端酒盏,“问你妹妹去。”

幸亏戴着面具,不然雕力非挨揍不可。

我哥好傻。

我给老爹捏肩膀。

“爹,家里的狼该消停了吧?”

“打赢了北部匈奴,羌地十年无恙!”

老爹一账算三家,十二部里的叛逆不敢动了。自己姑娘那五万石粟米的账也算是清了。至于雕力哥哥认的这位大哥,早调查的门清,姑娘的前女婿,大汉朝的军神,别说雕力哥哥打不过,能打也会认怂啊。

一万羌军回来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算是外派培训,辛珏那个狗奴才算是有两下子,可却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整军三日,两军兵种合并操演。之后,三万大军继续向玉门关进发。

这天傍晚,我忽然心乱如麻,想不明白究竟哪里出问题。花儿潜伏羌地无恙,我娘有王麻子,应该没事。孔汾就在军中,好好的。郭孝?关我屁事?顶多算我大老板。

云宝儿和郭朔宁小姑娘也无恙,林医官当祖宗供着。

想来想去,找不出缘由。

正焦虑时,神念灵光闪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骤然出现,如同漩涡般拉扯着,要把我从肉体脱离出去,失重感和眩晕感如影随形,可明明月神的主体安如泰山,这种剥离感是哪儿来的。

我闭上双眼,自己在眩晕中飞速旋转着。越来越快,直到……晕厥!

等我睁开双眼,眼前景色为之一变。

红绡帐,青锦被。雁足灯,青丝如海,胸脯鼓胀,腰臀如梨。

我怎么了?为何变了模样?

不对,不是变了模样,眼前这个妖孽,明明是魏娘子好么!

勾魂镜子在我的眼中宛如一方世界。我似乎站在这方世界的边缘,迈步可入。

明白了,这是黄鸢儿给魏娘子做的裘皮大氅终于送到了她手中。那件勾魂镜子被当做配饰,挂在大氅里,魏娘子中招了。

我忍不住迈步向前,同时,魏娘子也向前一步。

我再走,她与我同步而行。

直到我和她近在咫尺之间,呼吸,媚眼儿,妖孽的身子,几乎要挨上……

我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在勾魂。

我毫不犹豫地融入其中。

轰……

炫目的五色光……

等光线暗去,睁开眼时,我正拿着一面小镜子发呆,那面镜子系在脖颈上,原本是吊坠,此刻,被掌在手心。

镜中,空无一物。

镜中没人,人,已经和她的原身,合二为一。勾魂镜,让我接管了魏娘子的肉体。

我松开镜子,镜坠轻轻落下。跌在胸脯上。

肚子,打横。姑娘!妥妥的姑娘。我生了三个儿子,哪个不是竖的。

看这成色,像是随时要分娩。

不争气的玩意儿,我吐槽。她不生个儿子,我的二宝怎么回凉州?

对呀,我的二宝呢?

我在红绡帐里四下踅摸,二宝没在。

这让人没来由地心慌,二宝和魏娘子形影不离,我在指骨链的幻境里看见过。

拖着笨重的身子,我挣扎着下床。

这里是什么地方,郭孝在长安城的别院么?

卧榻之下,木板铺地,脚心温凉。

推开菱花门,外屋没人。怎么,魏娘子竟然没有陪夜的?

这怎么可能?

走出外屋,周身冰寒。我又回去披衣,这才叉着腰,推开房门。

门外,大雪满园。

长安,竟然下雪了。

才迈出门槛,两边窜出两个粗大妇人。“哎呦我的祖宗诶?”

粗妇夸张的大嗓门嚎起来。

“这是干什么?也不怕受了风寒?”

辛苦走半天,转眼就被俩粗妇连拉带扯地扔回床榻上。

“我宝儿呢?”

“瞧您这记性,您那宝贝疙瘩不才给太皇太后抱进宫了么!”

粗妇嗓门犹如霹雳!

“说什么?”

我惊慌万分。才要细问,可两个粗妇哪儿管你啰嗦,砰地关了房门,照旧把住两边。

魏娘子,被幽闭了?

二宝儿,被抱进宫了?

老天爷,我要不是占了魏娘子身子,哪知道长安出了这么大事?

太皇太后,那个未来会摔掉传国玉玺的老太太,别把我宝儿当传国玉玺摔了吧。

我脑子发昏,想不到郭孝才封西凉王,长安就弄成这样。

王棱是要多不放心郭孝才行啊。

我冷静下来,此刻,已经没魏娘子了,这具肉身属于陈雅妮。

我招手,赵五的刀,没在,太远,都快出玉门关了。

念动秘咒,没用。金镯子在荀清月腕子上呢,没金镯子,进不了幽冥界。

再摸向发髻,两支竹节簪,没得。

早知道,分一支给陈雅妮多好。

发髻上的钗头凤,没得。

一念万年的忘情樾,没得。

再摸自己脖颈下面。

暂停戒指,没得。

回现实的黑石头,不在。

孔汾还我的白玉扣子。没得。

就连魂梦勾连的玛瑙手镯都给了白狼宝宝。

荀清月武装成了刺猬,可陈雅妮却连把刀也没得,这不且等着被人弄死么?

还有啥?

就说还有啥?

这当口,谁能出现在我脑海,我就是谁的。

这念头一转。

手指窝窝里,一枚戒指的虚影瞬间浮现。

我差点跳起来,那是疤脸用那个姐姐二楼的烛台化成的戒指,

招魂烛!

无视空间距离,所想即所见。

说什么来着,一滴眼泪,千里万里,老子必到。

我哭了,当时还笑他,谁会为你这头蛮牛掉眼泪。

此刻,泪,滴下,正中戒面。

“卓哥!”我声音发颤。

“卓哥!”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