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跋扈的黑虎卫,在同州府最繁忙的商埠码头,明火执仗抢了粟特人的商铺。
黑虎卫和粟特人之间,定是曾经有过诸多上不了台面的交集。
双方话里的苟且,被因为黑虎卫的意外到来,而深陷困境。
暂时无法从商铺脱身的不平之人听了个真切。
那个率领手下打抱不平的蒙面女郎,大概从没想到过自己可能面临的风险。
惊见大周治下,皇家的祖地居然出了如此利令智昏的事情。
竟然义无反顾地再次冲到了冲突的前沿。
她的怒喝惊异了众人。
可那带兵的武夫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一介女流而已,居然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也敢和黑虎卫在同州府叫板。
这种事情怎么能容忍在他的面前发生。
不立威不足以威吓小民。
于是奋而举起了手中的马鞭,便劈头挥向了眼前这个多事的女人。
猝不及防遭受袭击的女郎,从那顶幡然滚落的幕篱下露出了一张鲜妍靓丽的脸。
一道鞭痕擦着面孔,血染了面颊,重重地击打在粉嫩的香肩。
她痛苦地抽搐了一下,抱着受伤的肩膀,趔趄着摔倒在地。
“放肆!你等恶奴,竟敢当衍殴打我家县主!”
女使们惊叫着冲了上来。
“县主?哈哈!”
“原来爷今日,竟不知道是碰上了县主!怪不得一个女人口气大的如天!”
“这同州府里,县主多了去了!”
“满大街的女人都说她们是县主,可没见着哪个敢跟肖大爷这么说话的!”
“小娘子模样倒是真不错啊,娇嫩欲滴。”
“你大概不是本地人!不知道黑虎卫是哪家开的吧。”
“不是爷吹牛,我家的旗号,就是这马上来接管同州的东宫太子爷,看着也要收敛几分。”
“记吃不记打。吃咱一鞭好叫小娘长个记性。”
“爷今天心情好,不与女人计较。”
“打你个县主不知高低,已经算客气了。”
“看在你这什么狗屁的县主,模样还挺不错,性子还这么辣,想是咱侯爷一定喜欢的份上。”
“来人!把这小娘给爷收了,送去给咱侯爷尝个新。”
那肖姓的武夫在马上张狂着。
听见首领戏谑的招呼,黑虎卫的手下调笑着听着命令赶上前来。
那女郎的手下们一边向主人扑了过来护主,一边不由分说拔出了武器。
被奴才的皮鞭侵犯了的县主,咬着牙从地上撑起了身子。
看着手中被摔烂的箱笼,里面装着的精美糕点四散而落,沾满了泥土。
她忍着剧痛,拾起了一枚。
眼见着她花了一个下午的心思,却全被糟蹋了的饼子,是腾地怒火中烧。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心求死啊!”
就见地上的女郎大喝一声,腾地跃了起来。噌地拔出了腰间的短刀,冲开了人群是劈头便刺。
岸前的一幕,硬生生被微服私访的太子看在了眼里。
黑虎卫来势汹汹,所到之处,行人噤声。百姓跪伏。
这满眼肆虐的兵马,让初来乍到的皇太子心生疑惑。
谁家的旗号和兵马,敢嚣张如此。
竟敢说他这个太子见了,还要收敛几分。
眼看着那女郎意气用事,一定会吃亏。
他刚想唤过昆奴前去帮忙,却谁知身边的马奴突然扯开了嗓子。
“孰可忍,孰不可忍!好汉,你们看到了吧!”
“我的主人就是这么被他们欺负死的,我的主人啊。。。。。”
“黑虎卫,杂种!有种你们别跑。还我主人的命来啊!”
想着主人,那个马奴仰天长啸,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声音响彻了云霄,在寂静的夜空凄厉回荡。
他像一头疯了的猛虎,挣脱了昆奴封住的穴道,披头散发地开始向下冲锋。
马奴的咆哮,让那河沿的所有人惊愕地抬起了头,望向了这里。
一支穿云箭顿时嗖地从黑虎卫射了出来。
不偏不倚,被飞跃而起的昆奴劈手接过了。
眼见着黑虎卫里一群人驱动了战马,黑压压地涌了过来。
“主人,我们快走。”
昆奴喊着,急忙拉过了太子和那个愣头青,转身冲进了黑暗里。
黑虎卫蜂拥而上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人和马赛跑,输的肯定是人。
眼见着追兵就到眼前,那马奴突然鼓起了腮帮子,一声口哨冲天而起。
那群人胯下的战马听见那声尖利的口哨声,顿时像中了邪,立刻惊慌失措。
开始混乱地你踩着我,我踩着你。
一时间人仰马翻。
“喂!看不出你还有这个本事啊!马奴!”
那昆奴一边奔跑,一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乱象,童心未泯却满是崇拜地夸赞着。
三人奔下了高台,两人往西,却见太子向东沿着河沿,向那正在厮杀的现场飞奔而去。
“主人!咋往那里跑?” 昆奴奇怪着。
“去英雄救美啊!” 太子眼观着六路,手里弹出了给暗卫们的信号。
“真的啊!那我来啦!” 昆奴闻听立刻撇下了马奴,飞一般跟了上来。
河沿上,那个恼羞成怒,奋而起身的蒙面女郎疯了一般。
冲开了上前来拿她的黑虎卫,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奔姓肖的武夫而来。
只见她手中短刀翻飞。
先一刀扎在了马屁股上,再一刀划过了马的膝盖。
那驮着居然敢鞭打她的奴才的马,发出痛苦的惊叫嘶鸣,四蹄腾空扔下了背上不可一世的男人。
然后便见那女郎的身影眼花缭乱着,跟那姓肖的大爷战在了一处。
那肖大将军估计死也没想到,怎么就惹火了个陌生来讨没趣的女人。
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泼辣凶悍如此。
更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武艺高强,一点不让须眉。刀刀毙命地冲着自己命门而来。
这场男女混战,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热辣上演。
让四周那些,原来还轻视着这帮打抱不平的女人们的粟特人,几乎全都看傻了眼。
可女人毕竟是女人。
力气终究抵不过彪悍惯了的武夫。
一个鹞子翻身,那男人便饿虎扑食一般打掉了女人手里的刀。
再一脚踢在了她的腰上。
撕裂了女人的衣襟,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举起的拳头正待落下。
说时迟,那时快。
太子爷到了。
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心窝上,然后一把从地上捞起了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