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威压从万敌身上升起,质问克拉特鲁斯,“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我不想再等待了,你的犹疑令人绝望。”
作为悬锋族人和万敌的纽带,所有的不满都会通过他转述给万敌。但这一次,万敌将纷争火种让给白厄的做法,让他感到绝望。
他怒视,“你若想逃避成王的宿命,那便逃吧。总有人会站出来,填补纷争的空缺…引领我族还乡。”
“吾师,岁月怎会让你变得如此蒙昧!”万敌大喝,似乎想将其骂醒,“你还没看清吗?令我彷徨的理由,正是你这溶入骨肉的鲁莽和冲动。”
他不仅明白悬锋人的执念,更在为之而努力和改变!
悬锋能在奥赫玛生活,本就有阿格莱雅的帮助,现在发生这种事,让他如何安心。
阿格莱雅眼神冷漠,“克拉特鲁斯,你当真觉得自己有资格染指试炼,亵渎神谕?”
“我等黄金裔的使命,在你眼中就是这般儿戏?”
克拉特鲁斯用独眼看她,冷笑,“想知道你在悬锋人眼里是什么模样吗,阿格莱雅?”
“伪善者…野心家!创世的神谕,逐火之旅,不过是你用来攫取权力的说辞罢了。”
“住口,克拉特鲁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万敌连忙制止。
克拉特鲁斯不可置信,“你要维护这女人吗。迈德漠斯?过去的千年里,围绕她…还有她们宣扬的神谕 ,多少战火燃起,多少城邦自相残杀?”
“就算所谓的创世真的存在,那新世界里会有悬锋族人的一席之地吗?”
旁边的缇宁欲言又止,被红发遮挡的脸庞让人看不清情绪。
【铃:从未如此清楚认知的重要性,黄金裔和其他人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也难怪会被误解,被怀疑,被质问。】
【瓦尔特:神谕的特殊性,注定不能被所有人理解。】
【克拉特鲁斯:唉,我也是老糊涂了。直到如今,即便知道翁法罗斯是实验场,可还是不知道如何去做。】
【克拉特鲁斯:抱歉,缇宁大人。让您见笑了,怎么就会挟持您呢。】
【缇宁:没事…我们知道,你并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
【白厄:误会解开就好,当下,奥赫玛就应该团结一心,我们目的是:对抗盗火行者、来古士和铁墓。】
【遐蝶:愿死亡抗拒你我。】
“你的发言结束了吗?”阿格莱雅依旧冷漠,千年时光,她经历的还少吗?
“依照黄金裔与 元老院达成的协议,私闯创世涡心之人无需经过议会审判,可由我自行发落。”
“克拉特鲁斯,你的行为无可宽恕。我在此宣判……”
缇宝叫住她,“阿雅!等一下!”
“我们…有一个提议。这场城邦之间的矛盾,总得有人站出来解决。”
缇宁慢言慢语,“克拉特鲁斯阁下并未用暴力伤害我们。我们能感受到,他的焦虑源于对族人前途的担忧。”
缇宝恳求,“拜托了,阿格莱雅,请先听听我们的想法。”
她转身叹气,“我在听。”
缇宁缓缓开口。
“抱歉,克拉特鲁斯阁下。我们终日只顾着解读预言的碎片,却忽视了那些未被神谕青睐的人们…你的指控尽管刺耳,但也合乎情理。”
“我们想得到你,还有悬锋族人的信任。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你亲眼见证预言的源头。”
“你要如何让我看见虚无缥缈之物?”克拉特鲁斯疑惑。
“你已听说了那位异乡人的事,对吗?出于某种原因,她与欧洛尼斯建立了联系 ,能完整地复现往日的风景。”
“我们会请求她的帮助。明日,在命运重渊,雅努萨波利斯的神殿…克拉特鲁斯,我们愿意为你展示那段久远的记忆,毫无保留。”
沉默片刻,他接受缇宁的提议。
阿格莱雅下令,“但在那之前,你将被剥夺行动的自由。这是我的底线,绝无让步的可能。”
克拉特鲁斯毫不在意,“呵,这不是我第一次做别人的阶下囚了。悉听尊便,半神。”
【星:嘿嘿,又该我出场了,让我们复现往昔!】
【胡桃:不知道为什么,有星出场肯定要发生变故。呸呸,我胡说的,应该不会有事吧。】
【花火:小姑娘,你看人真准。】
【青雀:总算明白为什么翁法罗斯人不喜欢阿格莱雅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神谕确实不受人信任。】
【凯妮斯:呵呵,虚伪的阿格莱雅,我猜这视频也是你为了蒙混我们的障眼法】
【铃:这家伙疯了,不会被气傻了吧。】
【小蜡烛:真是便宜她了,要是在我的时代,凯妮斯活不过一天。不,三分钟的活不了。】
【小鱼骑士:你真的变了好多。】
【阿格莱雅:成为半神的代价罢了,为逐火之旅铺路何尝不是浪漫。】
【芙芙:话说,阿格莱雅女士的死亡神谕是什么?】
【阿格莱雅:汝将最后一次沐浴,在温热耀眼的黄金中。】
【知更鸟:啊?有些看不懂沐浴、黄金,这两者有关系?总不可能是字面意思吧。】
……
万敌紧握双手,“吾师…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
“抱歉,少主…我不能再忍耐了。”他低下头,不去看万敌。
“自从你父亲死后,我和族人就一直在等待复兴悬锋的时机。我们将一切希望寄托于你,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万敌情绪上涨,越说越快,“还乡的执念已成为我族的病根!你如此睿智,我不相信你看不清楚简单的真相……”
克拉特鲁斯:“你很清醒,因此才无比孤独。聪明的人,只能选择与世俗沉沦。”
“你若真能带领族人打破这染血的命运,就再次证明给我看吧,迈德漠斯。就像你当时做到的那样……”
当时的那样?万敌闭目回忆往昔。
那时的他风头正盛,被视为翁法罗斯最强大的新生战士。在那一天,万敌手握长矛刺进先王欧利庞的胸腔。
昏黄的战场为氛围增添一份色彩,身后鲜红的战袍随风摇摆。他垂眸时的眉眼像锐利的锋刃,微抬下颌的弧度带着与生俱来的倨傲。
先王欧利庞都忍不住夸赞,“真是勇猛的斗士…软弱的奥赫玛人,竟也拥有如此豪杰。”
“履行胜者的义务,报上名来,战士!我向你索求荣耀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