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一心想从我的身上破解秘密的原因?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椒丘?”
呼雷看着眼前虚弱不堪的椒丘。
椒丘强撑,“我听见了,我听的很清楚。”
从椒丘口中,呼雷大概了解了飞霄的经历。
“在三十年前方壶仙舟的那场大战中,她拯救了所有人,但却在濒死的时刻意外察觉到了体内流淌着步离血脉。”
“末度告诉我,她是从蚀月猎群里逃离的战奴。何等奇妙的因果,她竟然和我同出于一个部落。”
末度在一旁附和道,“原来如此,那个狐人的力量,果断和残忍…全都是拜她的步离血脉所赐。杂种…可憎的杂种将军。”
呼雷来了兴趣,脸上带着几分欣赏,大笑起来。
“她用自己血脉中的馈赠摧毁了步离人。”
“月狂,狼之赐福,狐之诅咒。对步离人来说,在战斗中被月狂撕裂身体,兽化变形…是为无上喜乐。”
“但对你们这些自愈力有限的狐人来说,它是死路一条。”
“伴随涌上心头的燃烧怒血,这位狐人将军敌我不分,鏖战不休,身躯上绽开的伤痕不是来自敌人的武器,而是她不能承受的巨大力量。”
“终有一日,她将作为怪物,四分五裂地死去。”
呼雷的昂首的影子与椒丘弯下腰的影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此时已经打心底认可椒丘医士的身份。
“为了回报她的救命之恩,你打算倾尽所能,去挑战这个无法解开的谜题。”
【飞霄:椒丘,明明是你在战场上拯救了我啊。】
【可恶的步离人,末度是吧。我正好是看守你的武弁,看我给你加点刑。】
【呼雷:狐人…我现在不得不承认你们虽然实力微弱,但脑子确实比那些狼崽子聪慧。】
【呼雷:我记住你了椒丘,能骗过我的眼睛。】
【椒丘:在下不过一介医士,怎能骗过战首大人,不过是比你知道的多些罢了。呵呵。】
【呼雷:我注重结果,敢于承认失败。】
【温迪:别的不说,呼雷这厮还真是一位强大的首领,眼界、实力和计谋不能小看。】
【冥火大公也是,都是纯粹的恶,让人恨不得他死,却不得不承认他们配得上所在的地位。】
【博士:哦,那我呢。】
【荧:你不配!】
……
椒丘回想起自己作为医者的一生。
“呼雷…你知道身为医士,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吗?”
“一直以来,我费尽毕生所学,想从你这样的怪物手中夺回那些赴死的生命。”
“我精疲力尽地瘫坐下来、双手颤抖,我在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可他们又再一次奔向战场。于是,我听到了他们的死讯。”
椒丘咬牙切齿,面露憎恨,“他们死在你们的爪牙之下,在星槎坠毁的火焰里,在帝弓的光矢中……”
“我问自己,是什么让他们在伤愈后,又不顾一切地奔赴死地?为什么不珍惜得来不易的生命?”
“这让我感到迷茫、空虚……”
呼雷嘲笑,“呵呵…我在你身上嗅到了深入骨髓的绝望。”
椒丘没理他,继续诉说。
“最后,我明白了,离去亦有价值。他们将离去的重量,压在了我们这些活人的心上,给了我们更多的力量。”
“他们用死亡这枚硬币,换回了更多……”
椒丘吞咽一口唾液,笑了。那笑声凄凉又悲壮,沉重又压抑。
他早已将生死置之事外。
“这就是如今我所做的一切,紧紧跟在你的身边,只为用我的双眼见证一个结果:你的死亡……”
话锋一转,椒丘语气中带着疯狂和解脱。
“你的死亡,亦有价值。它将换来演武仪典的平安;还有被我治愈的飞霄。”
【风堇:这是椒丘先生从医者角度看待的战争,亲眼看着被治愈的病人重返战场死去。】
【娜塔莎:治不好的病人,治好又死去的病人,长此以往精神还能保持正常的人都极为难得。】
【学医救不了战争。】
【飞霄:所以我来治愈战争,椒丘治愈我,这是我们说好的。】
【椒丘:嗯哼。】
【三月七:从椒丘的话里来看,感觉他差点就踏入了虚无命途。】
【星:那我黄泉姐岂不是有队友了,咳咳,开个玩笑。】
【呼雷:你在撒谎,你早就走出来了,真是毫无破绽的演技。】
【椒丘:我说的当然是真的,只不过省略了点过程而已。】
【飞霄:正因为逝去,才懂得生命的可贵。我们背负的不只是自己,而是无数在战场上死去的战士、子民。】
【飞霄:我将继承他们的意志,战争不止,巡猎不息!】
【三月七:哈哈,气氛都到这了,感觉巡猎星神不瞥视一眼都说不过去。】
【星:来吧,我已做好准备。巡猎命途——开!】
【卡芙卡:这…貌似不在剧本里,星你的下一个命途可不是巡猎。】
【星:卡妈,那是什么?】
【银狼:这要你自己去发现。】
……
呼雷冷哼一声,“你可悲的脑袋里转动的念头,真是不出所料。”
椒丘:“你早就知道?”
呼雷略显得意,“不错,因为没有谁比步离人更清楚死亡所能带来的价值。而像你这样见惯死亡的医士,简单的恐惧也吓阻不了你。”
“真遗憾。在听完这个故事的刹那,我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对你的敬意。”
呵。
椒丘质问道:“你那颗流淌着毒血的心脏里…也会升起尊敬这种情感吗?”
呼雷神色认真,“当然,因为我恍惚嗅到了同类的味道。可惜,你终究只是一条无力的狐狸。”
“如同狼之古训所说:赐狼以穷途,令其寻得前路。…苟且偷安,无处得生;抵死鏊杀,万世长存。”
说到这,椒丘微微抬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这也是我暂时留着你的原因,我会向你展示步离人对仇敌的最大敬意:”
“吞噬你们的血肉,滋养我们的筋骨,粉碎你们的愿景,开辟我们的猎途;要让你们的死魂灵好好见证,未来属于我!”
【彦卿:不好,呼雷要把椒丘使者吃了。】
【椒丘:还真是没想到,我居然能被战首大人尊敬,在下受宠若惊啊。】
【末度:贱畜,不许侮辱我们的战首!】
【呼雷:以身饲狼吗?你确实很有胆量。】
……
「“姬子阿姨,我要成为最强的女武神!”」
「一位白发少女在姬子最后的回忆中闪过。」
「瞳孔失焦的姬子身后燃起火红的赤焰,如同降世的神明。」
「“琪亚娜,抬起头,继续前进吧。”」
「“去把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成你所期望的样子!”」
「“活下去,琪亚娜。”」
「此刻,姬子以全身遍布裂纹,手中的大剑也随着崩裂。」
「仅存的意识也只是想拥抱身下的琪亚娜,不,现在还是空之侓者。」
「“这就是最后一课了。”」
「随着血清的注入,琪亚娜身躯的崩坏能不断向外逸散。」
「而姬子随着空间的崩塌而坠入深渊。」
「但此时,一道金色花纹的传送阵在她身下浮现,转眼带着姬子的残躯消失不见。」
「星铁宇宙,羽墨手中涌出翠绿色雾气,在精纯的生命力下姬子的身躯和灵魂被快速修复。」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等治疗完成就送去星穹列车吧。”」
「“瓦尔特绝对会很惊喜,这次可是真见到熟人了。”」