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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姝马车缓慢,进裴府后还走到竹苑,听外院下人来禀告。

“陈二公子来了。”

姜宁姝心莫名一沉,竟然有些心虚。

明日大婚,这时候正是最忙的时候,陈扶砚怎么来见她?

抱着疑惑态度,姜宁姝调转脚步重新走出后院。

“二公子!”姜宁姝笑意盈盈走过去。

陈扶砚神色略微沉,看着从那头走来的姜宁姝,心里莫名滋味。

他知道裴姝和容月没安好心,他不能因为那些莫须有的话就怀疑宁姝。

可让他当成没事人一样,他又做不到。

姜宁姝察觉到陈扶砚的不对劲,飞奔而去的脚步慢了下来。

陈扶砚不对劲!

明日大婚,他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二公子?”姜宁姝表情凝滞片刻,唇瓣微微张。

陈扶砚看着她,并未提步走过去。

“我来看看你准备得如何了!”他沉吟。

姜宁姝视线落在陈扶砚身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陈扶砚不对劲!

是不是裴姝说了什么?

“我这边一切都好,不知二公子那边准备得如何了?”姜宁姝强撑着笑意,装作什么都未察觉到询问。

陈扶砚应了一声,“一切都好。”

姜宁姝点点头,“好就好。”她说完不再说话,等着看陈扶砚会说什么,她好应对。

陈扶砚定定看着姜宁姝,想要开口询问,可话语从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她往日里那么害怕裴祁,大婚前夕为何要跑去见他?

意欲何为!

难不成真的是裴姝说的那样?

陈扶砚回想与姜宁姝的种种,想到上次来裴府下聘,他迟迟等不到姜宁姝,便出去寻找,正好看见姜宁姝满脸慌张与裴祁在一起。

难不成一切都有迹可循!

“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姜宁姝等半天什么都没等到,上前一步走近。

陈扶砚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下意识后退而去。

姜宁姝心沉入谷底,稳住脚步悲伤看着陈扶砚。

他从未这样避嫌过,难不成裴姝将所有真相都说了出来?

姜宁姝心跳加速,有一瞬间的无助和彷徨。

陈扶砚是她最后的依靠,如果连他都放弃,那她必死无疑。

姜宁姝眼含热泪看着陈扶砚,尽显娇弱可怜。

陈扶砚见不得女子贞洁有损,他今天能找过来,说明心里并不相信裴姝说的话,她要做的就是好生应对,一定可以化险为夷。

“嗯?”姜宁姝泪眼婆娑。

陈扶砚看着她,心里深处涌现出怜惜。

可裴姝和容月说的话,还有过往发生的事情引入眼帘,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不能娶一个那样的女子回家。

“可曾用过午膳?”他不知道是何心思问这话。

姜宁姝狐疑之色,点头。

这会都过了用午膳的时辰,陈扶砚是什么意思?

陈扶砚看着她,“午膳在哪用的?”

姜宁姝狐疑更甚,不解之色。

“自然是裴府。”

陈扶砚双目落在姜宁姝身上,不放过她的变化。

“你今天未曾出府吗?”

姜宁姝瞳孔微不可查放大,紧张不安的情绪席卷全身。

她去见裴祁,被陈扶砚看见了?

一定是这样,不然他不会平白无故跑到裴府来询问她。

她摇头,“出去过。”

既然陈扶砚揣着答案询问,那她可不能落入其中。

陈扶砚凝重的心思消散几分,“明日就要大婚,你今日去哪了?”

姜宁姝坦然自若,“我去大理寺见了趟兄长。”

听闻此话,陈扶砚眼底动容,甚至添上一股懊恼。

宁姝的为人他一清二楚,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

他怎么能因为外人的挑拨之话,从而怀疑她呢。

陈扶砚的情绪变化姜宁姝都看在眼里,暗自长出一口气。

她就知道陈扶砚听信了旁人的话。

“为何要去见裴将军?”陈扶砚释怀了,可话语他问出口了,就得象征性地巡查两句。

姜宁姝唇角微微上扬着,“儿时兄长对我照拂有加,我明日大婚,想着要亲自告诉兄长。可兄长近几日都未曾回府,我没办法才出府去大理寺寻他。”

姜宁姝说这话时激动之色难掩。眼底全是要嫁陈扶砚的喜色。

陈扶砚全看在眼里了,愧疚心思越发强烈。

“原是这样。”他懊悔。

裴姝处处针对宁姝,他一直都知道,怎么可能会让宁姝轻而易举嫁他。

都怪他,竟然轻易相信了她们的挑拨。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姜宁姝故作不知。

陈扶砚重拾笑容,上前一步凑近姜宁姝,双手拉住她手腕。

“我在外远远看到一道身影甚是像你,这才过来一问。”他随意找了个借口。

姜宁姝知道他在撒谎,可全然不在意。

“二公子瞧见我了?”她反问。

陈扶砚随意地点点头,欣喜之色上下打量过姜宁姝。

“明日就要嫁我了。”

宁姝这般美好,才不是她们所说的那般。

他以后不会再信。

姜宁姝心里捏了一把冷汗,陈扶砚最是注重女子贞洁,她明晚还不知道该如何蒙混过关。

“是。”她笑着,“大婚前夕不能见面,快回去。”

面对姜宁姝的催促,陈扶砚笑了又笑。

“好。”他略显宠溺道。

姜宁姝推搡着他离去,好快些回竹苑想对策。

陈扶砚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瞟望姜宁姝。

姜宁姝挥手,“回去吧。”

陈扶砚深深凝视一眼,提步离去。

刚调转过弯,被裴姝拦住了去路。

陈扶砚眉眼间的喜色顿变,彻底黑沉下来。

他一个眼神都未分给裴姝,也未说话,陡然调步就要离去。

裴姝不想让他走,拦在他面前。

“二公子可询问了姜宁姝?”裴姝幸灾乐祸的声音。

陈扶砚神色这么差,一定知道姜宁姝在撒谎。

陈扶砚瞥望她一眼,“宁姝说她去见了裴将军。”

裴姝表情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怎会如此?不可能,她怎么敢承认?”

她眼底瑟然,满是难以置信。

陈扶砚嫌恶之色,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横插在他和宁姝之间,现在更是编造出这样的谎言,真是让人作呕。

“宁姝清清白白,自然敢承认。”他讽刺。

裴姝气到笑出了声,“姜宁姝清清白白?你是没看到她身上那副样子……”

“你说够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宁姝做的那些事。”陈扶砚嫌恶之色难掩。

裴姝对宁姝滥用私刑,现在竟然还陷害,一个人怎么可能坏到这种地步。

裴姝被突如其来的冷呵惊吓住了嘴,她呆呆望着陈扶砚。

“她若是真的好,我会故意针对她吗?”裴姝为自己抱不平。

陈扶砚冷眼瞪着她,多说一句都感觉是对自己的惩罚。

“愚蠢至极!”他冷怒一声,侧身离去。

针对自己的养妹,陷害自己的兄长做了那样的事,裴姝真是丧心病狂了。

裴姝被他话语刺激得红了眼,拦着不让她离去。

“我愚蠢?愚蠢的是你。”裴姝咆哮,“姜宁姝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为了她放弃我?”

陈扶砚听不得别人诋毁姜宁姝,眼神一凌,“水性杨花!是你一直针对她吧?你对她做的事我都知晓,以后定会一点点讨回来。”

裴姝脚步踉跄后退,“她已是残花败柳,你当真要娶她?”

“前段时间你才设计让人检验了宁姝的身子,是处子之身。你还要诬陷她到几时?”陈扶砚冷冰冰的态度。

那日听容月和裴姝说完后,他有意上心调查,将那些腌臢事全部调查了个清楚。

裴姝有一瞬间的失声,说起这事她心里一阵不解,姜宁姝身上的痕迹她看得清清楚楚,不可能有错。

可那些婆子检查完,却说她确实是处子之身。

她听见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难以接受。

怎么会这样!

“那些婆子都是兄长的人……”裴姝嘴硬道,可陈扶砚不听她的话,出声打断。

“那些婆子都是你的人吧。”陈扶砚声音里的厌恶让人难以忽视。

裴姝想让那些婆子指认姜宁姝并非处子之声,谁知裴祁出面压制了下来,这才没得逞。

思及此,陈扶砚看向裴姝时的神色恨意明显。

以前欺负宁姝也便罢了,宁姝现在要嫁给他,她蹬鼻子上脸,到他跟前来欺辱。

裴姝喜爱陈扶砚许久,见他这个表情看自己,泪花涌现。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二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与我一同去质问姜宁姝。”裴姝努力争辩,势必要让姜宁姝成为众矢之的。

陈扶砚眼底的厌恶藏都藏不住,裴姝欺人太甚。

“我刚刚已经质问过了,宁姝大方承认了刚才去见裴祁,你还有何话要说?”

裴姝咬咬牙,“姜宁姝惯会洞察人心,绝对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才说那样的话。”

陈扶砚轻呵一笑,不想再跟这个女人争辩什么。

“二公子若是不信,可严刑拷打,重刑之下她必会开口。”裴姝咆哮。

陈扶砚皱眉,“你小小年纪心思怎这般恶毒?”

裴姝身子晃了下,“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二公子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不想二公子……”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陈扶砚厌恶说完,拔步离去。

裴姝心中仿佛千斤跌下,连带着双腿失去力道,坠落在地上。

“小姐!”丫鬟搀扶。

裴姝恶狠狠甩开丫鬟,“我要她死,要她现在就死。”她恨意十足嘶吼。

姜宁姝明天就要嫁给陈扶砚了,她不想看见那样的一幕,她要姜宁姝死,今天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