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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温看的很准。

云欢就是一个对自己家里人格外宽容且心软的存在。

他已经道过歉了,且态度也足够的真诚。

云欢没有任何理由,也不愿有任何原因来拒绝他的道歉。

毕竟在此之前,所有人,是的,所有人对她都足够的好。

以至于她才成为了如今这个无忧无虑,甚至有些天真单纯的白家的小公主。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或许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并没有在任何人的心上留下痕迹。

生活重新变得平稳。

直到……

“明天就是燕家小少爷的生日宴了。

小叔公刚打过电话来,让我问问小姑奶奶,这次宴会你想去吗?”

当然想。

楼家的确很有意思。

但由于之前断断续续的感冒,以至于云欢被迫连续三天一直闷在家里,使她已经把楼家目前所有的新鲜小玩意都玩了一遍。

直到今天,才终于一点曾经生过病的痕迹都没有。

但这三天窝里蹲的生活,已然让云欢彻底失去了对于楼氏住宅的探索欲望。

收到消息后的白疏寒了然一笑。

并约好了造型师明天早上七点直接前往楼家,为云欢收拾妆造。

毕竟好歹也是他们白家的小公主,在楼家玩玩还可以,这些事情还让人家楼家掏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楼温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白家……

真的是一个把礼节礼貌刻在骨子里的家族。

对于明天燕小少爷生日宴的期待使云欢潜意识中感觉今天过得格外的迅速。

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然到了准备睡觉的时间。

“小羊小羊,你还记得你印象中,燕渊是个怎样的人吗?”

作为八大家族中的人,熟知八大家族中的家主以及嫡系少爷小姐们的性格与能力,应是每一位八大家族子弟的必修课。

但云欢不一样。

白家从来没有打算让云欢单独去接触那些性子糟糕的,令人有些糟心的存在。

以至于对于明天的寿星,宴会的主人,燕渊而言,他的所有消息云欢都一概不知。

小羊也并不了解这个所谓的将它创造出来的燕家最出色的小少爷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作为一出生就随时打算被卖的玩偶,在遇到云欢之前,它对自己的命运从来都没有半点的掌控能力。

“好看?他很好看。

他是我所遇到的除了欢欢以外最好看的人。”

轻微有些颜控的云欢眼前一亮。

“有多好看。

比小哥呢?还有寻哥?比他们都好看?”

“都好看!

我虽然不太了解原主人的性格,但原主人的那张脸,是真的长得一张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的那种。”

“那,唐安呢?比唐家小少爷怎么样?”

唐安,那一头漂亮的银色长发,以及格外清冷且俊逸的五官……

客观而言,那几乎是云欢从小到大所见到的并不夸张的长得最好看的男子,没有之一。

小羊很显然也想到了那个气质格外非凡的唐家少爷的形象。

“比不出来。

怎么说呢……我感觉原主人更好看一点,但欢欢可能会更喜欢唐家少爷的气质与模样。

我家原主人属于那种,额……修罗恶鬼的那种感觉,你能想象吗?

还是长得特别好看的修罗恶鬼……

如果说唐家小少爷是最接近天边的雪山上的雪莲,原主人就好比地狱路奈何桥边开的最艳丽也最诡谲的曼陀罗彼岸花。”

才来到人类世界不久,小羊对于人类世界的语言以及词汇掌水平并不高。

反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燕渊长得特别好看!

云欢眸光一闪。

上次见面,燕渊全身上下都几乎被那浓稠的雾气所掩盖。

虽隐约能看出几分凌厉的气质,却终究如雾里看花一般看的并不明确。

而这次……

她突然对明日的生日宴的主人公涌起了莫大的兴趣。

……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

梦里,一个衣着鲜艳红袍的少年戴着一层白色吊死鬼的面具悄然出现在了云欢的身后。

红袍在夜风中掀起诡谲的弧度,恍若是地狱里翻涌的业火,仅看一眼便让人有些移不走目光。

吊死鬼面具的少年指尖缠绕的黑雾恍如活物一般顺着云欢的周身来回地游走着,仔细听来,每一缕黑雾,都裹杂着几分细碎的呜咽声。

云欢下意识想要离开,却发觉自己的双脚已然被黑雾所化的藤蔓紧紧的缠住。

脚踝处传来冰凉的触感,像是有人用指尖轻轻叩击着她的皮肤。

她抬头,却见吊死鬼面具上的血珠突然顺着下巴滴落,青石板也在同一时间晕开妖异的红色曼陀罗花。

少年缓缓转身,面具在一瞬间破碎,而面具之下,却并非云欢上次所见的那张黑雾之下的俊脸,而是密密麻麻的散发着浓郁死气的黑色蝴蝶。

云欢屏住呼吸,却依然挡不住那股浸透在蝴蝶翅膀上的浓郁的铁锈味。

——那是鲜血凝固后的气息。

“姐姐……”

面具后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缓缓的转动着,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的机械感,

“对燕家如此好奇,可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呀……”

少年轻声笑着。

黑死蝴蝶散尽,他的真容却依然未曾有丝毫的暴露。

依然是一片翻涌的黑雾,云欢抬眼望去,只能望见黑雾里隐约浮现出一双猩红的眼睛,瞳孔是竖直的蛇瞳纹路。

“别怕,”

黑雾凝成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触感如同潮湿的腐叶,

“我只是来提醒你,明天的生日宴……”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离我太近……”

话音刚落,整座庭院突然剧烈晃动,白骨堆里伸出无数青紫色的手臂,抓住云欢的脚踝往地下拖。

云欢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被系上了一条红色的丝带,丝带上的“白”字正在被血色浸透。

明明是格外诡异的梦境,不知为何,云欢却未曾感受到丝毫的恐惧。

一阵淡淡的金光在一瞬间包裹着她的身体,下一秒,那缕金光如融化的蜜蜡般渗进了她的皮肤,

缠绕脚踝的白骨手突然发出尖利的嘶鸣,青紫色的指甲在金光触及的瞬间化作飞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