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太厉害了。”程实打了个哈欠,用手指在他胸口处画圈圈:“表现不错,再接再厉。”
“你适可而止吧。”杨泽宇摸到她臀部的软肉,狠狠掐了一把:“年轻的时候不克制,老了肾亏。”
程实的手慢慢往下摸,笑吟吟地看着他:“回头你让阿姨炖点汤给你补补。”
“还笑,你就点火吧。”杨泽宇捏着她的腰,低声威胁道:“这样搞,哪天意外怀孕你就老实了。”
程实一听,立马卷起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才不要那么早生孩子。”
“呵。”杨泽宇看着她,笑道:“还不快起床,吃完饭我带你去找驾校。”
……
没羞没臊的周末眨眼便过去了。
当程实回到学校上课的时候,钟嘉妮趁着课间拉着她讲悄悄话:“哎,你知道吗?昨天学校里出了点事情。”
“什么事?”程实问道。
“这事儿传得可凶了,昨天校园论坛上全在讨论,我找给你看看。”钟嘉妮拿出手机翻了翻,眉头一皱:“啧,没了,现在看不到了。”
这一下倒是勾起了程实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事,你直接讲给我听呗。”
一旁的徐梦和罗思雨听到了,默默伸长了耳朵。
“就是有个学生家长跑到学校来闹,要求学校给她儿子办理退学。”钟嘉妮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听说是心理学院的学生。”
听到“心理学院”四个字,程实眼神微变,瞬间联想到了杜明朗。她按下心中的猜测,接着问道:“那个学生犯了什么错误吗?怎么家长会要求学校给他办理退学?”
一般来讲,家长都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退学的。如果是因为学生的身体健康或者心理健康出现问题、不支持他继续学业,那么家长也会争取办理休学。
哪有家长会主动要求学校给孩子办理退学?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鬼知道那家长怎么想的,听说那个男生在校表现良好,没有任何违纪行为,甚至成绩很优秀。”钟嘉妮对此也表示无法理解:“心理学院的辅导员没有同意家长的无理要求,家长就在辅导员办公室闹。”
“好端端的,这是在闹什么?”程实感到匪夷所思。
这不纯纯有病吗?
他们这所大学是211、双一流大学,并且在心理学这一学科领域实力突出。人家能考上肯定付出了不少努力和汗水,无缘无故要人退学,而且还是家长要求的,真是仿佛有什么大病一样。
“我知道怎么回事。”坐在前排座椅的男生忽然转过身,加入了聊天:“昨天我在宿舍里玩游戏玩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一阵骚动,室友们都跑去凑热闹了,我也凑过去听了一耳朵,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你直说啊,卖什么关子?讲相声呢?”钟嘉妮翻了个白眼,催促他赶紧说下去。
“哎,我们那栋楼408寝室、也就是心理学院的一男生,他妈联系不上他,到学校来闹呢!”男生说着,咂咂嘴,摇了摇头:“啧啧啧,这事整的,也不知道这对母子之间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女人给儿子打电话没接,发消息不回,然后就直接杀到学校来了,把他堵在宿舍一顿骂,骂得那叫一个难听,嗓门还特别大,整栋宿舍楼的人都出来看戏了。”
“没接电话,不回消息,然后就闹到学校来要让儿子退学?”钟嘉妮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议:“就为这?”
“至于吗?作为家长怎么能这样呢?”罗思雨黑框眼镜之下是紧皱的眉头。
“说不定……”徐梦忽然插了一句:“那个男生还做了什么事让妈妈很生气呢?”
“呵。”钟嘉妮冷笑一声:“就算再生气,当妈的也不能毁了自己儿子前程吧?”
徐梦顿时不吭声了。
“后来呢?”程实越听越觉得这件事的当事人有可能是杜明朗。她看向那个男同学:“那个男生的妈妈除了骂他,还有没有做出什么事?”
“那就不清楚了。”男同学耸了耸肩:“当时我只听到了有个女人一直在骂骂咧咧,骂的什么都听不清楚,还是听了其他人的转述才知道那个男生的事情。后来辅导员来了,把男生和他妈都带走了。”
“后面的事我知道。”一个不知听了多久的女同学也加入了谈话:“当时我正好在行政楼,听到了那个男同学妈妈在嚷嚷,说什么孩子读书把心给读野了,她这个当妈的说他几句都不行,电话敢不接,信息敢不回,要是继续读下去还得了,是不是要跟她断绝母子关系了,吧啦吧啦骂了很多难听的话。概括起来就一个目的,希望儿子能退学。”
“这位家长可真是奇葩……”罗思雨扶了一下眼镜,试图稳住自己深受震撼的内心。
“她这种不合理的诉求,辅导员不可能同意吧?”程实问道。
“那肯定不同意呀!”女同学接着说道:“辅导员劝了她很久,见行不通,她就拖着那个男生走了。”
众人沉默了一瞬,罗思雨忽然问道:“我昨天好像还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跟这件事有关吗?”
“有关系。”钟嘉妮拿着黑屏的手机轻轻敲了敲桌子、脸色严肃:“论坛上传得沸沸扬扬就是因为救护车来了,有人说亲眼看到那个男生被医护人员抬走,好像是自杀未遂,要送去医院抢救。”
“天呐——”罗思雨和徐梦露出惊愕的表情。
程实也感到惊讶。
事情居然闹得这么大吗?
“这事我没听说哎。”女同学虽然同样震惊,但还是提出几个疑问:“消息可靠吗?会不会传得太夸张了?”
“是真的。”男同学适时插话道:“救护车到我们宿舍楼下来了,我也看见了那个男生被抬上救护车。”
“怎么会这样……”女同学面色凝重:“真的自杀未遂?这事闹得也……”
听到这样的消息,程实心情沉重,问道:“那个男生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情况怎么样?有生命危险吗?”
“应该没什么大事。”男同学眼睛瞥向一旁,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当时他看上去意识是清醒的,也没什么体外伤,只是医护人员让他别动。好像是室友发现得比较及时,再晚一点真说不好……”
突然响起一阵上课铃声,打断了几位同学的谈话。几颗临时凑到一起的脑袋顿时散开,回到各自的座位去了。
程实盯着黑板的方向发呆。
会是杜明朗吗?
这个念头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她又摇了摇头。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只要人没事就好。
程实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她连杜明朗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无法找他确认,也没必要找他确认。
虽然论坛上的消息被删得一干二净,但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校园里还是有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讨论的声音也渐渐少了。毕竟每个人都过着自己的生活,没有人会一直惦记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
对于他人的遭遇,听到过,震惊过,讨论过,之后便会遗忘在角落。
只是程实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牵扯其中,从此剪不断、理还乱。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天很黑,没有月亮,也见不到星星。
程实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和杨泽宇互道晚安,看了一会儿手机之后进入了梦乡。
没多久她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谁啊?”同样被吵醒的钟嘉妮一肚子火,破口大骂:“半夜打电话,有病啊?”
手机铃声还在响,程实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循着声音在床上一顿摸索,找到手机接听了电话:“喂,你好。”
“是教育学院二年级的程实同学吗?”电话那头是一道充满焦急的女人声音:“我是心理学院的辅导员,麻烦你立刻赶到男生宿舍过来好吗?”
“杜明朗现在站在天台边上,拒绝跟任何人沟通,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能帮忙劝劝他,情况危急,请尽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