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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槐简单地对擎风和江杉嘱咐了几句,拿出悬浮地图,点击上方幻域原点的坐标,瞬间被送向古朴的传送殿堂。

毛毛自从上次为了救陈槐,将陈槐身上的毒素一应吸走之后,许久都在沉睡,像是一台中病毒的卡顿电脑,运行时bUG连连。不过毛毛身为陈槐的系统,本质上还是和电脑不同,凡是系统,都有自愈能力,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这段时间陈槐一直在副本里奔波,离开之后又忽然出现余千岁昏倒的事情,着实令他焦头烂额。

抵达幻域原点时,陈槐当即想起毛毛来,先前来到幻域原点,总是有毛毛的陪伴,虽然这小东西有时候的做法,故意给陈槐挖坑,但最后为了救陈槐,差点把它自己搭进去。想到这些,陈槐也就不再跟他计较。

毛毛虽是陈槐的系统,却被他当成合作方看待。他不像其他玩家,做什么事儿都要依赖系统,毛毛在陈槐眼中,更多的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很少会让毛毛办事,毛毛对待他这个主人,也谈不上十足的尽心尽力。不然前期也不会边给陈槐出主意,边给陈槐使绊子。

陈槐刚进里界时,因自身潜力巨大,实力又强,不似大多数玩家,靠各种道具在副本里穿行,他单凭一把自身炼造的承影剑,所向披靡。

当陈槐身上的桎梏被解开后,他和毛毛之间的联系,较之以往多了些,毛毛究竟是怎么想的,陈槐也不太关心,在他眼里,那些坑都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反正他能跨过去。

直到毛毛拼力救他,陈槐醒来之后,对毛毛的看法,反而改观不少。

陈槐这些年来,身边亲近的人本就少之又少,经历了师父逝去,爱人伤重,他的想法,也逐渐有了转变。

若是以前,陈槐肯定要以牙还牙。只是现在,既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算了。

陈槐试着呼唤毛毛的名字,几声过后,频闪的画面在陈槐识海连续不断,一只全身干瘦,毛色发灰的兔子,萎靡不振地出现了。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先前肥硕圆润的胖兔子去哪儿了?陈槐一时着急,他之前问过余千岁,玩家的个人系统是否会真正的死亡,余千岁告诉他说不会的。

所有的个人系统,一端和玩家相连,另一端,则是和里界总系统的端脑相连。

只不过个人系统和玩家绑定后,连接端脑的那一头,就会被单方面切断,除非系统绑定的玩家死去,这样一来,个人系统又会被端脑那边重新复联,销毁数据之后,再重新把个人系统,投放到新玩家身上。

每个玩家,终生只会绑定一个系统,只有玩家死去才能解绑。

不过还是存在特别的规定,若是绑定的个人系统,因数据受损、个体受伤、或者强烈表达对宿主的不满,系统的意愿和动向,就会上传到端脑系统,从而由端脑重新判定,如此折腾,不外乎两个结局。

一是将原系统的数据库清零,安排给其他新玩家,再给原宿主匹配其他的系统。

二是双方继续绑定,至于怎么合作共事,则看宿主和系统的各自意愿了。

总之在系统这件事上,每位玩家都是被动接受,没有主动权。从来不会存在真正意义上的独立玩家,系统之于玩家,美其名曰是协同共进,实则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收集各个玩家的数据,由端脑单方面操纵,从个人系统处,将这些数据全部进行备份,再做统一整理。

陈槐听完余千岁讲的这些,几分困惑地吐槽道,“总系统收集这些数据有什么用?”

“总不能效仿现生,搞大数据推送?”

余千岁用意味悠长的眼神看着陈槐,“差不多吧。”

“不然玩家们一个个轻轻松松地通过副本,金字塔顶端面积小,容不下那么多厉害的人。”

陈槐心里仍有一些问题,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当他开口又要问的时候,余千岁直接换了话题。

现在回想起来,余千岁当时,定然是瞒着他一些事情。

陈槐的思绪不知不觉地被过往牵绊,直到毛毛怯生生地喊了一声,“主人”,这才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陈槐说道,“上次你帮我转移毒素,我还没谢谢你。”

“最近一直在忙,不好意思啊。”

毛毛头上不再柔顺的耳朵耷拉下来,完全没有之前那样神气,陈槐对待它的态度,也和往日不同,双方各有各的心思。

“你是能量不足?还是……看上去瘦好多。”

毛毛堪堪维持的身形,还没过五分钟,又解构成了七彩频闪的条块,唯有声音一直持续。

“主人,你是要去游空吗?”

毛毛干巴巴地换了话题,先前陈槐问江杉关于游空的事,那时陈槐随口说了声毛毛,没想到直接把一直休息的毛毛唤醒了,只不过陈槐没有再说其他事儿,毛毛醒来后,也就没主动搭理陈槐。

“是,叫你出来,是想让你给我整理份关于游空的资料。”

“不过看你现在这样……”

条块闪动的频率加快,毛毛当即表示可以做,“主人先去自然之都吧,我马上整理好。”

“辛苦你了。”

陈槐交付了传送积分,站在传送装置上,眨眼间,立即把他送到了自然之都的幻域原点。

三城的这些标配建筑没有什么不同,唯有殿外的景色,在宣告每一城的独特。

上一次余千岁把他从自然之都带走,他以为没什么事儿不会再来这里,住哪儿都一样,在风暴之城,不仅有爱人,还有朋友。

他从小独来独往,来到里界反而社交圈广泛起来。

“主人,游空资料已整理完毕,请查阅。”

“好,谢谢。”

多个大小不一的条块,在陈槐识海里飘来飘去,过了会儿,只听见毛毛委屈的声音,“主人,我们之间为什么要变得客气疏离?”

它虽说用小聪明,试探过陈槐,也给陈槐使了小小的绊子,但毛毛自认绝对没有真正伤害陈槐的意思,它宁愿和陈槐互怼,也不想这样疏远。

为什么在它苏醒之后,好像一切都变了样子。

陈槐点开资料,看了两眼便停下来,他放空般望着周围,破败的建筑裂缝里,满是肆无忌惮的藤蔓争相往里钻爬,断砖碎瓦间,遍地都是干涸的血迹,被抢夺而来的珍稀道具,如今各个成为废弃破损的垃圾。

在那场欲望纵横的战争里,没有谁可以独善其身。

陈槐踩着乱石铺就的断裂路面,刺耳的声响惊动了在树梢停歇的飞鸟,冷风拂过,卷起簌簌万物残渣,脏污的积水,倒映着破碎的月光,死寂沉沉的满目寂寥,没有一丝生气。

陈槐收回视线,全身的冷气骤起,他盯着脚下的碎块,厉声说道,“毛毛,我先前问过你,你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过。”

“这次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答或不答,都可以。”

毛毛一听陈槐的语气,几分做贼心虚地急忙应声,“好。”它慌乱无比,内心万分祈求陈槐问它其他事情,可是当它听到问题时,毛毛还是愣住了。

“你之前三番五次,打着帮我的名义坑我,为什么?”

“是你受到挑拨,还是你自己故意这样做?”

陈槐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他不认为自己有做错的地方,而毛毛身为他的系统,该提醒的时候,总是“丢三落四”。

他先前背上巨额负债,归根到底,也和毛毛出的主意脱不了干系,否则他一个刚进里界的新玩家,又怎么知道会有“高利贷”的存在。

还有先前也是毛毛装作不经意,提到关于钥匙碎片的事儿,让他不小心入湖进副本。

毛毛做的这些事情,乍一看什么问题都没有,完完全全是从陈槐当时的角度出发,为主人量身提供合适的办法,但事后的负面影响,却让陈槐不得不直面去接受每一件事带来的后果。

他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可是在知道自己命悬一线,差点死在副本里,又是毛毛在关键时刻出面,救了他一命,不然毒素长时间停留,就算余千岁摘得鬼姜草,效果也会差一些。

多方矛盾的做法,令陈槐不得不重新审视毛毛。

所以和毛毛客气相处,是他现下的态度,不远不近,这样就行。

频闪的条块再次汇聚成毛毛的兔子形象,它脸颊痛苦难受地皱成一团,原本好看的红宝石眼睛,此刻弥漫着歉意。

“主人,对不起。”

“我不需要听对不起,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原因?”

“给你十秒钟,若是不说,以后也没必要说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和我绑定,那就将你的负面情绪再放大些,好让上层听到,把你换走。”

陈槐冷声道,“要不然就等我哪天死了,你就可以和我解绑了,也不必半是糖半是毒的帮我。”

十秒钟的倒计时,眼看就要结束,毛毛慌里慌张地瘫坐道,“是黑山的人,通过星域万象台单方面联系我,让我做的。”

“黑山?星域万象台?”

这又是什么?

陈槐走了两步,找了一处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大石头,勉强充当椅子,坐了下来,“你继续说。”

“里界的玩家,基本上只知道个人系统的存在,再了解,就是端脑系统了。但是这其中,还有多个枢纽,就像圣诞树,最上面的是端脑,而我们这些个人系统,位于最后一层。”

“个人系统数不胜数,越往上面,每一层的数量就会越稀少。我们这些普通小系统,升级也和玩家自身的能力绑定在一起。玩家能力越强,系统的级别和权限也会越高。”

“你刚进里界,我就被星域万象台指派了任务,隶属万象台的拾海阁,直接把我安排给了你。让我按照他们的吩咐做事,这样我才有机会向上升级,到达一定阶级,就可以不用再绑定玩家了。”

毛毛说着停顿了一会儿,静静观察陈槐的表情,见他还是那个样子,这才继续说。

“里界三城相对独立,但彼此也有联系,每个城池,都有不为人知的地下机构,远比明面的要多。玩家们普遍只知道明面上的三大公会,充其量再知道源聚大厦是高级管理层,其实黑山和风暴之城的无声区一样。只不过无声区太过出名,也没有特别清晰的阶级划分。”

“自然之都的化浊黑山,幻影之城的界衡方屿,都是在地图上被隐藏的地方,就连你要去的游空,也是一样的,里界售卖的任何一款地图,都没有这些地方的标注。唯一不同的是无声区名声响亮,地下实控者,也就是金十二,有意传播无声区,扩大知名度,所以地图上会有无声区的标注。”

“我每次都是听从拾海阁单方面传来的消息,才会给你提供特别的办法。”

陈槐的指尖摩挲着粗糙冰凉的石面,眉峰近乎拧成死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拾海阁向来只给任务,我也好奇问过为什么,不仅没得到答复,还被抽走了能量,你那时的等级本来就不高,我自然而然也高不到哪儿去。我这种底层小系统,直接被上层抽走能量,近乎等于被强行销毁。”

毛毛越说越愧疚,“主人,我有一个猜测。”

陈槐挑眉道,“你说。”

“你初入里界,就被强行压制,原因不过是你自身太强,若是再配合道具,恐怕更会在副本里进出从容。还有一点,每位玩家的去留、未来如何,我总感觉,上面有杆秤,在有意操控这些。从这点来看,或许他们知道你未来的走向,所以故意给你安排无伤大雅的事儿。依你的能力,必定会安然度过。”

陈槐敲着石面,“但是会让我如吞苍蝇,心里不自在。”

毛毛声线颤抖,“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当时死了,你不是也就解脱了,不用再听它们安排,还可以重新绑定其他玩家。”

毛毛惭愧至极,身上的毛色愈发黯淡,“主人,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